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扇久违的玄关门,他没有开灯。
空荡荡的客厅里,弥漫着孤寂,属于言初音的气息,早已消散。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陆泽衍突然想起,从前每晚言初音就是坐在这,等他。
无论他回来多晚,家里总会为他留一盏灯。
陆泽衍疲惫的闭上眼,倚靠在沙发上,耳边听着钟表“滴答滴答”的划动声。
每一声的回响,都勾起他与言初音曾经的点点滴滴。
结婚前,他见言初音的第一面是大学的联谊会。
陆泽衍当时和几个好友坐着,他一般都不会参加这种社交活动。
一是觉得浪费时间,二是觉得无聊。
但那天被室友强行拖了过去。
那天,她大冒险玩输了。被罚过来要微信。
虽然才十八岁,但言初音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在两个学院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美人。
“陆师兄,请问能把你微信给我吗?”
小姑娘精致的脸蛋腼腆的透着绯红,但那双乌眸,亮晶晶的,仿佛整片星河都藏匿其中。
漂亮的让全场女孩子黯然失色。
那天,陆泽衍也不知道怎么了,还真把微信推给了她。
虽然加上后,他从来不会回她的消息。
但言初音却也在那天,毫无征兆的闯入他贫瘠黑暗的世界里,带来了春意。
就在陆泽衍回想起从前时,玄关的门铃突然响起。
刺耳的门铃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陆泽衍被迫回神,压着烦躁打开了门。
只见,贝梦薇站在门外,一双杏眼哭的我见犹怜:“泽衍……”
陆泽衍扫了她脸上的泪痕,蹙了蹙眉:“你怎么来了?”
贝梦薇一个上前,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委屈的哽咽:“我今天到医院查了,医生说是子宫癌,我该怎么办?”
陆泽衍一把拉开贝梦薇,面色冷淡:“既然病了,那就治,别拖。”
他毫无起伏的语气,让贝梦薇一愣。
她眨了眨被泪浸湿的睫毛,声音娇柔:“泽衍,连你也不想要我了吗?”
“我自小被亲生父母抛弃,如今你也要抛弃我吗?”
贝梦薇哭诉着,一张清秀的脸,看着引人心疼。
陆泽衍本就被言初音离婚的事烦着,眼下说话很直白:“我说过我们不可能,我照顾你,只是受你养父母所托,你该回他们身边去。”
贝梦薇脸色白了白,不甘的咬破唇:“就算你不愿意,我这辈子也认定你了。”
见她执拗,陆泽衍也不想再说。
他不再看她,疏离漠然的扔下一句:“你的治疗费我全包,但除了这个我不希望你再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他转身就走。
贝梦薇见状,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难道,是因为言初音吗?”
言初音的名字一出现,陆泽衍就冷下脸,连最基本的客套都不想维持。
“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我会让你爸妈接你回去。”
扔下这句,陆泽衍头也不回的关门上了楼。
当他推开主卧的门时,一眼停留在墙上的结婚照上……
第十六章
回忆仿佛洪水般袭来,占据陆泽衍所有死讯。
言初音曾望着婚纱照问他:“泽衍,你当时拍婚纱照的时候,心里想的究竟是谁?”
“你的眼神告诉我,那个人不是我。”
陆泽衍隔着虚影,眸光一片黯淡。
习惯往往是最折磨人的。
他本以为只要时间隔久一点,躁意就会下去。
可从他踏进这栋别墅起,处处都是言初音的身影。
抹不去,也忘不掉。
陆泽衍拿出手机,找到跟言初音的对话框。
上一次聊天,还停留在她发来的那条离婚信息。
编辑完内容,确认了一遍后,他才按下了发送键。
可屏幕上却亮起了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言初音竟然,把他拉黑了!
一种无法言喻的郁闷,在陆泽衍心头横冲直撞。
良久,他关上手机,拿起茶几上的烟,去了阳台。
一夜无眠。
过了几天。
言初音收复好心情,到商场买了一大堆衣服包包。
女人疗伤最好的办法,就是买买买。
挑了件新裙子,又化了个精致的妆,她才心满意足的走出家门。
芭蕾舞团。
交涉一番后,陈丽递过来一杯茶:“你上次退团我就劝过你,这次回来考虑清楚了吗?”
言初音接过茶,握在手里,坚定的点头:“考虑好了,这次我不会再因为外在因素放弃跳舞。”
见她表态,陈丽脸上才有了几分笑意:“你能回来我很高兴,年末的时候我这刚好有个去意大利演出的机会,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跟着大家一起排练。”
言初音点了点头:“谢谢陈老师。”
因为下周一才回舞房,言初音索性拿出手机给温衍生发了条消息。
“几点下班,我请你吃饭。”
消息一经发出,温衍生很快就回了过来。
“五点下班,你要来医院等我吗?”
言初音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下午3点45分。
离温衍生下班也就一个多小时了。
她想了想,顺手回了个好。
半个小时后,市医院。
言初音拎着包,走进医院大厅,准备坐电梯去温衍生的科室等他下班。
与此同时,冥夜律师所一年一次的体检。
全部律师正做完体检,坐电梯下来。
当电梯门“叮铃”一声,落稳后,电梯门缓缓打开。
随着人海,两人四目相对。
陆泽衍从没想过跟言初音这么快再遇见,虽然离婚不到二个月。
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好像少了什么。
其他人散开后,陆泽衍走到了她的面前。
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只变成一句。
“好久不见。”
“嗯。”
言初音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平淡,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嘴唇微勾,礼貌中带着疏离:“借过。”
她寡淡的语气,好似一把利刃,深深扎进陆泽衍的心脏。
似曾相识的语气,只不过被冷漠对待的是自己。
言初音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直接进了电梯。
陆泽衍猛地回头,却看到电梯门正缓缓合上。
他眼睁睁看着言初音消失,喉咙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陆泽衍没有跟其他人一起离开医院,他就坐在大厅等。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反复催促着他,一定要跟言初音把事情解释清楚。
大厅的病人和医生,来来往往。
直到下午五点,陆泽衍终于在人流中,看到言初音走了出来。
而在她旁边的,还有温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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