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以为你睡了……是我没克制住自己。」
我给他一个安抚的笑,「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等出院后我们再聊。」
12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路承宇两个。
我拿起杯子抿了口水,「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在今天说完吧。」
路承宇站在我面前,有些手足无措。
「渺渺,你看到新闻了吧,我没有和林馨订婚,这一切只不过是我设的一个局……」
「你不会以为——」
我平静地反问他,「你轻飘飘一句演戏,生日宴上对我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就能一笔勾销了吧?」
「没告诉你是不想把你卷进来,你骂回来好不好……求你了,渺渺,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像是被我无波无澜的表情刺激到,路承宇凌厉的眼尾变得通红。
「为什么不生气……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爱你什么,爱你对我腻了,还是说我在床上像条死狗?」
「那都不是真的!我继母专门找了和你长得像的林馨来勾引我,那些话都是我故意迷惑她们的,渺渺你相信我……」
眉眼间渗出冷意,我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管怎样,我对你,早就……没感觉了。」
「你撒谎!我知道你在说气话,你不许骗我……」
因为我的一句话,京圈太子爷眨了下酸涩的眼眶,蓦地落下泪来。
他红着眼从口袋里拿出什么捧到我眼前——赫然是那天被我扔掉的、刻着我们俩名字的那条项链。
他竟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了。
「渺渺,我们认识二十多年,在一起七年,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七年也抵不过生日宴上你的一句,『『瞎子做不了路家的儿媳妇』。』」
那晚我扔掉项链的动作流畅又潇洒,放狠话不眨眼,离开的背影称得上决绝。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究竟有多难过。
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几乎要掐出血来,祝他们「订婚快乐」时,因为心痛和愤怒,桌下的手止不住的地发颤。
记忆里鲜活的少年啊,我曾穿着白裙子站在篮球场旁给他送水,也曾伏在他背上走过好多个夏天。
我以为路承宇会给我一场盛大的婚礼。
没想到等来的是他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对我说,「江渺,我们结束了。」
占满我一整个青春的少年,最后给予我的,是背叛。
「阿宇。」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他。
「从你说结束的那一刻起,我们两个,就再无可能了。」
我看着路承宇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来。
他张了张嘴,却因为极度悲伤,好久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
「……是因为周庭樾吗?」
「和别人没关系。」
一只白团子突然闯进来,小七听不懂人类的话,乐颠颠地跑向我。
路承宇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般,俯身去摸小七的头。
「渺渺,你看我能摸小狗的,以后我们结婚了,你可以养好几只猫猫狗狗,不用顾及我……」
话还没说完,路承宇就打了个喷嚏,又剧烈咳嗽起来。
他弯着腰,一手捂着嘴巴,像是要咳死在这。
我置若罔闻,蹲下身把小七抱在怀里,下了逐客令。
「它不喜欢你。」
「言尽于此,你走吧。」
其实那天在我家附近,路承宇把我拉进角落让我再等等时,我就猜到了大致的真相。
但他要对付继母,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路承宇口口声声说爱我,做的却都是伤害我的事。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让人感受不到被爱的爱意,毫无用处。
我深以为然。
出院后的第二天,我爸我妈带着我去周家拜访。
三个人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我爸还带上了那套不久前在一场慈善晚宴上拍卖下来的源自清朝的茶具,当作给周家的谢礼。
客厅里,大人们在聊天。
周庭樾扯了扯我的袖子,「最近我家翻新,很多家具都是重新添置的,要不要我带你四处转转?」
「好啊。」
我欣然应允,正好借此机会说开我和他的事。
不想周庭樾才带我参观了几个房间,就被他妈去厨房切水果了。
他指着书房对我说,「你在里面等我,我马上回来。」
我于是踏进这个装饰得古色古香的房间,环视一圈,周伯父的各类古董藏品随处可见。
书桌上放着一沓厚厚的信封,边角隐隐泛黄,我凑近去看,惊讶地发现——
这里每一封信的收件人,都是我。
好奇心让我取出其中一封查看,还没看完,我心里已然掀起惊涛骇浪。
我不敢置信,把所有信纸都取出来浏览了一遍。
然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这里的每一封信都是写给我的,字里行间流露着细密的爱意。
落款是周庭樾,时间是他出国的那三年。
脑中适时回想起他说的那句,「我给她写过很多情书」。
原来这便是……他写了很多,但都没寄出去的——情书。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摊开的信纸飘离桌面,落在一个人脚下。
隔着纷纷扬扬的纸张,我与周庭樾对视。
那双形状漂亮的桃花眼里,绵密的爱意涌动。
「渺渺,是我故意把它们放在书房的。」
「我喜欢……或者说暗恋更贴切一些,早在路承宇之前,我就暗恋你了。」
我讷讷开口,「可是……你说你有喜欢的人啊。」
他眉眼间的柔情多到要溢出来,「一直都是你,也只有你。」
我觉得匪夷所思,「我和路承宇谈恋爱时,你明明没有一点吃醋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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