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蔚问,“您见过我?”男人含笑,“我弟弟的女朋友,对吗。”她尴尬,“已经不是了。”陆迟徽稍有诧异,随即敛去,“抱歉,是我冒昧。”他回头,咨询护士,“诊断结果是什么。”...
岑蔚问,“您见过我?”
男人含笑,“我弟弟的女朋友,对吗。”
她尴尬,“已经不是了。”
陆迟徽稍有诧异,随即敛去,“抱歉,是我冒昧。”
他回头,咨询护士,“诊断结果是什么。”
“卵巢癌。”
岑蔚越过他肩膀,望向妇科诊室,大门紧闭。
男人神情肃穆,“能治愈吗?”
护士为难,“是末期了,建议保守治疗。”
“先瞒住她。”陆迟徽在通知书上签了字,衬衫袖上移,手腕上佩戴了一款定制铂金表,深蓝色的表盘,内敛昂贵,大气磅礴。
陆家的男人品味不俗,传统世家子弟和暴发户是有本质区别的。
他非常绅士朝岑蔚点了下头,迅速撤离。
不像传言那样风流薄情。
对自己的女人真不真心是一码事,娶不娶又是一码事,至少还算负责。
岑蔚从门诊部出来,去停车坪,黎珍懒洋洋翘着二郎腿,“你深藏不露啊。”
“他姓陆。”
黎珍恍然大悟,“我老公告诉我,陆延章年轻时候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政界人物的独生女也和他相好过,爱他如痴如醉的,果然他生的儿子这么出众。”
她顿了顿,“你认识陆璟吗?”
岑蔚上网搜过,关于他的介绍寥寥无几,大多数的高门显贵,对长子和长孙保护得很好,生怕被绑架或是被竞争对手暗害,千方百计杜绝曝光,不过陆璟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他职务的机密性。
他驻外的那个国家暴乱频发,作为秘书长,维和镇压的任务繁重,是暴力分子的眼中钉,除了召开记者会,他的行踪极为保密。
岑蔚说,“不认识,连陆迟徽也很少见。”
“这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呢,普通人轻易见不着他们。”
与此同时,陆迟徽坐进后座,无意扫了一眼后视镜,岑蔚恰好背过身。
演话剧的女人,有种不一样的气质。
七分韵,三分形。
媚而不妖。
台词功底很讲究,南方女人是吴侬软语,北方女人是字正腔圆的京味。
岑蔚是本地人,但骨架小,白皙清丽,音色细细的,更有江南水乡的情致。
陆迟徽手搭在膝上,嘴角闲闲的笑意。
“陆总,纪席兰又买壮阳药了。”司机落下遮阳帘,隔绝了外界,“越买越频繁,陆董这把年纪...”
司机没说下去。
保养得好,老当益壮,也吃不消夜夜做新郎。
男人松了松领口,“纪席兰多大了。”
“四十九岁,超高龄产妇了。”
“她倒豁得出冒险。”
司机鄙夷,“陆浔言之前手头有实权,您让他三分,可他退下来了,现在陆董的三位公子属他最弱势。纪席兰多生一胎无论是男是女,按人头分配家产,她不亏。”
陆延章渴盼长孙,扬言哪一房先有孙辈,奖励十亿的信托基金,真金白银的蛊惑下,纪席兰活泛了心眼。
指望不上陆浔言生孙子,她干脆亲自上阵,添个一儿半女照样金贵。
“既然父亲允许,不必干预。”后座的人淡漠,嗓音也淡,“回去。”
黎珍目送那辆车,蹦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假设你钓上陆二公子...”
“你太抬举我了。”岑蔚系安全带,“我不是那块材料。”
这种家底的男人再浪荡,总归要服从家族安排收心结婚,女人赌他们的良知和情分,会输得很惨。
......
傍晚剧院组织庆功宴,崔曼丽的新戏《霸王别姬》卖座率很火爆,刷新了剧院的票房记录,这场庆功宴就是为她举办的。
到餐厅后,那鲜肉也在,卸了妆岑蔚都没认出是他,估计玩多伤身了,一脸菜色,硕大的黑眼圈萎靡不振的。
曼丽指着鲜肉左边的空位,“蔚姐坐啊,我可要好好感谢你,要不是你针对我,我还捞不到这出戏呢。”
岑蔚二话不说扭头,曼丽截住她,“不赏我脸啊?”
“他来干什么?”
“我男人和他的公司老板是发小。”曼丽扬下巴,“你误会他了,他在台上投入是敬业,稍微失分寸呢,你得见谅。”
鲜肉端着酒杯靠近,张嘴骚里骚气,“你对我的偏见太大了。”他揉岑蔚的手,“我懂女人的敏感点,跟我的体验比其他男人爽,知道出轨的影后女星吗?她很迷恋我的功夫,每周都约我。”
岑蔚嫌恶撇开他,“崔曼丽,他顶替周宸和我搭戏是你的主意?”
“嗬,发威了啊?我晓得周宸是你男人,你胆子多肥啊,睡陆先生不够,再睡一个情夫,时间管理实大师啊,我向你学习。”
那次“捉奸”,岑蔚怀疑过是她设计自己,掐着点引陆浔言去房间,她今天不打自招了。
岑蔚抄起酒瓶子,对准她头顶泼下,“所以你布局陷害我,你贱不贱?”
“我胸比你大,脸蛋比你美,凭什么你处处压我一头!”曼丽张牙舞爪,反手扼住岑蔚,“你和周宸清清白白,陆先生会不要你?给他戴绿帽子,你活腻了?”
“丽丽!”副院长制止她,重新给岑蔚倒酒,笑呵呵圆场,“小蔚,卖我个面子,你岁数小,却是剧院的元老了,丽丽浮躁气盛,哪里不周到你多担待她。”
岑蔚对副院长挺感恩的,当初她一炮而红,有老板邀请参加酒局,名为邀请,实则强迫,是副院长帮她挡了。
她平复心情接过酒杯,鲜肉也趁机敬她,三杯过后,岑蔚开始招架不住。
“蔚姐,没事吧?”小姑娘凑到旁边,搀扶她坐下,神秘兮兮眨眼,“有大资本方投资剧院了,比曼丽的后台豪横得多,她风光到头了,新人要冒尖了。”
岑蔚并没当回事,“谁投资的?”
“陆家的二公子。”
她不可思议,“陆迟徽?”
小姑娘兴奋拍手,“他肯定是为捧人,捧谁呢?一点风声没透。”
“有钱烧得呗。”男同事搂着小姑娘,“这些老板找乐子,不图回报,有个公子哥在酒吧开酒,一瓶十二万的罗曼尼康帝,足足开了六十六瓶,当喷泉浇着玩。”
小姑娘偷瞄岑蔚,“那陆先生呢?”
同事打趣,“他什么癖好,咱们台柱子最清楚啊。”
岑蔚搅着碗里的粥,模棱两可附和,直至散席。
接到男人的电话,她正和小姑娘告别,那头先开口,“在哪。”
她躲到大堂的旋梯后,“聚餐。”
“清平路吗。”
她怔住,男人补了一句,“朋友的餐厅。”
岑蔚没言语。
“我在街口。”
他说完,挂断。
川流不息的车海尽头,黑色的红旗靠边泊住。
岑蔚拢了拢衣襟,出酒楼往右转。
道旁的沟渠在施工,路灯也暗,陆浔言迎向她挪行了数米,打双闪照明。
“你出院了?”
“嗯。”
他叼着烟,风口空旷,吹得岑蔚哆哆嗦嗦。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