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府,前厅。
雕梁画栋,楠木做椅,富丽堂皇的模样与外面的萧条景象格格不入。
沈语嫣与无名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一些定论。
很快,陈训彦一身官袍而来,脸色不悦。
“本官今日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冒充医圣亲传弟子的身份!”
那位妙手丹仙他见过,可是曹尚书的宝贝千金曹婉儿!
正要发怒,转眼间便见到沈语嫣一身白衣,容貌昳丽。
一时之间,降罪的话语转了个弯,发出声便变成了另一番意味。
“哎呦,我倒今日个喜鹊在枝头上叫个不停,原来是医圣弟子亲临,实在是有失远迎。”
他定睛看去,扫过沈语嫣身侧的无名,最后定格在沈语嫣清丽的脸上。
一时之间,心头发痒。
陈训彦搓了搓手,眼睛中的贪婪之色就快要溢出来。
沈语嫣冷眼撇过他满脸的膘肉、油腻迎笑的模样,手中的帕子紧了几分。
身侧的无名眼眸晦暗,只单手按住剑柄,紧紧盯着陈训彦的动作。
还没等沈语嫣开口,身边的无名倒是先言:“陈大人,你这县令府造的不错,倒是与外边的景象相差甚远。”
声音掷地有声,像极了那人断案时的模样。
沈语嫣蹙眉看过去,心中到底疑虑越加深。
察觉到沈语嫣探究的视线,无名后觉自己的行为有些欠妥。
他退至她的身后,没有再说话。
县令陈训彦心心念念都是沈语嫣的模样,没有多加揣度,只道:“这都是我那婆娘做的,她家里世代经商,有些小钱,对我也是支持颇多……”
说罢,他上前一步,想要握住沈语嫣的手:“还不知道医生谷的妙手丹仙如何称呼?”
“我姓沈,陈大人不必拘泥于称呼。”
“也不必解释这么多,我既是师父的弟子,此番前来便是驰援源城的……”
沈语嫣嫌恶地劈开他伸过来的手,却在下一秒看到屋子的富丽堂皇微顿,她道:“不知陈大人这县令府可否收留我与护卫几晚?”
闻言,陈训彦黝黑的脸上喜色渐浓。
他再次上前,却被无名的剑挡下。
无名看着陈训彦,鹰隼般的眸子仿佛要将他盯死。
陈训彦不悦地缩回手,思量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别的计谋。
他看向沈语嫣,猥琐一笑道:“以沈小姐的名气入住我县令府,令我府蓬荜生辉,当然是可以的。”
沈语嫣敛眸,心下微定。
源城的驰援物资屡屡被山匪掳去,若是不出意外,与这县令府也脱不了干系。
她必须尽快写信给爹爹,告知他这里的一切情况。
……
入夜,县令府西厢房。
县令府的众人都已经昏昏入睡,沈语嫣挑灯坐在窗台,研究着更好治疗疟疾的配方。
无名推开房门走进,沉声道:“信已经差驿站寄了回去。”
烛灯摇曳,照在男人暗紫色的面具上,增添了一抹神秘之色。
沈语嫣点了点头,停下墨笔,看着眼前的无名微楞。
“无名先生,是盛京城本地人?”
无名握紧了剑柄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
沈语嫣摇了摇头,每次当她问出一些问题,他都不会过多回答。
但是他给她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像谢晋希。
正想着,眼前男人突然一个疾步吹灭了她身旁的烛灯。
锐利的眼睛紧紧盯向她身后的窗臼,剑微微拔出,在黑夜下泛出白光。
沈语嫣心中暗道不好,蹙眉谨慎看去,便见窗臼上的纸被人轻轻捅破了一个洞。
紧接着,一道迷烟被吹进屋子……
沈语嫣没有想到,这源城县令这般耐不住性子,竟动手如此之快。
“大人,你就放心吧,这迷烟可是奴亲手所致,保管那女人睡死过去。”
说话声传进耳里。
紧接着,两人闯门而进,却在下一秒停住了脚步。
无名将剑架在了一人的脖颈,透着月光看去,那人正是白日里的陈县令。
此刻陈县令被吓得脸色煞白,他明明给两人安排的是东西两间厢房。
这护卫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西厢房!
另一人见状,拔腿想溜。
无名冷眼将一旁的凳子踢过去,直中那人的背心,闷哼一声,便没了声音,大抵是昏死了过去。
沈语嫣看着利落的身手,眼眸之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陈县令双手上举,凛声道:“我可是源城县令,你、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陈县令,我倒是想问问大半夜的你来我房中干什么?”
沈语嫣将蜡烛点燃,托着烛光走近,冷嗤:“为官县令,心思竟如此龌龊,简直令人恶心!”
烛光照在陈县令的脸上,膘肉因为愤怒而上下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