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真想把刘衍眼珠子挖下来看看怎么长的。
我轻咳了一声:「哟,这就是徐昭仪吧?走上前让大家看看,据说陛下之前为你,可是掌箍了贵妃娘娘呢!」
一旁坐着的陈红梅点头,摸着自己的脸:
「是啊,说起来本宫这还是头一遭挨打,往日就是父兄都没打过我呢!」
徐昭仪战战兢兢走上来,倒头便跪:「贵妃娘娘是日月之光,妾身不过腐草之萤,陛下圣心难测,想来一时心情不好也是有的。再说之后也用奇珍玉如意补偿了贵妃……」
瞧瞧这话说的。
要是去喂猪,猪都会怀疑大家都是同类凭什么你站在外面。
如果不是刘衍有意护着她,她估计死的连灰都不剩了吧。
陈红梅也满脸震惊。
一旁的妃子先叽叽喳喳围攻起来:
「哟,这是什么小家子气的话?坐这里的都是皇妃么?怎么本宫觉得便是个七品小官家的仆人也不会说出来。」
「几百两的玉如意算什么稀罕物件?那么徐昭仪,本宫也赏你一个,只要你过来挨本宫一巴掌好不好?」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能值得个玉如意?不过小门小户出生的,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些东西吧,说不定心里怎么偷着乐呢。你要真愿意挨,本宫再加一个如何?」
「还圣心难测,既然难测,昭仪怎么敢大言不惭妄下论断呢,你怎知陛下心情不好?」
论阴阳怪气,我们是专业的。
我和陈贵妃相视一笑,在这里看戏。
大家无不是家世背景样貌个个拔尖,在刀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凭什么你一个样样不如人的反而开了后门。
我轻飘飘地中止了这场讨伐:「徐昭仪妄自揣测圣意,掌嘴三十,拖下去吧。」
徐音本在众人七嘴八舌攻击里苍白的脸,闻言更是一点血色都没:「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陈贵妃把手中的茶碗砸在她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竟跟皇后也敢称‘你’啊‘我’啊的!三十还是太少了,我看应该再加三十。」
我身后的碧书也反应过来,忙跪下求情:「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这是不是太……」
没等她说完,陈贵妃抬手就给她一巴掌:「狗奴才好大的胆子,这是什么地方,一众主子的地方,哪有你个奴才说话的份。」
看着碧书肿起来小山高的脸。
我心里的郁气散了大半。
不怪我想和贵妃结盟,实在是这姐们撕起人来是真给力啊。
简直是把双刃剑,用在别人手里,能让我吃些苦头,可一旦用在我自己手里,那是真的爽啊!
我摆了摆手:「贵妃说的是,这奴才实在不像话。往日是本宫过于宽容了。」
陈贵妃道:「皇后好心,臣妾眼里可揉不得沙子。这种犯上的奴才若是在边塞,便该被拖在马后活活拖死,若是在臣妾宫里,也会没个半wαƞwαƞ条命。」
闻言碧书开始拼命求饶,我挥手让宫人把她们架出去:
这两个陛下的心肝,一个磕破了头,一个打肿了脸。
可真是破了相喽。
晚上刘衍来找我,来势汹涌,我能看出他强压着火气。只是羽翼尚未丰满,不得不忍着。
拐弯抹角半天,情话吐了一箩筐,终于说到要免了徐昭仪的请安。
我点头。
他有些犹豫:「贵妃那边……」
我笑道:「贵妃也并非不懂事,只是一时之气,臣妾会劝她不要和徐昭仪一般见识的,后宫嘛,安宁最重要。」
他舒下来的气很快又提上来:「玉兰,你近来好像和红梅关系很好。」
一个手握天下军马的将军哥,一个代表人心向背的氏族爹,大楚治乱都在我们两家人手里,皇上自然不会希望我们之间有联合。
我真想吐他一脸。
又想倚赖我和贵妃身后的家族势力,又想怀抱自己心上人,还想把我们杀了给她心上人让位。
你咋什么都想要呢?就是不要脸。
我敷衍两句称累,他点头,让苏公公把奏折送到后书房,殷殷说批完来陪我。
那假装的深情,我都快吐了。
刘衍常来我寝殿,一是立我当后宫的靶子,好让他的心上人徐昭仪形同隐身;二是借批阅奏折之名,和我的丫鬟碧书厮混。而这丫头靠着卖主求荣,后面还真混了个嫔妃之位。
今晚我就送你们份大礼。
藏在腌臜角落里的牛鬼蛇神都给我现原形吧!
子时一到,贵妃真给力,领着一大群后妃们闯进我宫殿里,就连苏公公想拦都没拦住。
她随便找茬收拾了几个和徐昭仪交好的妃子,专挑半夜时分下手,逼得她们找我评理。
结果理没评到,倒是惊了书房厮混的一对野鸳鸯。
碧书衣衫凌乱,露出的肩上满是青紫痕迹,一副刚怜爱过的模样,皇上只着了里衣,脸都黑了。
陈贵妃大怒:「好个寡廉鲜耻勾引皇上的贱婢,还不快拉出去打死,平白脏了本宫的眼。」
皇上匆忙披上袍子:「贵妃,这毕竟是皇后的人,打死是不是有点……」
「不用给臣妾面子。」
我换好衣衫卡点到场,有些心痛道:「皇上每日来翊坤宫批一夜奏折,已经够辛苦了,没想碧书这丫鬟胆大包天,竟起了勾引之心,丝毫不顾龙体,实在该杀!」
碧书白着一张脸,忙跪下磕头求饶。
贵妃冷哼:「穿件衣服吧,也不嫌臊得慌!宫里的风气都让你败完了,何止该死,简直该千刀万剐才对!」
我和贵妃一唱一和,再加上其他嫔妃的议论纷纷,刘衍别了脸过去,终于点头应了。
宫人把碧书拖下去时,她扒着门栏,手都扒烂了,也不肯松手:「陛下,碧书已有了您的骨肉,奴婢死不足惜,可皇家血脉实在无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