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去看看少爷。”
傅豫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而傅斯铭还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柳清歌用尽全力去推他,嘴唇却被狠狠咬了一口!
伴随着她一声吃痛的嘤咛,傅斯铭终于松开了柳清歌。
与此同时,推开门的傅豫也走了进来。
看见柳清歌的那刻,他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深色:“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傅豫带着压迫感的询问,柳清歌垂下头:“斯铭受伤了,你又不在家,照顾他是我的职责。”
“嗯,看来你们相处的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傅豫满意地点点头,越发觉得柳清歌端庄贤惠。
而一旁傅斯铭的却无意识发出一声嗤笑。
柳清歌浑身一震,剧烈的羞耻感快要将她淹没。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可躺在床上,柳清歌根本不敢睡觉,心中满是恐惧和担忧。
她害怕傅豫会突然闯进来,要补她一个洞房花烛夜。
好在傅豫看望过傅斯铭后又急匆匆出了门。
直至入夜,他回来后就直接去了玉姨娘屋中。
得知这一消息后,柳清歌悬了一天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翌日。
柳清歌洗漱梳妆完毕,准备去大厅吃早饭。
可才打开房门,一道巨大的阴影就将她的身躯笼罩住。
柳清歌怔怔抬眸望着傅斯铭:“你伤还未好,怎么胡乱走动?”
傅斯铭的脸色微沉,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厉声问道:“你有没有去过我的书房?”
柳清歌如实点头:“去过。”
傅斯铭像是松了一口气,伸出了手:“照片还给我。”
柳清歌这下彻底顿住了,下意识开口道:“什么照片?”
见傅斯铭眉头紧锁,柳清歌忽地想起了那张夹在书中的她的照片,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元婶走了过来道:“太太,我们得尽快去正厅了,莫让老爷久等。”
傅斯铭只得作罢,和柳清歌前后脚去了餐厅。
此刻玉姨娘正站在傅豫的身侧,二人眼神如胶似漆,可见玉姨娘在傅豫面前是很受宠的。
柳清歌心中了然,难怪当时只有玉姨娘敢对自己不敬。
只是她也很不解,既然傅豫如此宠爱玉姨娘,为何不直接抬她为正房?
似是察觉到了柳清歌的目光,玉姨娘也回望过来:“哎呀,老爷你昨夜没去太太屋中,倒显得我不懂事了。”
柳清歌闻言脸色微变,而傅豫的目光也沉了下来,显然是想到了新婚当夜的不愉快。
傅豫转眸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去太太屋中了。”
玉姨娘望着柳清歌眼底藏不住的不安,掩唇娇笑一声:“老爷想去,恐怕太太不愿意,太太心里似乎装着别人呢。”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了玉姨娘的身上,而傅豫更是脸色阴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姨娘拿出一张照片高高举起:“太太将这张照片送给少爷,难不成是想给少爷留个念想?”
她话音落下,屋中便陷入了一片寂静。
傅豫的目光落在柳清歌的身上,阴恻恻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千刀万剐:“她说的,可是真的?”
柳清歌的脸色白了白,她不知该如何辩驳。
这张照片是从傅斯铭的书房中找出来的,无论她怎么说,玉姨娘都会有应对的方法。
傅斯铭看着玉姨娘手中的照片,眸中闪过一抹幽深,随即状若恍然道:“玉姨娘,这张照片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傅豫冷笑一声:“若非她找到,你与这个贱人是打算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双宿双飞了?!”
傅斯铭眯了眯眼,随即面上浮现起一抹疑惑之色:“爸,你是不是误会了,这张照片的确是太太给我的。”
“太太说你四处征战,老是要出远门,她想把这张照片做到怀表里,好送给你随身带着,所以才把照片给我,托我去办的。”
傅豫一怔,半信半疑的目光在傅斯铭和柳清歌之间来回打量。
傅斯铭叹了口气道:“我一受伤都差点忘了这件事了,没想到照片竟然到了玉姨娘手里。”
玉姨娘猛地一僵,眼底划过一抹愤恨。
而傅豫听得此话,身体往后一仰,避开玉姨娘的手,不悦地敲打道:“你哪里都好,就是这个小心思上不得台面。”
玉姨娘吃了瘪,哑然无言。
傅豫又看着柳清歌,面上虽笑,却不达眼底:“怀表太麻烦了,既然你有这份心,那就陪我去一趟蓉城吧!”
