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浣清垂下眼眸,半响都没有回话。
陈礼晏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下来,他装
着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要是不想去,这院子就留给你住,你在这里,不用担心生活的问题……”
许浣清静静听着,许久之后才说了一句。
“抱歉,我不能跟你一起出去,我想留在这里。”
在蒙城生活的这两个多月,许浣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是从前不曾有过的。
她喜欢这里广阔无际的草原,质朴的牧
民,还有那些可爱的小动物。
陈礼晏听完久久不语,他尊重许浣清的决定。
最后,他只垂下眼眸,掩下眼底的失落
陈礼晏扯了一下嘴角,故作轻松笑道:“好,我有空会回来看你的。"
许浣清眼神一闪,他们之间这种关系,让她也说不清道不明。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厨房,忙碌起今天的晚饭。
陈礼晏一直坐在餐厅内,静静看着许浣清的声影。
他的眼底是浓浓的不舍。
这两个多月的朝夕相处,早已让许浣清
在他的心上,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可现在,却即将面临分离。
这顿晚饭,终究是吃的有些伤感。
饭后,陈礼晏收起眼底的愁绪,笑着道:“要不要去散散步?”
许浣清点了点头,临出门前,小奶糕一直粘着,只好给它套上牵引绳,一起出了门。
沿着小镇上的青石小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陈礼晏手中牵着小奶糕,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陈礼晏望着前方许浣清的身影,金黄的麦田在她身侧摇曳着。
他的脑海中,突然就闪过岁月静好四个字。
这一刻,陈礼晏突然生出一种,不管不顾要留下来的冲动。
可理智告诉他不允许,他在娱乐圈正如日中天,他要是此时退圈,牵扯到太多的人和事。
许浣清敏感的察觉到陈礼晏落寞的情
绪,路过一家卖雪糕的小店时,她上前买了
两根绿豆冰棍。
“吃吧。”她笑着递给陈礼晏。
陈礼晏接过,撕开包装就塞进了嘴里。
此时,他早已忘却了身为大明嘉的包
袱。
在凉凉夏日里,像个普通人一般,吸拉
着拖鞋,叼着冰棍,跟在许浣清身后晃悠。
绿豆的清香在嘴间清漫开来,许浣清歪
头朝他一笑。
陈礼晏心中的愁绪,就散了许多。
两人悠闲的在小路边散到天黑,才回到了家。
回了家之后,许浣清顺手打开了电视
机,就看到了正在播放的,陈礼晏主演的电视剧。
陈礼晏看见,一阵羞赫。
他淡淡开口道:“这都是三年前演的了,你以前没看过吗?"
许浣清盯着电视机,幽幽回道:“那个时候,我还在牢中。”
屋内瞬间寂静下来,半响之后,陈礼晏说道。
“抱歉,不过就算你坐过牢,也不用感
到低人一等,我相信你的为人!"
许浣清抬眸,就对上了陈礼晏认真的
脸。
这些话,别人说起来,可能是安慰,可他说出来,却显得无比真诚。
那些已经释然的往事,还能有一人这般相信自己,许浣清微微一笑。
因为纪屿宁而阴郁的心情,也不再受到影响,一夜好眠。
两天后,许浣清等了许久,也没见到纪屿宁来送还离婚协议。
她沉思片刻,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却是李洋代为接听的。
那端传来李洋涩然的声音:“纪总他……正在医院急救……”
第26章
“怎么会?!”许浣清震惊道。
两天之前,她见到纪屿宁的时候还是好
端端的。
李洋踌躇半响,叹气道:“是心病……”
许浣清一怔,心中浮起一阵复杂的情
绪。
李洋见许浣清沉默许久,有接着说
道:“许小姐,您能来医院看看纪总吗?"
“不,我不想去。”许浣清下意识回
道。
许浣清刚说完,就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
还有李洋惊慌失措的喊声:“纪总!您怎么了?!”
一阵嘈杂过后,纪屿宁的声音从电话那
端传来。
他哑着声音,好似极力在压抑着痛苦一般说道。
“阿清,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你来医院拿吧……”
说完,那端就传来仪器尖锐的声音,电话也被挂断了。
许浣清心头一跳,提上包就直奔镇上唯
一的三甲医院而去。
她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才不是担心纪屿宁,她只是去拿回协议书的。
可慌乱的脚步和提起的心,却骗不了
人。
她居然还会担心纪屿宁,心底突然涌起一阵自我厌恶。
明明应该跟他了断的干净,为什么还要
去为他担心?
许浣清,你就这么没用吗?!
她攥紧心中的包,在惊疑不定间来到了纪屿宁的病房外。
许浣清站在门口,呆立了半响,才鼓起
勇气打开门。
门内,纪屿宁一脸惨白的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像是重病一般。
可明明,两天之前见到他时,还是好好的。
她心中情绪翻涌,被她强压下。
纪屿宁一直在等许浣清,听见开门声,
强撑着睁开眼皮。
他有气无力的道:“阿清……你来了……”
看着眼前的纪屿宁,许浣清心尖一涩。
她轻轻点了点头,问道:“纪屿宁,你怎么了?”
“放心,没什么大事。”纪屿宁自嘲一笑,可他的说法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许浣清微微撇开脸,逼自己不去看纪叙
宁的样子。
她不应该再心软的。
她绷紧下颌,冷淡道:“离婚协议书呢?”
纪屿宁见她这幅不在意的模样,心底一
阵难受。
他抬起无力的手,指了指病房内的茶几,说道:“在那上面。”
许浣清上前,拿起协议书,翻到最后一
页,看见纪屿宁的名字已经签好。
她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有了签好字的协
议书,他们就算正式离婚了。
许浣清把协议书放进包中,转身就准备
离开。
纪屿宁在她握上门把手的瞬间,带着一丝期盼开口:“阿清,能不能不走?”
许浣清的脚步一顿,淡淡道:“我该说的已经说完,留下来做什么呢?"
她猛地拉开门,临走前只留下一句:“你多保重。”
说完,许浣清就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纪屿宁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猛地一
痛。
突然就想起从前,他仅仅只是简单的小感冒,许浣清都担心不已。
那时的她,会叮嘱自己好好吃药,给他做清淡的饭食。
可如今,自己重病住院,却都换不来她多看几眼。
只留下冷冰冰的一句:你多保重。
纪屿宁情绪郁结,身体再撑不下去,虚弱的靠在床头上,缓缓闭上了眼。
许浣清出了医院之后,没有再乘车,沿着小路,缓缓朝着家走去。
她以为自己再不会被纪屿宁牵动心绪。
可整整16年的感情,哪能丝毫不为所动。
许浣清思绪混乱,一不留神,下阶梯时,一脚踩空。
身体猛地后仰,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有人拽
住她的手腕,拉住了她。
一道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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