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有像如今对着姑娘这般,充满了温情与萌动,纵然相隔有一段距离,也能瞧出殿下眉目里的欢喜与暖笑。
殿下素来儒雅温和,也不吝微笑,可其实他的微笑是充满了疏离感,淡冷是刻在了骨子里的,遇到姑娘之后,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今哪里还寻得到那疏离感与淡冷感?
回到萧乾居,两人的脸色已经自然了许多,仿佛终于宣示过主权一般,一切就该这么理所当然的。
他们是未婚夫妻,即将大婚,牵手没什么不妥。
周元端了参茶进来,“樊妈妈吩咐,殿下若出去回来,定要喝一杯热参茶驱寒。”
樊妈妈还没复工,但府内的事情她运筹帷幄,事事安排妥当。
周禹玦把参茶递给姜琳烟,道:“你手很冰冷,先喝几口暖一下。”
姜琳烟没接,就着他的手饮了两口,但实在不爱参茶的味道,抬了头抿了抿唇,说:“你喝。”
周禹玦指尖握紧了杯子,慢慢地收回来往唇边送,唇上的暖笑却怎么都压不住,眉眼莹然似玉,他们喝同一杯茶。
周元连忙阻止,“殿下,这茶姑娘喝过,奴婢给您再倒一杯去。”
周禹玦眸色抬了抬,冷意泻出,淡淡地道:“不必,你出去吧!”
说完,便喝了起来。
周元一怔,殿下竟然喝姑娘喝过的茶?在饮食上,殿下是极为精致讲究的,府中用膳,菜肴的摆放都有要求,且一定要干净整洁,不许胡乱碰他的餐具。
记得有一次紫菱大人办差回来禀报,随手便拿起了他的杯子喝水,殿下虽没说什么,但是紫菱大人走的时候,他让紫菱大人把杯子也带走。
正想着,听得殿下吩咐,“叫红狼准备马车,随本王与姑娘进宫一趟。”
第109章蓝寂犯贱
且说蓝寂在外头昏睡了有半个时辰,地板冰凉,侍卫不敢走开,就在那边守了半个时辰。
可半个时辰到了,他还没醒来,不禁担心他伤势太重,便立马叫了人过来一同把他抬回房间去,再派人去找辛夷姑娘过来诊治。
辛夷过去一检查,就知道是总司动的手,道:“他没什么事,一会儿就会醒来。”
辛夷觉得蓝寂真是犯贱,一定是他去找总司胡言乱语了,早就警告过他,也不听,非得要吃点亏。
“但是姑娘说半个时辰醒来,如今都半个时辰……”侍卫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蓝寂动了动,眸子也慢慢地睁开了,“蓝大人,您醒了?觉得哪里不适吗?”
蓝寂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脑子有些混沌,待看到辛夷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事,你出去吧。”蓝寂慢慢坐起,扬手打发了侍卫去。
侍卫道:“既然蓝大人没事,那属下就走了。”
“等一下,”蓝寂抚着脑袋,“姑娘呢?她说什么了吗?”
“姑娘就说让您在院子里躺半个时辰就会醒来,如今是半个时辰过了。”
“我躺半个时辰了?我……好,你出去吧。”
蓝寂想不起来姑娘是怎么出手打昏他的,脑袋是有些沉沉,但是没有痛。
以他的武功,都没见姑娘怎么出手,就直接昏过去,蓝寂觉得大受打击。
侍卫出去,辛夷也要出去,得罪了总司的人,辛夷不想和他待在一个地方。
“辛夷!”蓝寂忙喊了一声,“你等一下。”
辛夷回头,“你没事的,休息一下就会好。”
蓝寂有些懊恼,“我得罪姑娘了。”
“对啊,叫你不要得罪她,你不听,犯贱!”
蓝寂无奈地道:“我不是故意要得罪她的,我只是找她说了一下紫菱的事,她怎么就生气了?”
