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好似一瞬结冰。
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安凝,赤红着眼迫使她直视自己:“林宛,哦不安凝,我很想问问,我到底是哪儿像你的那个完美前男友,值得你这么牺牲自己三年来到我身边?”
这话一出,安凝眼里的慌乱霎时一怔,眸色一瞬清明。
宋砚晏冷冷盯着她:“我看过季洲的照片,除了生日是同一天之外,我跟他,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你到底凭什么将我当成他?”
“你不……”安凝喃喃出口又很快噤声。
竟然是下意识松了口气。
原来……他不知道心脏的事。
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庆幸被宋砚晏敏锐捕捉到,他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说话!”
脖颈处传来被掐住的痛感,安凝眼里的平静却丝毫未变。
“可是宋砚晏,一开始提出当替身的,不是你吗?”
她脸上的感情并不激烈,可眼底的坚定却无法撼动。
手下的力道不由自主松开。
宋砚晏眼神一滞,一时竟然有些哑然。
记忆忽地飘远了。
那是他本已经要忘却在脑海深处的初见,他从前并未多在乎过林宛,甚至他以为自己已经将他们之间的初见忘得差不多了。
可此刻当她重新提及时,他发现竟然能够一下记起来。
那是在三年前的一场游轮酒会。
在宴厅喝了点酒过后,他来到甲板上,想吹吹风醒酒。
然后在风中远远就看见不远处立着画板的林宛。
她一袭红裙,黑色长发被海风刮起。
画板上是惊涛骇浪。
美得像是一幅画。
但让宋砚晏心念一动的是她的侧脸,无可否认,见到她第一面,确实是因为她让他想起了年少的沈嫣然。
可她转过头来时,那张正脸跟沈嫣然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
因此宋砚晏其实一开始并未有任何想法的。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
林宛放下了画笔,并且主动朝他走了过来。
她看着他,眼里像是有千言万语,盛着无限爱意。
当时宋砚晏总觉得她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然而她目光灼灼盯着他,扬起笑来:“宋砚晏?你好,我叫林宛!”
直呼名字让他眉梢轻挑:“你认识我?”
“当然!我是为了你才来这艘游轮的。”
她的话直白又大胆,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这举动直接将宋砚晏的思绪冲散。
他将人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之后便给了她一份协议,白纸黑字表明——
“我不可能对你有任何感情,如果你能接受自己做别人的替身,我可以留你在身边。”
在他说出替身两个字的时候,他看见林宛的眸子颤了颤。
可很快她欣然答应。
这也将宋砚晏心里的那抹狐疑消散,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直到三年后的现在,他才明白。
一切有迹可循。
从一开始,她同样将他也在当替身!
每每想到这点,宋砚晏只觉得怒火中烧,火冒三丈!
他是多可笑,竟然之前还会觉得她接近他,是因为她早对他情根深种!
宋砚晏怒极反笑,他冷冷盯着面前的女人。
“好,你好得很!我会让你知道耍了我会有什么代价的!”
他放下狠话,站直了身子,准备离开。
可下一秒,衣角倏地被拉住。
宋砚晏神色不耐,回头看去,却见刚刚还在跟他沉静对峙的人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目光下落,有血迹正顺着她的大腿流下。
第17章
宋砚晏心口登时一滞。
身体远比脑子反应更快,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蹲下来,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
“帮……帮我叫救护车。”
安凝紧紧拉住他的衣角,额头不住冒出虚汗来,捂住腹部,脸色满是慌张。
腹部的不适是在从宋砚晏提及季洲的名字开始的。
大抵是情绪波动过大,又加上刚刚宋砚晏伸手掐了她。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胎动,可当血迹流出时,她才察觉出事态的不对劲。
身边无人在。
她只能求助于宋砚晏。
“孩…孩子……宋砚晏……救救……”
骤然而来的痛楚让她紧咬住下唇,已经没力气说一个字。
下一刻,安凝眼前一黑,再没了意识。
“林宛!”
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见一声略显紧张的叫喊。
可她有些分不清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实。
眼前是一片黑。
在意识混沌中,安凝又梦见了季洲,同时还梦见了宋砚晏。
跟上次毫无边际的黑不同。
这次,她梦见的是季洲去世的那天。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
早上她外出去参加画展,结束的时候收到季洲说给她准备了惊喜的消息。
于是她怀着无比雀跃期待的心买了最快的航班。
从港城赶回宁城。
飞机落地,以往出口的熟悉身影却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