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处在弱冠之年的乔裕已经在那个学校混迹了一年,算得上风云人物,学着自己喜欢的专业,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就差出现一个他爱且爱他的人。
纪思璇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乔裕正在参加学期末的最后一场考试,授课的教授别出新意,选了一处古迹写生,作为结课考试。
那天,他坐在队伍的最后,建筑物前的助教还在讲着一些注意事项,或许是天气太热他听得有些不耐烦,这种固化的思维把学生都教傻了,他一直觉得建筑是有灵性的东西,创意是最重要的,他不愿再听,仗着有画架的掩护,百无聊赖的扭头看向一边。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纪思璇,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可以漂亮的如此惊艳,明媚到让你无法直视,或许就是因为太明媚,在后来的日子里她一不高兴,乔裕就会有种天要塌下来的阴沉感觉。
那个时候的纪思璇青春逼人,松松散散的挽着马尾,穿牛仔背带短裤,白t恤,帆布鞋,眼波流转间莞尔一笑,清澈如水。
她站在离他们不远的柳树下,拿着画笔不时抬头看着建筑物,然后一脸专注的在画板上涂绘。长长的柳枝垂下来,风一吹便在她身旁摇摆,更显灵动可人。
他觉得她身上有股很吸引人的灵气,她手底下的那幅作品一定是佳作。
考试很快开始,耳边除了风声和蝉鸣便只有笔触在纸上的沙沙声,乔裕没忍住再一转头才发现那个女孩的身边站了一个男孩,她正歪头看着他,脑后的马尾斜斜垂在耳边,娇俏调皮。
乔裕这才看到她的正脸,皮肤晶莹剔透,五官立体精致的像个漂亮的洋娃娃,小姑娘被打扰了似乎有些不高兴,皱着眉懒懒的抬眸,听着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继而坏坏的笑起来,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那个男生落荒而逃,她看着男生的背影得意的笑,眼底带着细碎晶亮的光,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不自觉的抬笔在图纸的右下角开始画,那天的天很蓝,微风吹起你的长发和衣角。
你在画风景,而我在画你。
乔裕就这样画过了考试时间,等他回神的时候交卷时间已经到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交上去。
等他再去看时才却发现那个女孩子已经走了。
那个时候太阳快落山了,暑气没那么重,地面还是滚烫的,可风中已经带了些许的凉意,乔裕站在微风中忽然间有些失落。
那天晚上纪思璇把自己下午的那幅画拿给纪老爷子看的时候,纪老爷子罕见的夸她有长进,纪思璇的笑容里似乎多了点儿意味不明的心虚。
后来父母问起是否收到录取通知书时,纪思璇也是笑着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纪思璇一切如常的渡过了学生时代最长最轻松的一个假期,直到临去报道的前一天都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报错了专业。
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临床医学是个什么鬼。
新学期一开始,乔裕似乎就过得不是那么顺利。
林辰匆匆跑进寝室看了看,萧子渊靠在床上看书,温少卿正努力把一根骨头模样的东西往钥匙扣上穿。
“哎,乔二呢,不是说好去迎新吗?”
萧子渊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的开始磨刀,“建筑系第一大才子刚才被最看重他的老教授叫去办公室臭骂了一顿,又匆匆忙忙回来拿了工具去补考了。”
林辰一脸惊愕,“谁?乔裕?补考?”
温少卿终于成功把从解剖室顺来的尾骨穿到了钥匙扣上,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图纸,“喏,犯罪证据在那儿。”
乔裕补考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同寝室的三个人正站在一起津津有味的研究那张图纸,还讨论的热火朝天。
看到他进来三个人极有默契的抬起头来轮番发问。
萧子渊:“咦,什么时候画的,很不错啊,怎么画在图纸上了?”
温少卿:“哎,你不是说你肖像画得不好的嘛,这张很不错啊。”
林辰:“嘿,这姑娘是谁啊?”
乔裕走过来抢过图纸收起来,“没谁,就是顺手随便画了一下。”
萧子渊眯着眼睛:“考试的时候?”
温少卿补刀:“顺手?随便?”
林辰总结:“还顺便挂了科?”
乔裕皱着眉把图纸塞进抽屉里,“滑铁卢不行啊?!”
那个时候的乔裕不知道,他正在迎接他人生中最大的滑铁卢。
纪思璇的大学生活却过得优哉游哉,除却报错专业的遗憾,她对自己的大学生活基本满意。
同寝室的三个女孩子刚刚接触,看上去性格也很好,直到有一天……
或许是相处的时间久了,刻意伪装的面具纷纷脱落,暴露出真实面目,纪思璇这才发现自己的三个室友都是神人。
先是三宝因为“烫手事件”暴露了令人担忧的智商。
某天,纪思璇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三宝翘着兰花指作忧思状,便问了一句,“手怎么了?”
三宝继续翘着僵硬的兰花指,“烫了。”
何哥从电脑前抬起头来,“不是跟你说了吗,牙膏清凉止痛。”
三宝一脸委屈,指着旁边扁了的牙膏盒,“我都吃了一管了,还是疼!”
随忆抱着书从外面进来,听到这句话不见丝毫吃惊,慢悠悠的接了一句,“你吃的品牌可能不对,佳洁士的不行,我这儿有高露洁,要不你再吃一管试试?”
何哥在电脑旁笑得不能自抑。
纪思璇摇摇头,摸摸三宝毛茸茸的脑袋,“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
三宝笑嘻嘻的开口,“还是妖女你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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