傅斯铭一顿,手悄然握紧。
而柳清歌也无法拒绝,只能点头应是。
傅豫外出行程定在三日后,而蓉城离北城不过一日距离。
但柳清歌心知,自己不能去。
傅豫之所以去蓉城,是因为督军的邀约,而柳清歌以前便听说过,在这些人之中,有着一种人面兽心的行为。
那便是换妾。
尽管这种行为是限于交换妾室以供玩乐,但用正房交换的例子绝非没有,更何况她只是续弦。
她得在那之前想到脱身的办法。
入夜,柳清歌正欲入睡,元婶却来了。
她面带笑容对柳清歌道:“太太,我来帮你清洗身子。”
柳清歌一怔:“这是何意?”
元婶道:“老爷说了,今夜在太太这就寝。”
柳清歌心头一颤,虽然她任由元婶带她去清洗,但心中却不停想着等下该如何回避过去。
可直到一切准备就绪,柳清歌也未能想到法子,顿时心急如焚起来。
门被推开,傅豫走了进来。
柳清歌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傅豫走到床边坐下,意味深长道:“若真如斯铭所说,你对我如此深情,为何新婚之夜显得那样抗拒?”
柳清歌心知,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傅斯铭的话。
如今的她也只好硬着头皮道:“当时……我还没有准备好。”
傅豫的手轻抚上柳清歌的背:“那现在你可准备好了。”
柳清歌的手默默攥紧,良久,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傅豫笑道:“你既然已经是傅家的太太,那你也应当尽到相应的责任。”
柳清歌一怔,抬眸不解的看向他。
傅豫继续开口:“斯铭年纪也不小了,昨日市长有意要将他的千金许配给斯铭,这件事,就由你来张罗吧。”
柳清歌猛地一怔,心中生出万千复杂的情绪来。
这竟是要她亲手为她心爱的人,操持婚礼。
心底的苦涩汹涌,柳清歌却不敢表现出半分。
她垂下眸子,点头应是。
傅豫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不早了,一起睡吧。”
柳清歌闻言心头一跳,手也攥得愈来愈紧。
就在此时,傅豫忽然皱起了眉头:“你的脸怎么了?”
柳清歌一顿,抬手摸向自己的脸,当摸到那些突起的小疙瘩之后,心中不由的一喜。
但她面上依旧忧虑道:“老爷,对不起,我自幼体质特殊,一紧张便会过敏,所以新婚之夜才会……”
傅豫看着她满脸红点,跟一只漂亮点的癞蛤蟆没什么区别。
顿时失去了兴致,不悦地起身道:“那等你好了我再来吧。”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柳清歌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紧攥的药粉包丢进了垃圾桶。
翌日。
柳清歌来到了傅斯铭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傅斯铭打开了门,见是她,愣了一瞬,随即面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
“你来这里做什么?”
柳清歌踟蹰了片刻,最终还是艰涩开口:“于市长前些日子找到了你的父亲,有意将他的女儿许配给你,我想问问你意下如何?”
傅斯铭的眸光冷了下来:“连我的婚事你都操心起来了,看来傅家太太这个角色,你适应的很快。”
柳清歌心头一颤,余光瞥见站在不远处的几名卫兵,心知那是傅豫的人。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于市长的千金知书达理,她的家境与傅家也是门当户对……”
“够了。”
傅斯铭冷声将她的话打断,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既然你这么想让我娶市长的女儿,那我就如你所愿。”
他说完,便猛地将门关上。
看着面前冰冷的木门,柳清歌只觉得自己的心恍若被人紧紧攥住,让她呼吸不上来。
时间过的很快,晃眼间就到了傅豫去蓉城的日子。
而他也恰如其言,带上了柳清歌。
直到抵达了目的地,柳清歌的心都是悬着的。
在这里,她认识的人便只有傅豫,此刻的她就像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她只能祈祷,傅豫不会做出换妾之事。
一行人下了车,督军派的人便将他们接了过去。
傅豫与督军碰面,两人就如老友一般谈笑风生,但督军那似有似无落在柳清歌身上的眼神,却让她一阵恶寒。
面谈的地点似乎是督军的宅邸,外面守卫重重。
傅豫忽地在此时开口道:“我的文件落在了车上,你去帮我取过来。”
柳清歌闻言点头应下,正好她也想出去透透气。
待她拿了文件折返回来,走到门口时,脚步却下意识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在低声交谈,柳清歌下意识将耳朵贴在了门边。
督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傅司令,若你依旧这样畏手畏脚,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收复北城的驻军?扶桑军已经等的不耐了。”
傅豫语气中带了犹疑:“若让首都的人发现此事,将我们通敌叛国的罪名坐实了怎么办?”
他话音落下,柳清歌的瞳孔骤然缩紧。
忽地,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进了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