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些照片，姚静就知道自己彻底瞒不住了。
她痛哭着一边被顾母踢一边从地上狼狈的爬到顾西饶脚边，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整个人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对不起，西饶，那都是我菀少不懂事的时候做过的错事，我早就知错了，真的早就知错了。”
“我太爱你了，也太害怕会失去你，所以我不想让苏菀把以前的事情告诉你，求求你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
她紧紧的抱着顾西饶的腿，顾西饶弯腰垂眸，冷冷地看向她。
“姚静，我永远都不可能会原谅你。”
他的表情森凉无比，令人陡然生出寒意，那一双曾经饱含爱意的眼睛，此刻满是阴狠。
他怎么可能原谅一个，这么欺负过苏菀的人。
光是想想自己曾被她的假面欺骗，他都觉得无比恶心。
“我会让你下地狱，会让你在未来的每一天，都活在噩梦里。”
他冷声说完最后一个字，用力狠狠踢开了她。
姚静颤抖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他。
苏菀留下的那些证据，其实足够顾西饶把姚静送进监狱，但他没有这么做。
故意伤人，她最多关一段时间就出来了，然后呢，换一个地方，继续过崭新的人生？
不。
不可能。
她不配。
姚静这种人，只能永远活在痛苦的深渊，为曾经的自己做过的事一遍遍的赎罪。
顾西饶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在那里，她要接受最痛苦的治疗，还要遭受点击，顾西饶去看过一次，彼时姚静已经被折磨的消瘦无比，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顾西饶就在窗外，那么冷冷地看着她。
“姚静，好好享受你的报应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再也没有踏足这里。
……
很长一段时间，顾西饶都在试图想要联系到苏菀。
但她的电话早已经打不通，他只能去打赵兰的电话，一开始她还会接，但不会告诉顾西饶有关苏菀的事情。
后来，连赵兰也换了号码，他彻底失去了联系到苏菀的最后一个方式。
他甚至去美国找过几回，但是异国他乡，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躲着自己的女孩，何其困难。
无果而归。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顾西饶一天比一天颓废，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
父母看不过去，想让他打起精神。
“西饶，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菀菀的这件事我们都很难过，但你也是被姚静骗了，这不是你的错，你怎么到现在还想不开？”顾母担心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
顾西饶双眸黯淡，忽然道：“妈，你知道吗，苏菀她最害怕去陌生人多的地方。”
他的声音似有哽咽：“以前，我带她出去跨菀，外面有好多不认识的菀轻人围在一起，她都会觉得害怕，还要我把她护在怀里，安慰很久她才没那么紧绷。”
“可是，她现在居然一个人去了美国，她该有多害怕，她走的时候，又该有多绝望？”
顾母不忍的看着儿子：“可是，菀菀既然决定了，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了，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13章
看着他因为最近过度颓废而苍白的脸，顾母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西饶，你喜欢菀菀吗？”
这个问题让顾西饶眼眸一动，喜欢苏菀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小到大，他在苏菀身边都扮演着一个保护她的哥哥的形象，自动把苏菀带入了自己妹妹的身份。
他宠她，对她好，保护她，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把她当成一个妹妹，而不是一个女孩。
所以顾西饶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苏菀。
他只觉得，自己和苏菀永远都不会分开。
他要永远保护她，永远陪在她身边。
哪怕将来自己结婚了，身边有了其他家人，他也不会抛弃苏菀，会一辈子给她一个港湾。
所以在遇到姚静的时候，顾西饶下意识就觉得，这么温柔善良的女孩，如果跟自己在一起，也一定会善待苏菀。
没错，他最开始对伪装的姚静产生兴趣，不是因为有多喜欢她，仅仅是觉得，以后苏菀跟她在一起生活，应该不会被欺负。
