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芷烟死了。
死在满是硝烟的战场上，死于楚国与羌国的最后一战。
远处传来将士们撕心裂肺的呼喊：“将军，凤将军，我们胜了……”
楚国大捷，黎明将现。
凤芷烟躺在死人堆里，心脏被利箭洞穿，鼻尖尽是血腥气弥漫。
她倾尽全力保全了凤家的世代忠魂之名。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看着落下来的雪花，脑海里骤然闪过萧衍的脸。
你自由了，萧衍。
一滴清泪划过颊边，凤芷烟的世界陷入无边黑暗。
她以为自己会去阴曹地府，但再次清醒，凤芷烟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永安王府。
她站在王府熟悉的回廊下，看着院中梨花树下身着雪白锦袍的男子，不敢置信。
那样英俊锋利的眉眼，那样熟悉的冷淡神情。
震惊之下，她讷讷唤了一声：“萧衍……”
但无人回应。
这时，萧衍的贴身侍卫卢风步履匆匆地从外面走来，却对凤芷烟视而不见。
凤芷烟伸手一拦，卢风却径直穿过她的掌心走过去。
她怔愣着抬起自己的手。
这算什么？阴魂不散吗？
卢风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王爷，边疆传来捷报，凤家军连胜，只待最后一战夺回云鹫城就可班师回朝！”
闻言，凤芷烟倏然回神。
最后一战已经结束，云鹫城到楚国都城就算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也得半月才能抵达。
看来，萧衍还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凤芷烟看着那张几乎刻进她骨血的冷峻脸庞，心中满是苦涩酸楚，嘴边却泛出自嘲笑意。
“萧衍，你若知晓我死了，一定会很开心。”
毕竟，是因为她的存在，萧衍才娶不了苏清荷。
三年前，她的哥哥，楚国战神凤靖用赫赫战功和一双残废的腿向皇上求来了她和萧衍的婚约。
皇上赐婚，就算贵为王爷亦无法拒绝，为此，萧衍恨透了她。
想到哥哥凤靖，凤芷烟便急匆匆往院外走去。
只是刚走出院落，一道白光闪过，凤芷烟竟再次回到萧衍身边！
不死心的尝试多次后，凤芷烟终于发现，她没办法离开萧衍身边三丈之内。
站在萧衍三步之外，凤芷烟苦笑出声：“萧衍，活着你逃不过我，死了也是如此，也算委屈你了……”
那边，卢风又道：“王妃上镇国寺为凤家军祈福已经三月未归，王爷您真不去接她么？”
凤芷烟闻言一怔。
三月前楚羌两国再次开战，楚国节节败退，唯有与羌国世代作战的凤家军能克敌。
凤靖不良于行，凤芷烟代兄出征却因永安王妃的身份不便大张旗鼓，便假称去镇国寺祈福。
故此除了皇上和兄长，无人知她已随军出征，包括她的丈夫萧衍。
此刻，她清晰地看到萧衍眼中寒意凌然：“她要是诚心祈福，不若一世长伴青灯佛前，少来我面前碍眼。”
凤芷烟黑白分明的眼中先是出现一丝茫然，随即漾起一个悲凉的笑：“你放心，再也不会碍眼了。”
卢风低头掩去对王妃的怜悯，轻声回道：“按照您的吩咐，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过目。”
萧衍一甩衣袍往外走去。
凤芷烟跟在他身后，推开院门那一刻，她完全愣在原地。
只见各种各种珍稀的珠宝奇珍随眼可见地摆了满地，阵仗惊人！
而萧衍的话更是如雷般劈在她心上：“本王明日就亲自去苏家下聘，我要以正妃之礼，迎娶清荷！”
第2章
凤芷烟心头疼痛难忍。
萧衍，你就这般迫不及待吗？
她看着查看聘礼的男人，蓦地想起当初萧衍迎娶自己时，甚至都没有到凤家迎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