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喜欢他。
偏偏也就只喜欢他。
她不想相亲。
不想去见她父亲的学生。
她对除了江措以外的人没有任何兴趣。
并不是十六七岁爱上的少年。
就会爱一辈子。
只是因为,那个耀眼的少年,是江措。
“那天晚上太仓促了,也没有好好介绍。”宁樱的拇指抓得更紧,“刚好带回来也给外婆外公见一见。”
宁国远听完女儿说的话,既没有发怒,也没有说话。
好像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宁樱面对他父亲说完这些话,掌心不受控制冒出冷汗。
她想她已经成年了。
以前的理由就不好用了。
——我是为了你好。
——你看看你表姐的前车之鉴。
——什么年纪就要做什么事情。
这些理由,通通都不能再算数。
宁樱之前觉得自己是个胆怯的、懦弱的、擅长逃避的人。
好像。
她从江措身上得到了很多勇气。
宁樱以为的惊涛骇浪并没有降临,她的父亲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平静,宁国远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江措。
他说:“谈恋爱是一回事,结婚又是另外一回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宁樱松了一口气,情况比她想象中要好一点。
*
江措和宁樱在南方的乡下小村里住了一晚上,等到夜里,天空有大片大片明亮耀眼的星星。
江措和宁樱就坐在屋顶上看星星。
宁樱的头枕在男人的胸口,“我以前就觉得你好像挂在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
江措攥着她的手,挑了挑眉:“我记得我高中还挺平易近人的。”
貌似不是恶霸人设。
又帅又好说话。
怎么就遥不可及?
宁樱闭着眼,耳边是温柔的夜风,“你胡说。”
江措闷声的笑。
宁樱继续:“你分明就是外热内冷。”
自然而然有一层隔阂。
就像是两个世界中间竖起的那道无形的屏障。
颜色的是透明的,温度是冷冰冰的。
江措侧过脸,稍稍低头就能碰到她柔软的耳朵,他反问:“我什么时候冷过你了?”
宁樱说不上话来。
年少时的江措,在她心中是滚烫的太阳。
张扬明媚、火热灿烂。
就像烈烈的盛夏。
好像把所有灼热的光都烧给了她。
看完星星,下楼休息。
江措只能睡客房,不过今晚他也不敢太得寸进尺。
入睡之前,江措去敲了她父亲的房门。
宁国远在书房里批改完学生在假期之前完成的作业,听见敲门声,不慌不忙打开了门,看清来人,面无表情摘掉了眼镜,叫他进来。
江措心想,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他来说清楚。
他不会也不应该让宁樱挡在他的前面,承担她父母对他的不满意。
*
宁樱在江措的卧室里等了快半个小时,还不见他回来,她以为他是去楼下的浴室洗澡了,心里并不着急。
她趴在床上,刷了会儿朋友圈。
给余筝新发的动态点了赞,闲着没事玩了会儿欢乐斗地主。
宁樱斗得太专注,连房门什么时候开了都没注意到。
等手机被人抽走,她才随着抬起头,眼睛有点懵懵的,“手机还我,我这把还没结束。”
价值好几万的欢乐豆。
江措穿着家居服,头发柔软乖巧落在额前,他低垂着眼睑,浓墨色的睫毛缓缓打落小片阴影,安静的有点不像他。
江措和她的父亲聊了好一会儿。
结婚生子,是件很现实的话题。
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
江措原本以为,她父亲可能只是觉得他是个不那么靠谱的、不值得托付的男人。
他很诚恳的表示,自己虽然算不上多成功的有志青年。
但是目前已经拥有了还算不错的事业,能给她安稳的生活。
他本人洁身自好。
没有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
父母也是通情达理十分随和的人,对他的妻子,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他自己喜欢。
江措甚至考虑到了以后他和宁樱在苔青还是锦川生活的事情。
两个人的工作都在苔青。
但是以后如果宁樱想回锦川发展,他也可以跟过来。
江措把所有事情都考虑的很仔细,唯独没有预想到,她父亲对他的不喜欢,是因为他和她的过去。
宁樱感觉他的沉默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了?”
江措的眼睛里红血丝有点严重,表情看起来也比平时多出些凝重之色,他抿直了嘴角,“我刚刚和你爸聊了会儿。”
宁樱没当回事,此刻更关心她这把斗地主的胜负。
她伸出手:“我的手机,这把还没结束。”
宁樱用炫耀的语气得意的告诉他说:“我第一次玩就赢了几十万欢乐豆!”
江措原本有点不太好的心情,在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时,好像又晴朗了那么一些。
他拿起她的手机看了眼,扯起嘴角淡淡笑了下,“嗯,不错。”
江措笑起来,情绪上的低落就看不太出来。
他说:“都够去澳门一战了。”
43. [最新] 说谎【正文完】 “原来我们早已在第二……
“你刚才去哪儿了?”
“楼下。”江措淡淡的:“和你父亲聊了几句。”
宁樱有点好奇:“你们聊什么了?”
江措没有正面回答她, 抬手摸了摸,带着点薄茧的指尖轻轻蹭了蹭她的脸,低声轻问:“你爸以前是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宁樱怔了几秒, 攥紧了手。
记忆就像一条冷冷的线, 很多时候她会下意识避开那些让她觉得痛苦的回忆。
“被他看见了。”宁樱低着头, 沉闷的声音有几分酸涩,“那天你送我回家,我们牵手被他看见了。”
江措握住了她凉凉的手指,“他不同意, 是不是?”
宁樱的嗓子酸酸的:“嗯。”
江措攥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他抿了抿唇, 嗓音沙哑,“有没有打你?”
宁樱摇头,“没有。”
她觉得现在提起那些事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谁都不能回头看, 当时她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