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肆寒面若冷霜,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目光睨着她,“我的夫人也是你能动的?你找死?”
范雪神情茫然。
夫人?
叶南倾是他的夫人?
当初她怎么就以为叶南倾只是这个男人的一个玩物呢?
难怪……难怪会招来如此祸端。
“犯了多大的错,那就与之付出相应的代价。”
一种恐怖的预感从脑海中升起,范雪磕磕巴巴地小声问,“你……你要干什么?”
她抬着头死死注视着男人冷漠的神态,看见他眼底戾气一闪而过,随之听见他吩咐道:“扔到沙漠去吧,饥渴、野兽,都不缺。”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范雪被两个男人架起来腾空而起。
范雪不敢相信在公共场合还有人敢直接劫人。
就算是权力滔天,也不该为所欲为!
“救命啊!救救我!有人帮我报警吗?”她一边挣扎一边喊。
她不要去沙漠,不要去那种一眼望不到出路的地方。
她这样娇弱的身子,去了那里,迟早被晒成干尸。
“你们放开我!”
可喊着喊着她惊奇地发现原本还有人的机场,好像在一瞬间就早已被清空了,周围空荡荡不见一人。
唐卓看不下去了,“你就别喊了,机场早已被封锁了。”
“封……封锁?你到底是什么人?”范雪望向前方那道修罗般的身影。
居然能轻而易举就取消所有航班,封锁整个机场?
到底是什么来历才能如此手眼通天?
那人走在前面,好像周围的背景都自觉褪成他的陪衬,高贵得不像凡人。
男人沉默着,不屑于回答她的问题。
范雪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意识到自己真的得罪了一个很可怕的人,眼神渐渐变得绝望。
范家这座小山,不过几天的时间,在云城轰然倒塌,成为市民茶余饭后的唏嘘。
范志被人断了左手的全部手指,在某天凌晨被装在麻袋里扔回到了范家的大门前。
据说,那天,袋子里面的血水流了一地,范母打开袋子看见自己面目全非的儿子,直接晕了过去,在医院里面至今未醒。
范伟华再次跪在顾肆寒的脚下的时候,早已苍白佝偻得像个百岁老人。
他掩面哭泣,像个死囚,“爷,当初您不是承诺宽宏大量放了我们范家一条生路吗?如今出尔反尔,是在玩弄我啊!”
“……”
第236章 人走了,你才得了这失心疯,终日思念成疾!
“玩弄你?”顾肆寒薄淡的唇扬起一丝冷笑。
对上男人冷艳凌厉的眼神,有种心脏被冲击的震慑袭来!
范伟华讪讪地低下头,紧闭上嘴巴。
顾肆寒眼底翻起怒意,“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范家的人!”
一想到叶南倾拖着受伤疲惫的身子,还要拼尽全力地撑着一口气面对范志和曹嘉运这样的恶魔……
他不将姓范的一个个都扒皮抽筋,亲手送入地狱,怎么对得起倾倾受过的苦?
范伟华面如死灰,“爷,我们范家到底做了什么?你要将我儿子弄成废人,我的女儿也不知所踪,我求求你……”
他话还没说完,唐卓眼里恼意暴涨,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范总,你好意思问你们范家到底做了什么?这件事你怎么不好好问问你那个好儿子?”
南倾小姐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可这些人渣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置南倾小姐于死地?又为什么要把她像个货物一样卖给一个恶心的变态?
她在叶家过了那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好不容易有肆爷在身边,可总有人要弄脏她,要折她的羽翼、毁她的清白!
肆爷没得说错,云城能吞人,叶南倾小姐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她该回到京都,在那里大放异彩!
范伟华被吼得有一瞬间的呆滞。
范志被奄奄一息地送回来以后至今不能开口,那些未说出口的话,他的确不知道。
“爷,请您指示,小志他到底做了什么?”范伟华虔诚地求教。
“他没做什么,他只是把我心爱的夫人……”顾肆寒顿了顿,看似云淡风轻的口吻下藏着惊涛骇浪,“卖给了曹嘉运!”