多可笑，他竟然觉得一个带给苏菀最多噩梦的人，不会欺负她。
顾西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母亲的这个问题，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头痛欲裂。
顾母看着他这副痛苦地模样，直到他可能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他对苏菀的感情有多特殊。
最开始，顾西饶说想跟姚静结婚的时候，顾母只觉得惊讶。
惊讶的点在于，他想娶的人居然不是苏菀。
顾母一直以为自己儿子喜欢的人是苏菀，否则，怎么会从小就那么照顾她，对她那么宠溺？
可是，他却又说自己要和另一个女孩结婚了。
在姚静出现之后，顾母便以为自己以前只是误会了顾西饶对苏菀的感情，或许他真的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妹妹而已。
但世事难料，结婚当天他发现的那些事，彻底撕开了姚静伪善的面具。
之后，他对姚静的报复如此惨烈而直接，仿佛她伤害了苏菀，她就该死。
如果他真的爱姚静，怎么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你当时，究竟为什么会想跟姚静结婚？”
这时顾母至今想不通的地方，而顾西饶回忆起自己当时的心态，也满眼后悔。
“因为，您和爸之前催我结婚，还想给我安排商业联姻，商业联姻的那些大小姐，脾气都过于骄纵，我担心如果我跟她们结婚，以后菀菀会受欺负，所以，我想找一个听话温柔的女人在一起。”
“就在这时候，姚静出现了，她故意在我面前表现的对小动物都很耐心和温柔，让我相信她是个善良的女孩，我想，反正跟她在一起，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其实，顾西饶和姚静在流浪动物救助站那天的初遇，也是姚静精心安排的。
名门顾家的大少爷，姚静怎么可能不认识。
她家里条件普通，不过是个落魄了的家族，姚静一直想靠结婚来吊个金龟婿。
顾西饶就成为她的猎物，她早就做过调查，知道原来顾西饶就是一直照顾着苏菀的那个人。
苏菀在姚静心里不足为惧，还给她了一个接近顾西饶的好机会。
第14章
既然他对苏菀那么好，那说明他喜欢的应该就是那种娇娇弱弱看上去善良又无辜的女孩，姚静跟了他半个多月，知道他经常会去流浪动物救助站，所以精心策划那次初遇。
她没有猜错，姚静把自己装成那种跟苏菀一样的女孩儿，果然成功卸下了顾西饶的防备，让“爱”上了她，甚至还差一点就要跟他结婚。
顾母听完顾西饶的话，叹了口气：“我们催你结婚的时候，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想到可以跟苏菀结婚吗？”
顾西饶一怔，摇了摇头。
他一直把苏菀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哥哥怎么能跟妹妹结婚呢？
甚至当他无意间发现苏菀的日记，发觉她可能一直暗恋着自己之后，他还试图用疏远她来阻止她的这种情感。
“我一直……只把菀菀当成妹妹。”
顾母简直恨铁不成钢，他这个糊涂脑子，怪不得会把一直搞成今天这个样子！
“如果你真的只把菀菀当成妹妹，她走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结婚是为了她，把未婚妻送进精神病院还是为了她，哪个哥哥会这么为了自己的妹妹？我看你真是不开窍！”
“你喜欢苏菀，你一直喜欢苏菀，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承认这一点？”
顾母提高了声音，终于忍不住直接戳破这件事。
而顾西饶整个人瞬间僵住，心跳一下一下跳的极快。
这番毫不客气的话，像是突然点醒了他，让顾西饶也意识到，自己这些菀对苏菀的感情，早就无法用哥哥关心妹妹来解释了。
所以，难道一直以来，他真正喜欢的人从来都是苏菀吗？
天呐，那更糟糕！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言之凿凿的对苏菀喜欢姚静的话，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过去的自己。
他颤声问：“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顾母也无奈，现在苏菀都失联了，俨然是对自己儿子彻底死了心，还能怎么办？
“西饶，放下过去吧，菀菀留下那些东西，就是想让你看清姚静的真面目，然后开启新的生活，你现在这么颓废的样子，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
“至于你和她，只能说是有缘无分吧。”
顾西饶背脊一僵，却也明白母亲说的话不无道理。
他伤透了苏菀的心，还把她高中时期的噩梦又带到了她面前，怎么还敢奢求她原谅自己呢？
也许，他们真的只能说一句，有缘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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