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琛袁芝瑶(凌琛袁芝瑶)新书热荐在线阅读-《凌琛袁芝瑶》小说免费版阅读

时间:2023-05-23 23:29:2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凌琛的视线没有停留多久,便移开了。
“你们都先下去,我要跟八贤王单独说说话。”
“是。”一众人退下。
灯影幢幢,四周寂静。
凌琛负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袁瑞:“王爷,当初可知会有今日?”
“生死有命,早晚之事,何以为惧。”袁瑞闭着眼,身姿笔直。
凌琛闻言,微微勾唇:“王爷果然是久经沙场之人,此等魄力实在少见。”
袁瑞没有说话,依旧闭着眼睛。
凌琛望着他,默了半晌之后,道:“陛下已经下旨了。”
袁瑞睁开眼,目视前方。
“圣旨不日便会送到王府,王爷好自为之。”
说完,凌琛转身出去,视线不经意再次略过那个转角。
宫门外。
凌琛坐着马车正要回府,刚走出数米,马车忽的就停下了。
马车内的男子闭着眼,仿若未察。
车帘被掀开,冬青进来:“大人,郡主拦住了马车。”
“那就请郡主进来吧。”凌琛张开眼,似有预料。
不多时,车帘再次被掀开,换上常用服饰的袁芝瑶走了上来。
她上车后,自觉的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
凌琛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对外吩咐道:“回府。”
袁芝瑶刚要拒绝,转瞬又想到,深夜的宫门,若孤零零的一辆马车久停不动,实在奇怪。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起来。
宽敞的马车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
“郡主在天牢还没听清楚吗?还是有别的什么问题要请教?”
凌琛的话,让袁芝瑶心中微惊。
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刚才在天牢的?
“你身上的味道,我闻了八年。”凌琛似察觉她的问题,面不改色道。
袁芝瑶一愣,很快如常:“凌琛,我……”
“如果是八贤王之事,你就不必再开口了。”凌琛无情打断她,“圣上已经裁决,圣旨明日一早便会送到府上,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袁芝瑶心底一痛,深吸口气:“你当真要如此吗?”
“这是皇上的旨意,我只是奉旨办事。”
“可是参奏诬陷我父亲的不是你吗?位高权重的凌阁老?”
袁芝瑶情绪一激,胸口泛起阵阵隐痛。
凌琛没有回答,只目色深沉的看着她。
车内一时沉寂。
片刻之后,袁芝瑶出声打破了沉默。
“阿琛……”她的声音带上一丝颤抖,“你到底唤了他八年父亲,为什么如此狠心?为什么……”
“算我求你好不好?救救我爹爹,他一生为国为民,从未有过任何私心,他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啊……”
袁芝瑶说到最后,已然掩面泣不成声。
凌琛拧着眉,依旧沉默着。
袁芝瑶却不知为何,忽的跌落在地,呼吸急促起来。
凌琛神色一紧,毫不犹豫的起身上前。
可刚靠近,脖颈处就被一把匕首抵住。
袁芝瑶抬起头,苍白的脸色带上一丝狠厉:“带我去见陛下。”

