当陆景天赶到时,外面站了少量警察以及一个戴手铐的中年男人正在说话。
“死者家属还没联系到吗?”年长一点的警察问道。
“手机修复还需要时间,目前只有她的朋友来过但什么也不肯透露。”
说着,女警察将一部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手机拿了出来,手机背后放的照片也被尽数血迹染红。
陆景天的目光紧紧看着那张照片,全身的温度骤冷。
他快步上前走上前,赤红着眼眶开口:“这手机能给我看看吗?”
在场的警察一脸疑惑,刚想拒绝,陆景天又再次哑着声音开口。
“这是……我太太的手机。”
每一个字都极度艰难的从他口中说出。
一听到可能是死者家属,众人才将手机递给了过来。
陆景天道谢后,将手机背面翻过。
即使被血染的失去了原本的颜色,他依然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自己的照片。
那是他和纪沐泞结婚后,她第一次以陆太太的身份作为嘉宾看他演出。
并拍下了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我要永远保存好,天天看。”
过去的画面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放,前所未有的慌乱在心间渐渐蔓延开来。
“我太太呢?”
面对陆景天的问题,气氛瞬间便凝重了起来。
最后站出来的还是那位最年长的警察叹息一声站了出来。
“先生,请节哀,按照你太太最后的遗愿已经在进行火葬了。”
火葬?
陆景天手中的照片悄然落地,眼里激烈的情绪不停翻滚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狂风怒号。
“亲属不在,你们怎么可以……”
陆景天话未完,身后殷怀瑾的声音传来。
“这是纪沐泞最后的遗愿,你没权利怪任何人。”
对于陆景天,殷怀瑾是恨的。
他恨陆景天对纪沐泞所做的一切视而不见,恨自己三年前的退让。
两人对立而视,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森冷起来。
“如果不是你硬要离婚,她怎么会出意外?”
“你不是坚持离婚吗?现在满意了?”
殷怀瑾的质问暗藏寒芒,字字直戳进陆景天的心脏。
陆景天微微晃神,眼底闪过痛意。
这哪里是什么离婚,这分明是她给的惩罚。
罚他这辈子都失去她。
陆景天失魂落魄的向殡仪馆的火化房走去,门外冰冷的铁门永远隔断了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抬头望着昏暗的灯光,无力的悲凉感蔓延在他全身的每个角落。
拉着他坠进痛苦的深渊。
第十二章 残留的痕迹
那天以后,华洲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暴雨天气。
“景天……你不要这样。”
看着陆景天一口一口往口中灌酒,付离伸手想拦,却被躲开。
“纪沐泞的死只是个意外,不怪我们。”
陆景天双眸通红的将付离的手嫌恶地甩开,声音带着无比的火气。
“她送去抢救的医院就是你熟悉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怒吼声吓得付离面色苍白,整个身体都止不住地发抖。
陆景天懒得再看地上付离的狼狈,撑起身子就朝着门外走去。
付离见情况不妙,也顾不上其他急忙追了上去。
天空的雨越下越大,将陆景天浑身淋透。
“景天,你要去哪?”
身后付离的声音让陆景天烦躁至极,他现在满脑子只想去找纪沐泞。
去哪里找呢?他不知道。
纪沐泞火化的时候他都来不及看她最后一面。
纪沐泞的名字,纪沐泞的一切,此时都像是尖刀一般直接将他的心划开。
疼地让他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
纪沐泞出事的地方就在别墅外三十米的距离,在这里还有发黑的大团血迹。
即使雨下的很大,却洗不净事故的现场。
“纪沐泞……”
陆景天直直倒在了地上,口中不停呢喃着那个女人的名字。
连他都弄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就静静躺在那天纪沐泞被撞的位置,眼里露出几分柔光。
付离看着躺在地上的陆景天,指尖都气的掐进了掌心。
“景天,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的事情我们总要接受的。”
雨还在下大,陆景天却渐渐昏睡了过去,
等在睁开眼时,已经身处在医院了。
酒精让陆景天醒来时头痛欲裂,拔掉手上的针头后才撑起力气从病床上起身。
当走到门边时,付离与人说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纪沐泞孕检的单子我不是让你当时直接销毁吗?”
“我这不是忘记了吗。还请付小姐原谅。”
“你现在赶紧去弄。”
……
听到这里,陆景天心里就大概猜到了,一把就将门打开冷声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医生。
“既然要去就一起去啊。”
付离和医生的脸色瞬间白了。
“景天……我和医生就是在说关于一个朋友的病。”
付离强扯出笑,亲昵地想挽住陆景天的手臂。却不想被他直接躲开。
陆景天不怒反冷笑起来,眼底闪过一瞬狠厉。
“你什么时候有叫纪沐泞的朋友了?”
付离一语凝噎,双手紧张的交缠在了一起。
见他不解释,陆景天将视线直接转向了医生,这个医生他记忆深刻。
是来给他报喜的那位。
“你是要我现在去院部举报你,还是你现在带我过去看那份孕检报告。”
“我带你过去……带你过去。”
医生吓得说起话来都哆嗦起来,领着陆景天径直走向办公室。
在一层厚厚的文件里,医生将最底下的一张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