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桁触电一般回神,整个身子都僵在了原地。
他愣愣抬头,出神的看着来人,思绪好像被拉回到五年前。
那个娇小的身影,温吞的嗓音,和烂熟于心的名字……门口站着的,分明就是他找了五年,朝思暮想却寻而不得的女人。
纪南初也愣住了。
院方一早就跟她打了招呼,说有个大人物的孙子要来,点名要院里的一流专家接诊。
可也没人跟她说,这大人物的孙子是陆桁啊!
她躲了陆桁五年,如果知道是他,她打死都不来了。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了数十秒,压抑的空气里,过鼻的呼吸都是闷的。
最后还是纪南初率先回过神来。
顶着男人灼热的视线,纪南初拿出异于常人的专业素养,沉着冷静的朝他点头问好:“不好意思,走错门了。”
话落,她攥紧衣袖,转身就要跑。
身后男人却陡然变了脸。
“纪南初!”
陆桁腾然起身,眼尾通红。
“跑了五年,你还要跑?”
他这一嗓子吼出来,纪南初本能的停下脚步,却迟迟不敢回头。3
身后的脚步声步步逼近,皮鞋踩在瓷砖上清脆的声响,更像是踩在纪南初的心头。
“跑什么?”
他走到她身边,繁杂的情绪堆积在心口,几乎到了临界点。
这五年,他没日没夜在派人找她,他甚至以为,她可能出了什么意外,为了她,他不近女色,甚至被人误以为好男色,可她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跑?!
她跑什么?!
他是能吃了她还是怎么?
“抱歉,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
纪南初强压着翻飞的思绪,尽可能扯出一抹得体的笑。
陆桁却彻底黑了脸。
“认错人?纪南初,你是我老婆,你觉得我会不认得我自己的老婆?”
“当了个男科金牌专家,就连丈夫都不认识了?还是你觉得,我睡过那么多次的女人,我会忘记?”
“陆桁!”
纪南初红了脸,窘迫的回头瞪着他,却不是因为他那番话。
而是男人那温热的指尖已经不管不顾的搂上了她的腰,甚至还有攀升往上的趋势。
她羞耻的扯住他的手,就听身后男人压抑的嗓音落在她的耳廓,清晰又暧昧的吐词:“现在认识我了?”
“你!你无耻!”
纪南初装不下去了,伸手想推他。
陆桁却顺势将她抱进怀里,滚烫的背脊贴着她。
嗅着她身上的清香,男人呼吸沉了一瞬,眸光也逐渐晦涩黯淡:“别跑了,纪南初。”
“在外面待了五年,还不打算回来吗?”
陆桁的声音低沉温润,还带着一丝纪南初从未听过的无奈和妥协之意。
心口,被他滚烫的背脊烫出了个大洞。
纪南初瑟缩着皱眉,哪怕过去五年之久,心居然还是会疼。
指尖掐进掌心,她嗓子低哑情绪敛在眸子里,吴侬软语少见的生硬:“陆桁,我已经和你离婚了。”
“你不该抱着我,也不该……再叫我老婆。”
她和他,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没有关系了。
‘离婚’二字落下,陆桁身子明显一僵。
“不算。”
他将她抱得更紧,固执的摇头。
“我当时没签字那就不算,纪南初,你从始至终都是我的老婆。”
第12章
纪南初挣扎的动作骤然顿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五年前,她临走时不是已经申请了离婚报告,已经签字了吗?
而且他不是一早就将离婚报告打好?他不是一开始就想和她离婚?
拽住人,陆桁颓败的叹了口气:“字面上的意思。”
“纪南初,我没想和你离婚,也不想和你离婚,我找了你五年……”
纪南初颦颦蹙眉,愈发的不解。
这男人到底想做什么?不爱她,还不许她走?
推开陆桁逐渐靠近的脑袋,想起姜岁宁,她的眼神再度冷下来,阴阳怪气的嗤笑:“让我占着你陆太太的位置,你也不担心你的姜医生吃醋,跟你闹脾气?”
提起那人,陆桁的脸瞬息就变了神情,一错不错盯着纪南初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丝愧疚。
“阿初,当年那件事……对不起。”
他在道歉,诚挚又认真的道歉。
纪南初却像是被人点了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冷漠傲气如陆桁,他居然会跟她道歉,还有那称呼……和他结婚时,他都没有那样叫过自己。
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Zꓶ感受,纪南初莫名的有些呼吸困难,眼眶也在泛酸。4
“陆桁,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咬牙抬头看他,好不容易忘记的那些委屈和屈辱,在这一刻决了堤。
上辈子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要他,不爱他了,可他为什么又不肯放过她了?
她这辈子真的不敢再奢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只想和阿婈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沉下心,纪南初再没有其他妄想,咬牙,疏离的将他推开。
“陆先生,我还有工作要忙,您这边我再帮您联系医生来,至于离婚的事,我会重新签署一份离婚报告给您。”
话落,她转身就要走,陆桁却不让。
离婚!离婚!离婚!