第十六章

凌琛未动,垂眸冷眼瞧着她:“这就是你今日来的真正目的?”
“不然凌阁老还以为我要跪着求你吗?”袁芝瑶嘴角勾起一抹讽意。
“你见了陛下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袁芝瑶握着匕首的手又近了一分,冷声道:“我再说一次,带我去见陛下。”
凌琛半蹲着,看着眼前分毫不肯退让的女子。
她坐在地上,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一只手握着匕首,上半身几乎要贴在他的怀里。
鼻尖是熟悉的药香味,凌琛幽深的眸子眯了眯,闪过一丝复杂。
这时,马车停了,车身不可避免的晃动了一下。
趁着晃动,凌琛微微后侧,反手一握,轻而易举的捉住了那纤细的手腕。
他微微用力,‘哐当’一声,匕首掉落。
袁芝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凌琛箍在了怀里。
“挟持当朝阁老,你知道是什么罪吗?”他低低的声音在袁芝瑶的耳边响起,带着警告的危险。
相处多年,彼此的感觉气息早已经熟悉。
可如今,袁芝瑶却觉得格外的陌生,让她心中发冷。
“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乎这些吗?”袁芝瑶挣脱不得,胸口隐隐的痛意也让她没有力气挣扎。
“你要么拿着这匕首把我送到官府,要么就放开我。”
袁芝瑶的话刚落,凌琛就已经将身上玄色的披风扯了下来,一把将她团团裹住。
与此同时,车帘外响起冬青的声音
“大人,到了。”
凌琛起身,将袁芝瑶横抱在怀里。
感觉到怀中的人要挣扎,他低了嗓子:“别动!”
话落,帘子被掀开,凌琛抱着她走了下去。
寒风迎来,袁芝瑶几乎是下意识抓紧了凌琛胸口的衣服,低低的咳了起来。
凌琛脚步顿住,双手往里紧了紧。
而后又加快了脚步往里走去。
袁芝瑶趴在他的胸口,眼尾抑制不住的开始泛红。
她甚至有些贪婪的嗅着男子身上熟悉的味道。
不可否认,八年的欢喜,到今日仍然无法彻底消散。
青云阁。
凌琛带着袁芝瑶来到自己院落。
冬青早就识趣的将院中的人都遣散,诺达的院子,寂静无声。
袁芝瑶坐在床上,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凌琛。
看着他侧头对着冬青吩咐:“这几日看住郡主,不许她出府半步。”
“是。”冬青得了指令,退下。
“你软禁我?”袁芝瑶不可置信。
凌琛看着她没说话,是默认。
“你凭什么软禁我?凌琛,我是郡主,你有什么资格软禁我?”袁芝瑶气得一下站起身。
“凭我是你的丈夫。”凌琛声音沉冷,带着毋庸置疑。
“夫君?”袁芝瑶冷笑,“你不觉得好笑吗?你别忘了,你早已经休了我。”
“你说那封休书?”凌琛嘴角略过一丝轻蔑,“郡主只怕没有好好看过,那封休书并没有任何落款。”
此话一出,袁芝瑶心中咯噔一下。
那日,她的所有视线都只在“恩断义绝”几个字上……
袁芝瑶失去力气,跌落在床边。
她垂下头,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凌琛,你到底想干什么?”
袁芝瑶话刚落,门外就传来突兀的敲门声。

