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年眉宇间染上些寒意:“你能分得清什么是喜欢吗?”
池夏刚要回答能。
裴斯年却先一步说:“你不能。”
池夏一开始还能和裴斯年对视,渐渐地就扛不住他的冷漠。
她委屈垂眸,难道在他这里,她的喜欢就那么让她讨厌?
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就在眼泪差点忍不住之际,头顶上方传来裴斯年冷漠的一句:“我是你小叔,是你的长辈,这些话我就当做没听见。”
他声音像是结了冰,连离开的脚步声也冷冻着池夏的心。
长达十年的暗恋,孤注一掷的表白,最后却以被忽视告终。
池夏的勇气也摇摇欲坠。
难道在小说世界里,男主注定都是喜欢女主的吗?
……
而裴斯年这一去,便再没有回来。
之后的拍摄,池夏熬得十分艰难。
等她拍摄完毕,才知道裴斯年那一组早就拍完离开了。
池夏给裴斯年打电话,也直接被挂断。
接下来一周,她的每一通电话,裴斯年都没接。
并且,他的助理也不在泄露他的任何行裴给她。
池夏终于明白,自己的表白惹恼了裴斯年。
他在疏离她,可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每晚的日子变得难熬,她刷着微博,忍不住用小号提了一个问题——
“如果你穿书爱上了男主,却发现男主爱女主,而你只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甲,你还会继续爱下去吗?”
上传问题之后,还不等别人回答,池夏却匆匆关了手机。
说来也可笑,她竟然连看答案的勇气都没有……
她起身,来到了隔壁专门给裴斯年准备的客房,倒了两杯红酒,独自一人喝着。
随后又点上淡淡薄荷烟味的熏香,假装他在这里陪着。
喝着,喝着,眼泪却怎么都忍不住。
池夏捂住眼,都说借酒能消愁,可她的心为什么越来越痛了?
……
这晚之后,池夏像是不知疲惫一般,日以继夜地赶通告。
就这样接连三个月,池夏忙到连春节都没有回家。
连经纪人都看不下去,怕池夏累到生病,强制地给她放了两天假,把她‘赶’回池家老宅,并让她选定一个剧本早日进组。
但只有池夏知道,她这样工作,只是想让自己忙得想不起裴斯年。
回到池宅,她窝在沙发上将几个剧本一一看完,却丝毫不动心。
正准备回房间,管家却走进说:“小姐,裴家三爷来了。”
池夏一怔,裴斯年已经几个月没有联系自己了,也更别说登门池宅,今天怎么会突然过来?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裴斯年已经走进了客厅。
三个月不见,他一朝出现在她的面前,池夏发现,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她还是会因为他牵动心神。
喜欢就是喜欢,她根本骗不了自己。
只见裴斯年在沙发上坐下,将手中的剧本放到她面前:“我剧中的女二号,想让你来演。”
池夏扫过剧本的名字,发现这正是她写的那本《星辰荣光》。
他用她的书去捧秦子芸还不够,竟让还让自己给秦子芸做配?
一时间,池夏心里五味杂陈。
她攥紧手指,压下那抹涩意:“我现在正处于转型的关键期,一旦接了女配的戏,后续很可能就没有人要我演女一号了,这样,你还确定要我给秦子芸做配吗?”
裴斯年双手交叉抵在膝上:“子芸曾是名副其实的影后,你给她做配不丢人。”
见他态度如此,池夏倏地觉得好无力。
压下喉间的苦,池夏缓缓开口:“如果我不愿意呢?”
她担心,一旦在戏里做了秦子芸的女配,她在这个世界也会变成女配。
那样,她和裴斯年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
裴斯年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他手机震动了下。
裴斯年拿起看了看,池夏随意扫了一眼,却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秦子芸的名字。
她猛地绷紧身体,却见裴斯年站起了身:“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但我希望你还是慎重考虑。”
扔下这句话,他没再多留,抬步离去。
池夏忍不住起身追了上去:“裴斯年,你为什么对秦子芸这么好?”
裴斯年停下脚步,但还没有等他回答,池夏又问了句:“是因为喜欢她吗?”
大厅寂静一秒。
裴斯年转过身来:“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无关。”
“怎么会跟我无关,你明知道——”
话说到一半,池夏又下意识咽了回去,她不想惹他生气。
三个月不联系,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过煎熬。
可她又实在不甘心。
她和裴斯年相处十年的情谊,她分明感受过他的在意。
池夏继续说着:“当年我爸妈出事,我有了轻生的念头,是你找到我劝我活下来,说世界很精彩,说你会一直陪着我。”
“后来在学校,你挡开了所有对我表白的男生。进了娱乐圈,你也曾说,我是你护着的人。”
说到这儿,她才转头看向裴斯年,眼眶微红:“裴斯年,你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
裴斯年喉间一梗,心底浮上抹复杂不明的情绪。
最后却只说:“夏夏,你不要把喜欢和感谢混为一谈。”
池夏鼻尖一酸:“别转移话题,我现在问的是你。”
说着,她一步步朝裴斯年靠近:“我已经成年很久了,不要把我当孩子,我很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什么。”
“可你能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双目对视,裴斯年的眼眸深幽的如一汪寒潭。
池夏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而随后,裴斯年只面无表情说:,“池夏,我是你小叔,这辈子都是。”
“从此以后,如果没有必要,我们不必再见了。”
刹那间,池夏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而裴斯年说完,就转身离开,那绝情的背影好像在说,他再也不会回头。
池夏再也没有了力气,瘫软在地。
多么可笑,她用尽勇气去努力,换来的却是把他推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