五年后再见,她张口闭口就是离婚,她就这么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当年,是她缠着他口口声声说非他不嫁,可后来留下一份离婚报告说走就走的也是她,纪南初到底将他当做什么?
可有可无的存在?
陆桁深吸口气,忍着脾气将她拉回来,手臂强硬的将她桎梏在怀里,强迫她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陆桁的眸子噙着隐忍的怒意:“不想当我老婆,我的主治医师也不想当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挂的是你的号,这号我奶奶费了好大功夫才排到,结果你们医院就这么随意?说换就换?”
纪南初被呛的哑口无言。
皱着眉正想着措辞,面前忽然一道阴影落下,随之而来的,是男人霸道又强硬的吻。
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咬似的发泄。
陆桁一手桎梏着她的下颚捏开她的嘴,舌头探进去。
透明的津液顺着嘴角滑落,纪南初的呼吸被尽数剥夺,原本坚毅的眸子都失了焦。
好半晌,陆桁才意犹未尽的抬起头,轻笑从喉咙里溢出。
“怎么还这么纯?亲嘴都不会了?”
纪南初茫然的看着他,新鲜的空气涌入心肺,她才有种活过来的错觉。
“陆桁!你……你无耻!”
她被亲红了眼,氤氲的眸子倔强不甘的瞪着他,活像只被逼急的兔子。
陆桁倒也不否认,反而欣然接受:“是,我无耻,而且,还有更无耻的呢。”
他恶劣扯唇将人拉进屋子,反手将门锁上,湿润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吹气。
“纪医生,我为我老婆守身五年,没等来老婆,反倒是外头流言四起说我不行,我奶奶怕她抱不上曾孙,你是医生你最明白,要不你来试试?”
第1ɖʀ3章
“不……呃!”
纪南初一身白裙被推至腰间。
陆桁的手径直往下,探到她的腿根。
细细感受着怀中人的轻颤,他嘴角笑意逐渐扩散。
将人抵在桌子上,男人劲腰一沉横冲直撞,力道之大,将纪南初喉咙间的话语撞的稀碎。
时隔五年再开荤,陆桁就像头一次沾染荤腥的毛头小子,没有节制,不知轻重,恨不能将这五年的不满通通发泄出来。
门外就是走廊。
医院顶层是特殊接待室,平常不会有人来,可纪南初愣是死死捂着唇,生怕泄出一点声音。
书桌、沙发、窗台,纪南初不记得换了多少个地方。
等到耳边恢复宁静,她已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热汗,活像才从水里捞出来的人。
陆桁餮足的将人抱进怀里,完事儿还不忘细心的帮她把衣服整理好。
纪南初却不买账,费力的将他的手拍开,咬牙切齿:“陆桁,你属狗的?”
她都不用照镜子,就他方才那股狠劲,她身上这会儿肯定没一块好地儿。9
陆桁懒怠的靠在沙发上,食指卷起她垂落在耳边的青丝,喉咙轻滚,不咸不淡的说着叫人面红心跳的虎狼之词:“阿初明明也很享受。”
“陆桁!”
纪南初推着他就要从他怀里跳出来。
陆桁却贪恋的将她抱的更紧,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她的脖颈之间。
“为什么要申请离婚报告?”
欢愉之后,脑子尚且不清醒,可陆桁固执的搂着她的腰,大掌落在她小腹上,执着于这个问题。
“阿初,我找了你整整五年,你当年为什么要签字,为什么要申请离婚报告,为什么,不要我了?”
最后那句话,莫名有委屈的意味。
纪南初稳住情绪,慢慢调整呼吸,潮红的面色渐褪,取而代之的,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冷漠。
“陆桁,你明知故问。”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会不知道她为什么走?
当年,他为了姜岁宁让她受尽委屈,她不走,还留着自取其辱,让他们把她的生活彻底毁掉吗?
她早已不是上辈子那个蠢笨为爱奋不顾身的纪南初了,她死过一次,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陆桁很久都没接话。
纱窗外,偶尔有清风习习,吹散了满屋的旖旎暧昧,却吹不开纪南初眼底浓稠的化不开的悲恸。
她也曾很爱很爱他,发誓这辈子都要跟他在一起的。
可是,年少无知的决定,让她吃尽了苦头。
她是真的怕了。
陆桁趴在她颈窝安静了好久,久到纪南初的脑子都混沌了。
他才瓮声瓮气的开口:“阿初,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凶你,我也从没喜欢过姜岁宁,对她好,只是因为她哥哥的嘱托。”
“你走那天我就知道了真相,姜岁宁在五年前就被送进监狱劳改了,阿初,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你跟我回家,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男人一字一句,用着纪南初从未听过的讨好语气。
他就像一个痛失安全感的人,不安的搂着纪南初,小心的靠着她,汲取她身上的清香,落在纪南初腰间的大手一寸寸钻进她的衣服下,亲昵的刮着她的皮肤。
一切的温吞都那么的顺其自然,直到,他的指尖触到一条凸起的疤——
陆桁骤然清醒:“阿初,你这里,受过伤吗?”
第1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