第十七章

“大人,李姑娘身体不适,请您过去看看。”冬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凌琛眉头下意识一皱,顿了片刻,还是转身出去了。
袁芝瑶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那颗死了心依旧泛着疼。
刚才那一刻,她居然还在奢望,他不会离开……
真是可笑……
袁芝瑶身心疲惫,那件还裹在她身上的披风带来的温度渐渐淡去,彻骨的寒冷将她包围。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袁芝瑶在床边呆坐了一整夜,凌琛都没有再回来。
天边渐渐泛白,屋外的下人们开始洒扫。
一切都如常进行着,今日只是最为平常的一天。
可是唯有袁芝瑶明白天色已亮,圣旨便该到了。
一道宣布八贤王死罪的圣旨,宣布她家破人亡的圣旨。
而这一切,都拜凌琛所赐!
她爱了八年的男人,八年的枕边人,亲手将她父亲置于死地。
袁芝瑶心如死灰般的趴在床沿,沉沉的阖上双眸,清泪缓缓滑落……
直到深夜,房门终于被打开。
凌琛一进门,便看到袁芝瑶似没了声息般的趴在床沿。
他心猛的一滞,几乎是踉跄着上前。
“我还没死。”
未等他伸出手,闭着眼的袁芝瑶就出声了。
她缓缓睁眼,一双如同死水般的眸子带着讽意:“怎么?凌阁老失望了?”
凌琛的手顿了一秒,继续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地上凉,你身子不好。”他的声音带着久违的柔意。
他如常般的拿过被子盖住她的冰冷的脚,又吩咐下人去拿汤婆子。
滚烫的汤婆子很快被塞道袁芝瑶的脚边,炙热的温度却让她觉得更加寒冷。
她冷眼看着凌琛,这些从前习以为常的举动,如今却无比的让她厌恶。
“凌阁老是今日宣了治我父亲死罪的圣旨,所以对我有一丝愧疚吗?”
“还是是试图弥补什么,怕日后遭受报应?”
“呵!”袁芝瑶轻笑一声,“凌阁老大可不必如此,假情假意只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一字一句刻薄的话落在凌琛的耳中。
可他却神色如常的道:“我只是怕你着凉。”
“那你不怕我死吗?”袁芝瑶陡然提高了音量,“你在金殿之上口口声声要置我父亲于死地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凌琛抿着唇,没有说话。
袁芝瑶靠在床头,突来的情绪,让她心口泛疼。
看着凌琛沉默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如今再说任何东西都没有了意义。
默了半晌,她深吸口气,缓声问道:“我母亲怎么样?”
“八王妃接了圣旨。”
袁芝瑶尽量稳住心神,可声音还是抑制不住的带着颤意:“圣旨说,何时……处决?”
气氛寂静,久久没有回答。
“你连我父亲最后一面都不打算让我见吗?”
依旧没有回答。
袁芝瑶没有继续再问,转身躺下,不再看他:“明日,让我回去见见我母亲。”
话落,身后一沉,熟悉的宽厚胸膛紧紧的搂住她。
袁芝瑶刚要挣脱,凌琛的声音传来。
“如果还想见你母亲的话,就别动。”

第十八章

袁芝瑶不再有动作,静静的听着身后传来的呼吸声,均匀而平缓。
这么久了,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她的软肋。
她以为凌琛会歇在这里,可是仅仅过了片刻,他就利落的起身,又出门去了。
窗外夜色深重。
袁芝瑶坐起身,呆呆的望向窗外。
只要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仿佛身体内的骨头变成了长满刺的荆棘。
血肉里包裹着荆棘,疼到撕心裂肺。
她知道,刺痛她的每一根荆棘上面都写满了凌琛的名字。
八年的爱,早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习惯。
袁芝瑶看着窗外夜色渐浓,又渐淡。
院里的丫鬟仆人都被凌琛调走了,只留下几个看门的侍卫。
在这安静的小院里,墙外的嘈杂声显得异常清晰。
“李姑娘,大人吩咐了,这几日院子任何人不得入内。”
“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家李姑娘,是大人的心上人,你还敢拦她?”
“不是,只是大人吩咐了……”
“大人的吩咐,对我家姑娘来说,都可以例外,懂了吗?”
“小轻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们了……”
“算了,小轻,我们走吧……”
……
袁芝瑶起身,打开了门。
李清婉一袭烟青色轻纱,正带着自己的丫鬟小轻,准备离去。
“等一下。”袁芝瑶出声。
门口的几人循声望了过来,李清婉眼中一诧,很快如常。
“让她进来。”袁芝瑶吩咐。
“可是,大人说了不准任何人进来。”侍卫一脸为难。
袁芝瑶冷冷扫了他一眼:“我如今还是郡主,他若怪罪,就让他来找我。”
凌厉的语气不仅把侍卫吓了一跳,李清婉也忍不住心中一惊。
不可否认,即便是拖着病躯,袁芝瑶的身上都带着不容冒犯的皇家之气。
侍卫犹豫再三,只能将李清婉放了进去,但是小轻被拦在了外面。
屋内。
“我还真没猜错,王爷带回来的人真的是你。”李清婉一改在外面的柔和温顺的样子,语气尖酸,看着靠在榻上的袁芝瑶。
“不过,你已经被王爷休了,怎么还有脸缠着他?你不知道下个月我和他就要大婚了吗?”
“大婚?”袁芝瑶抬眸冷笑,“你不如去问问你的大人,这大婚还能不能成了。”
“你什么意思?”李清婉皱起眉。
“凌琛还没休了我,你觉得凌夫人这个位置轮得到你坐?”
“你也配?”
李清婉闻言脸色一变,又听袁芝瑶继续道:“你不信可以,自己去问问凌琛吧。”
说完,袁芝瑶连眼也懒得抬,垂眸微阖着。
李清婉心中怒气翻涌,恶狠狠的瞪着她:“袁芝瑶,你摆什么架子?八贤王府都已经被抄家了,你还以为你是那高高在上的郡主呢?”
袁芝瑶浑身一滞,掩在袖子的手不断收紧。
“哦,对了。”李清婉不怀好意的勾唇一笑,“郡主大概还不知道,今日午时,八贤王就要在菜场口被斩首示众了吧。”
袁芝瑶猝然掀起眼眸,瞬间面无血色。
她猛地起身,望向李清婉:“你说什么?”
“再有半个时辰就是午时了,郡主再不去可真的……”
话还未落,那抹瘦弱的身影便已经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第十九章