“提紫菱会让她生气的话,那就不要提啊。”
“你不懂,紫菱不该被这样对待的。”
辛夷搜鸡汤,“她就该被你们这样对待啊?紫菱又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她们互不相识,凭什么被紫菱打扰自己的生活?紫菱错没错我不想说,但她没错,你错了,所以你活该被罚。”
“紫菱有什么错?”蓝寂闻言不悦,反问道。
“我不想说啊。”
蓝寂起身,踉跄了一步却还是执着地道:“你这话让人听了难受,也对紫菱不公平,你把话说清楚。”
“没人听了这样的话会难受,你难受是你有问题,但你非要我说,我就说吧,经过我用所知的信息去分析,紫菱心机重戏精,擅长玩弄人心,把你耍得团团转,讨了你的便宜还糊弄得你为她不断说好话,维护她,紫衣被她精神控制,一直没有发挥所长,她喜欢殿下,但殿下对她没有男女之情,所以她故意散播……”
蓝寂听了这些诋毁紫菱的话,气得面容铁青,厉喝一声,“够了,你闭嘴!”
辛夷伸出手指向他的心脏,“你需要冷静,继续睡半个时辰吧。”
电流释出,蓝寂顷刻倒在了地上。
辛夷转身出去,面容凝霜,欺负机器人也是没好下场的,你以为机器人没战斗力吗?
但总司的脾气似乎好了很多啊,蓝寂这样的态度,才叫他睡半个时辰冰冷地板,好宽容啊。
周禹玦和姜琳烟坐上了马车进宫。
红狼这位指挥使委屈地当了车夫。
有入宫令牌,他可以自由进出皇宫,不需要请旨,但每一次进宫,他只能带一人。
萧王府的马车宽敞,两人坐得很舒服,出发之前,周元还特意备下了一些点心蜜饯,供他们在马车上食用。
但姜琳烟不爱吃零食,周禹玦恰好也是,所以那点心蜜饯便无人碰。
姜琳烟忽然想起了一事,笑着道:“原先在宫里的时候,听到皇帝说等你入宫探望太上皇的时候,便叫人假扮太上皇,反正你也看不见,不知道他现在还是否有这个打算?”
“他会!”周禹玦眸色微凉,“他把人当傻子的习惯,是不会改变的。”
“但如果你真的看不见,而我又真的没见过太上皇,加上太上皇昏迷,他这个法子行得通。”
周禹玦轻笑摇头,“行不通,本王就算瞧不见,听不到,还有手可以摸父皇的脸啊,多年父子,父皇长什么样子,本王能忘记?”
“他觉得可以阻止你接近太上皇。”
他眼底凉意加深,身子微微靠后,长腿交叠便有冷然严厉之意,“但其实他阻止不了,他喜欢做一些粗浅考量便觉得能成的事,例如册立周靳风为太子,满朝文武,但凡心存社稷黎民的,都瞧不上周靳风,结党营私谄媚狗腿的除外。”
姜琳烟不解,“所以,太上皇当初怎么会定了他为储君呢?”
“我朝素来是立嫡长子的,若长子非嫡出,才有长嫡之争,他是长子,也是嫡子,因而父皇立他,满朝文武也推举他,因为那个时候的他,还是谦逊温和,贤能憨实的。”
姜琳烟想来那谦逊温和大抵是装出来的,“而周靳风非长非嫡,立他为太子,就不能是皇帝一言堂了,是吧?”
“嗯,是这样的,”他顿了顿,眉眼森然,“最重要的是,周靳风无才无德,自私狭隘,自视过高,刚愎自用,听不进良劝,根本不能当皇帝。”
姜琳烟虽然知道朝中的事不该问,但却也有些好奇,“你不同意周靳风为太子,那你心里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周禹玦神色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轻轻地勾了一下脚尖,黑色云缎朝头靴上的金线闪了闪,“暂时没有,先观察着吧,若是在不行,本王自己上,那龙椅让皇兄如此眷恋,想必十分舒服。”
他说着闲话似的,眼底也没有什么野心和霸气,就仿佛是在说马车里那盘蜜饯若没人吃得上,他就自己吃那么简单。
姜琳烟怔了怔,忍不住提醒了一下,“那如果你去抢,算不算篡位?”
