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野声音冷漠,挂了电话。
她对这位管家没有好感,只有厌恶,不仅仅是管家,包括战家所有人。
曾经,她很卑微地讨好过战良琛身边的每一个人,换来的只有忽视和冷漠,自尊被践踏。
南野不知道,管家为什么突然对她变得客气了,但她再也不想,低声下气地对他们。
管家第一次被挂电话,也有点尴尬,以前少奶奶对他很客气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
“娇娇,谢谢你。”
南野抱着吴娇娇,掉下了今晚第一滴眼泪,她是她唯一的朋友。
“傻子。”
吴娇娇心疼她,也跟着掉了眼泪。
“回去吧,把事情处理好。”
“嗯。”
一个小时的车程,南野到了战家。
“少奶奶。”
这次,是管家亲自在门口迎接。
“战良琛呢?”
南野没了以前对他的客气,声音冷硬,“我要找他。”
管家大概想起自己以前对南野不好的事,面上心虚,语气依旧客气:“先生洗完澡了,在房间等您。”
南野没说什么,直接上楼。
战良琛穿着睡衣,高大的身体靠在沙发上。
房间里,男人一头湿意的黑色短发,头发上的水珠滑到他的麦色腹肌上,显得野心又性感,充满了力量感。
从管家嘴里知道南野自己主动回来了,他心里消了大半的火气,闹性子,也该有个度。
他摆着架子,等着她过来服软,道歉,哄他。
南野一进门,随手把风衣外套放在了床上。
她知道战良琛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不允许自己的床被弄乱,连睡的床和家具被挪动了半分都要抓狂,一直以来,都只有南野才能安抚得了他。
但现在,她不伺候了。
战良琛站起来,等着她过来抱住他,像往常一样粘在他怀里。
南野却有意无意避开了他,没有去抱他,连眼神都没和他对上,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男人皱了眉,觉得哪里不对。
“战良琛,我们谈谈。”
战良琛以为一进门迎接他的,应该有她的拥抱,还有吻。
可这些他以往该有的待遇,现在都没了。
“谈什么?”
可能是欲望没有得到满足,战良琛心头烦躁。
“离婚吧。”南野声音平和,“我不要你一分钱,净身出户。”
“南野,你还在闹什么?”
战良琛万万没想到,他等来的不是她的道歉服软,是离婚。
他铁青着一张脸,磨着后槽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南野重新睁开眼睛,自嘲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永远知道我在说什么,战良琛,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就是爱了你8年,最后还嫁给了你。”
战良琛眉目森冷,掐着她的下巴抬起,眼里喷着冰冷的怒火:“南野,这难道不是你自愿的?别忘了当初是谁死乞白赖非要上我的床?现在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对,是我死乞白赖。”南野声音很轻,“现在我后悔了。”
她的爱在他眼里就是这么卑贱,甚至可以随时拿来嘲笑,像现在这样。
都是她自作自受,心甘情愿。
她的心,就是这么慢慢变得伤痕累累。
“南野!”
面对他的滔天怒火,南野心里一点都不害怕。
只有心里在意他的时候,才会怕他发脾气,怕他不高兴。
“我再也受不了,只要乔柔打个电话给你,哭一哭,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义无反顾去到她身边。去年那个晚上是我的生日,我做了很多菜等你回来吃,你却说乔柔生病了,要送她去医院,不能陪我过生日了。”
战良琛似是不理解她的无理取闹,听了这话,眉头紧皱。
“如果我为了你,可以随便丢弃那么多年的乔柔,对她不管不顾,那么有一天,我也会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你,你真的希望我是这种无情无义的男人吗?”
“随便吧,总之,我和你过不下去了。”
“你身边所有人都时刻提醒我你有多爱护乔柔,她从小到大身体不好,你是怎么把她捧在掌心上,不停地找国内外专家替她调养身体。是啊,她身体不好就是一道免死金牌,所有人都得让着她爱着她,不管做错了什么,都没人忍心指责她。只要她掉几滴眼泪,就全都是我的错,可是,真的是我的错吗?”
她一口气说完。
乔柔一生下来,得到了所有人的宠爱,她算什么?
战良琛:“她只是我的妹妹。”
南野不在意,点点头:“所以你和你妹妹在一起吧。”
老娘不伺候了。
“南野!”
战良琛又生气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和他闹别扭,乔柔不是早就存在了吗?