连门口的侍卫都还没来得及拦,袁芝瑶就已经跑了出去。
凌府距离菜场口,并不远。
可是袁芝瑶撑着虚弱的身子,顶着周围人惊讶的目光,咬着牙往前奔去。
菜场口。
今日是入冬,天寒地冻,可是菜场口围观的群众却丝毫不少。
此时,凌琛坐在的监刑台中央,望着下方,一脸冷峻。
周围百姓议论纷纷。
“早就听说当初凌阁老娶郡主就是为了得到八贤王的扶持,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什么郡主,八贤王意图谋反,死罪难逃,郡主也早就被贬为庶人了,你还不知道吗?”
“啊……我没听说啊!”
“昨儿个,凌阁老亲自去八贤王府宣旨的。”
“那凌阁老还没休了她?”
“听说早就休了,还没宣布而已……”
“难怪,前段时间郡主忽的回了娘家,原来如此……”
“这八贤王也是,手握重兵就目无皇上,还想谋反,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我听说八贤王是被诬陷的。”
“对啊,从出事道处斩不过几天。调查罪证的时间都不够,就这么定刑了?普通案子都没这么快……”
“快闭嘴,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被判为同党。”
议论声越来越大,凌琛不悦的皱起眉,眼神如鹰隼般的扫视了一圈,人群中的议论声马上熄火了。
“袁瑞,圣上待你不薄,你却狼子野心,意图谋反,如此行径,罪大恶极。今日行刑,你可还有话要说?”
凌琛冷声对着台下的袁瑞冷声道。
诺达的行刑台,袁瑞孤身一人,衣衫不整,血迹斑驳,却依旧双目清明。
他挺直背脊:“陛下仁慈,留下我妻儿性命,臣感恩知足,臣知罪,无话可说。”
话落,人群又开始议论。
凌琛神色复杂的看着袁瑞,拧眉抿唇不语。
负责一起监刑的刑部尚书张永见百姓议论声渐大,怕出意外。
小声的在凌琛耳边提醒:“凌阁老,时辰差不多了,不如我们提前开始。”
“时辰未到,急什么?”凌琛瞥眼扫视了张永一眼。
这一眼凌厉至极,张永如芒在背。
他想到凌琛向来行事果断狠辣。
一个对自己亲岳父都能下狠手的人,绝非善类。不敢再多言,只规规矩矩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袁芝瑶一路拼命狂奔着。
她的嘴唇早已经被冻得青紫,浑身发凉。
这些她统统都感知不到。
巨大的恐惧让她失去了对外界所有的知觉。
好不容易赶到了菜场口,她扒开人群,疯了一样的冲向里面。
袁芝瑶只一眼便看到自己的父亲正跪在地上,披头散发,衣衫褴褛。
“爹爹!”
袁芝瑶不知怎么来的力气,一下推开了把守的士兵,冲了进去。
凌琛见状眉心一拧,脸上瞬间布满了怒气。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告诉的她消息?
因为袁芝瑶的闯入,刑场顿时一片混乱。
张永惊骇道:“来人,有人劫法场,给我拿下。”
把守的侍卫听令,迅速上前,按住袁芝瑶,正要拖下去。
“我看谁敢!”
一声怒喝从高台传下。