范伟华双目圆睁,大为震撼!
“这,这个逆子!”范伟华额头青筋暴起。
真相带来的强烈冲击让他呼吸急促,脸涨得通红。
他跪在地上,双手砸着地面,砸出血来。
是恨铁不成钢,也是无可挽回的绝望和愤怒。
唐卓怜悯地看他一眼,丢下两句话:
“那是肆爷连命都不要也要护之周全的女人,而你范家这一次……实在是挑衅了肆爷的底线!”
“原本已经有人卖了人情,恳求肆爷放了范家,肆爷也未食言。可是范志自己作死,绑了南倾小姐。现在一码归一码,新账、旧账,是两笔截然不同的账!”
“……”
直到顾肆寒的身影冷漠地绕开他远去,范伟华彻底失去支撑,无力地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
“范志,你这个混账!我就不该宠溺你,宠得你无法无天,是人是神你都敢惹……”
渐入黄昏,顾肆寒盯着躺在客厅沙发上那一抹娇小的身影,眼底渐生怜爱。
他轻轻抚上她苍白的脸颊,温度冷得他手指一缩。
屋内铺满了暖光,可她蜷成一团,唇角时不时轻颤,不知道地还以为她现在身处冰窟。
他脸上倏然结了冰,拨出一个号码,强行压低着声音对手机那头的人怒喊:
“裴南湛,你还不滚过来!”
另一头的裴南湛吓得手一抖,差点摔了手机。
想也不想就知道是叶南倾那边出了问题。
反正他习以为常了,赶紧战战兢兢地拉着一箱子的器具和药物上车赶到顾肆寒那里。
“为什么会这样?”顾肆寒一副看他不顺眼的样子。
“过度的劳累和受凉导致的发冷发颤症状,再者,叶南倾她贫血,又营养不良,这倒是不用担心,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
顾肆寒看了怀中的人一眼,闷闷道:“小可怜,怎么还营养不良了呢?”
“她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宜进食,今天晚上先给她注射营养液,后续肆爷您在饮食上多督促些就没什么问题了。”
“她的腿……”
“上次去了医院也没来得及检查就出了这档子事。”想到这里裴南湛也头疼,“以后再找机会给她做个全面的检查,只是,肆爷,范家的事……”
顾肆寒眉间倏然染上冷意,薄唇微抿的弧线透出微怒的气息。
裴南湛立刻就噤声,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再说了。
“范家必须从云城消失。”顾肆寒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裴南湛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从嘴里无奈地挤出一个字:“好。”
他已经再没有任何理由为范家求情。
也不该再为范家求情。
“南湛。”顾肆寒眸色忽然沉下来喊他,带了些规劝的意味,“沈柔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裴南湛呼吸一滞,“肆爷……”
顾肆寒不打算听他说的意思,直接打断他的话:“你说你爱沈柔,现在时念走了,刚好你可以和沈柔双宿双飞,你还在等什么?”
裴南湛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紧了紧,“现在办婚事还太仓促。”
“你可以先不着急结婚,那你从京都躲到云城来是什么意思?不接沈柔的电话又是在躲什么?”顾肆寒一语道破。
“我没有躲,只是云城第一医院刚好邀请我来做顾问……”
顾肆寒“啧”了两声,“刚好邀请?全国三十多个大医院都想邀请你,你哪里都不没去,偏偏来了云城!”
好一个刚好!
“我……”
“你因为时念来的云城。”顾肆寒替他把未说完的话说完。
时念,土生土长的云城人。
“你还在时家的对面那栋楼买了房子!”
听到这里,裴南湛神色一点点变得错愕!
“你知道时念的父母还在这里,你盼着她总会回来一次,你总有机会能逮住她。”顾肆寒的眼神几乎看穿他,“裴南湛!你跟我是一类人,你早就无可救药了!”
“我……”裴南湛一堆说辞堵在喉咙里,憋得眼眶发红都说不出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顾肆寒质问他,“人走了,你才得了这失心疯,终日思念成疾!求而不得!爱而不能!”
“才不是!”裴南湛倔强地嘶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