以前都没出现过问题,现在又算什么?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马上过来吻我,我可以当做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南野惊诧地看着这个男人,他竟然是在不满,不满她没有给他吻吗?
战良琛的背往后靠在沙发上,手上拿着打火机燃着蓝色火焰,抬眼看人时,一贯的高不可攀。
英俊的面容轮廓冷到了极致,骨子里弥漫着无声无息的暗戾和张狂,笔挺刮直的西装裤腿。
他看着她,已经在等她的吻了。
南野冷笑一声:“找你的好妹妹吻你去吧,她很乐意会这么讨好你。”
战良琛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下去了。
讨好?
原来她以前那些吻,只是为了讨好他!
战良琛又想起她今晚在包厢的种种表现,再结合她刚刚说要离婚的那番话,包括说乔柔的那番话,也渐渐回过味来了。
她在使性子,她在嫉妒。
他不认为一个女人使性子是件好事,她该懂事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样才对。
现在这么恃宠而骄的女人,像极了他那个继母,男人一旦给的太多了,女人的心也贪婪了,她们都一样。
这么一想,他心里不是那个味儿了,觉得无趣。
战良琛捏着她又纯又欲的脸蛋仰了起来,还是偏清纯那挂的初恋脸,他最喜欢的风格。
她以前对他表现的那些小情小意,不管是亲吻还是拥抱,他也都很满意,很享受。
南野待在在他身边,一直都是很合格的女人,不管床上还是床下。
原本南野是他枯燥生活中最好的调剂品,可现在,他觉得有些避之不及了,她已经变味了。
“很好,要离婚是吧?我成全你。”
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南野的下巴被他捏的疼了,可听到这句话,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记住你说的话。”
南野起了身,把离婚协议放在桌面上,战良琛摘掉钢笔帽,在上面签了字,笔力大得几乎要划破了纸背。
“既然打算离婚,我们再住一个房间也不合适,我去隔壁睡。”
“好,你不要后悔。”
战良琛把领带甩在沙发上,不可一世的倨傲,英俊的面容一片冰冷。
南野推门的手一顿,忽然回头看他。
战良琛手一顿。“战良琛,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觉得轻松过,我再也不需要违背自己的意愿,放下自尊,卑微地去讨好你身边的所有人,也不用担心你什么时候抛弃我,和乔柔结婚。”
“我终于舍得放手了。”
南野没有留恋的离开了。
“先生?”
管家接到战良琛的内线电话时,还以为先生在少奶奶的安抚下,会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结果,他听到男人阴沉到极点的声音。
“安德鲁,拿好我的证件,明天和那个女人去民政局离婚。”
什……什么?
管家咽了口口水,内心已经有些崩溃了。
完蛋。
少奶奶不在的第一个晚上,大魔王的脾气都已经这么大了,这以后日子还能过吗?
“先生,那以后,真的不管少奶奶的事了吗?”
临出差前,管家还想确认了一句。
战良琛突然很生气,对着他就是一顿骂,暗沉阴冷的眸子充斥着滔天怒火。
“你看人家要你管了吗?她求你了?你这么喜欢上赶着倒贴?”
管家顿时手足无措:“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战良琛发现自己在动怒时,忽然又觉得好笑。
都决定和那个女人离婚了,何必为了她动怒,她不值得。
经过昨晚的事情,战良琛觉得自己对那个贪心不足的女人,已经没了任何留恋。
以后她是死是活,都和他没关系。
战良琛在第二天就飞了欧洲,他前脚刚走,她爸的小三王嫣然就上门了。
她还在房间收拾东西,准备搬去新租的公寓,佣人说她继母来了。
“南野,没想到吧?我还以为你能躲得了多久呢!”
王嫣然才20多的年龄,生了一张很媚俗的脸,浓妆艳抹衣着暴露。
南野被她拧着耳朵,很疼。
女人唇色发白,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看来战良琛已经不要你了,这下没了后台,你横不起来了吧?南野,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当初我让你嫁给李氏集团的总经理,你还委屈上了是不是?我呸,真当自己是什么天仙呢,还想攀战良琛,笑死本夫人了,你以为你比得上乔柔?人家是千金大小姐,A市的第一名媛,有钱又有貌,你算哪根野草?”
王嫣然心里恨死了。
按照当初的计划,她要把南野嫁给李氏集团的总经理。
李总50多岁,去年丧偶,她钱都已经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