第二十章

正要动手的侍卫被这一声喝止住,纷纷循声望去。
高台之上,凌琛缓缓起身,眉眼冷厉往下一扫:“凌府的人,你们也敢动手?”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凌阁老,她已经不是郡主了,你又已经将她休弃,此番只怕不太好吧。”张永面露难色的说道。
“前些日子我们二人拌了嘴,一时生气才有了那样的流言。如今她不是郡主,但还是我凌琛的夫人。”
“今日,她过来也只是感念父恩,来送最后一程,有何不妥?”
刑部尚书高喊的劫法场,和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的郡主被休,如今被凌琛几句话就反驳了回去。
一群官兵和百姓目瞪口呆
张永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朝着下面大声喊道:“还不将郡……凌夫人放开。”
按住袁芝瑶的侍卫连忙放手,袁芝瑶一下扑倒了自己父亲的面前。
凌琛扫了眼张永,勾了勾唇角:“张大人,让内人与八贤王告别几句,无妨吧?”
“无妨,无妨。”张永忙不迭的点头。
袁芝瑶跪在袁瑞的前面,指尖不住颤抖,眼眶一下便红了。
“爹爹……”
“瑶儿不哭,爹爹日后不在,你要跟你母亲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你的身子一直是爹爹的心病,你要好生照顾自己……”袁瑞轻声宽慰,像是叮嘱天冷加衣般淡定。
“爹爹,女儿不孝,不能救你。”
袁芝瑶俯身怆然恸哭,声音哽咽破碎……
这时,刑场外再次出现一人。
官兵们相视一眼,没有拦。
八王妃钗环尽卸,一身素衣,缓缓来到袁瑞的面前。
两人相跪而立。
“夫君。”
“夫人……”袁瑞见到来人,声音终是带上一丝哽咽。
一家人自多年前便分隔两地,所渡天伦之日,亦是掐指便能算清。
袁瑞一生光明磊落,为国为民,无愧于任何人,却唯独对不起与自己自幼相识的发妻。
他长年镇守边疆,三五年难得回来一次。
府内一干事务和病弱的孩子都是妻子在操持,他于心一直有愧的……
“夫人,此生缘薄,是我负你,若有来世……”袁瑞哽咽失声,不能再言。
一别几年,再见时却即将天人永隔。
八王妃笑着,眼中却是泪光涟涟,她伸手抚上他的脸庞:“好,只待来世。”
一时间四下寂静,无人再说话,都默默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呼。
“午时已到,立刻行刑!”
话落,几个官兵正要上前,将母女二人拉开。
“不用,我们自己走。”八王妃冷声道。
她说完,扶起袁芝瑶:“瑶儿,你父亲一生刚毅,我们亦不能丢脸。”
袁芝瑶含泪抬头,紧紧握住母亲的手。
泪意模糊间,才察觉母亲的苍发已然过半,隐在素衣之间,不易察觉。
原来,世间真有一夜白头……
“娘……”
八王妃尽力笑着,脚步依旧稳健,可握着袁芝瑶的手却紧了又紧。
身后传来袁瑞最后的声音。
“瑶儿,不要恨凌琛。”
接着便是刽子手手起刀落的声音……
袁芝瑶不敢回头,只觉漫天的雪渐渐变成红色,天地猩红一片。
她支撑不住,倒在了苍茫的血色之间。

第二十一章

八王妃坐在地上,搂着昏迷过去的女儿,看着刑台上淋漓的鲜血。
整个人已经麻木不堪,连凌琛来到她的面前也毫无反应。
凌琛居高临下的站在八王妃的面前。
雪落在他的身上,化成一缕薄雾,让他整个人如雾中松柏,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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