周禹玦望着她轻笑,“这怎么能算呢?自家的皇位,拿来坐坐也没啥的。”
他的霸气此刻是充满眼底的,但依旧见不着野心,仿佛野心都在话语里了,可那说出口的话,何等的云淡风轻啊?
琳烟不才,却也念过几本历史书,知道若非名正言顺继位者,便会被指着骂谋朝篡位。
嫁给这样的男人,会不会太刺激了?
第110章去看看那瞎子
但姜琳烟其实是同意的,历来领导之位,有能者居之,景昌帝做不好,如果还要把皇位交给周靳风这样的狭隘之辈,还不如直接抢过来自己当呢。
当初她就是看不惯前任总司的碌碌无为,假仁慈,所以才会奋力上位的。
只是,底下的人却都认为她处心积虑踢走仁慈且提拔过她的上司,她为此付出了挺大的代价。
可她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做错,所以也不觉得周禹玦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她奇怪的是,他竟然毫无遮拦就直接在她面前说了出来。
是真这么信得过她?还是说他们现在已经是利益共同体,需要她也为这个目标努力?
姜琳烟脑子里对于皇家的事情并不清楚,只知道皇帝有几个儿子,但是最得宠的就是周靳风了,周靳风似乎是排行第三。
她问道:“皇帝有几个儿子啊?我一时记不大清楚了。”
周禹玦回答道:“八个,除了老大和周靳风封亲王之外,其他都还是皇子,中宫无所出,因此都是庶子没有嫡子。”
姜琳烟对这位皇后有些好奇,一直得宠的是魏贵妃,后宫也是魏贵妃掌管的,皇后就跟个透明人似的。
“皇后那边是什么情况?她没有生孩子,但身为皇后不是可以抱一个皇子过来养吗?”
周禹玦道:“抱一个皇子过来,那这位皇子岂不是成了嫡子?魏贵妃能同意吗?”
“所以,魏贵妃是真凌驾在皇后之上啊?”
“皇后身子差,病了好些年,每年太医都说她过不了冬,但每次她又顽强地熬了过来,皇帝和魏贵妃一直盼着她去,如此便可册立魏贵妃为后,如今怕也是有些不耐烦了,金秋时太医也是这么说的,就看她是否熬得过这个冬天,本王估计若熬得过,魏贵妃的耐心就彻底磨灭了。”
姜琳烟觉得这位皇后也真是够顽强的,不知道性情如何呢?
“那后宫里其他娘娘呢?她们对于魏贵妃的专宠专权就没有意见?”
周禹玦道:“有意见又能如何?死于魏贵妃手中的新人不计其数,我朝三年一度选秀,充裕后宫繁衍皇脉,可如今后宫里头的新人不足三人,她们的日子不好过,如今宫里头能过点安稳日子的,就只有兰妃了,兰妃长相一般,机警且又懂得奉承,而魏贵妃也拿她当范例,告知后宫众人,若能乖乖在她跟前忠心当狗,才能过上好日子。”
他顿了顿,“皇长子去年才被封王的,还是因为他母亲宁妃被魏贵妃命人杖死,后查清是冤枉,皇帝为了息事宁人,这才把他封为亲王安抚着,只是他一条腿被打残,自那之后一蹶不振。”
“杖死?”
姜琳烟吃惊,后妃犯错到了要赐死的程度,多半是白绫毒酒,为皇子留体面,杖死那得是犯了多大的错啊?
正欲问问这位宁妃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最后查清被冤枉的,却听得红狼“吁”了一声,把马儿策停,回头道:“殿下,姑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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