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接着一瓶的灌下去,他意识逐渐涣
散……
宁夜,苏蜜糖接到电话,赶来酒吧接
人。
看见烂醉如泥的纪屿宁,她惊讶不已。
两人在一起快三年,她从没见过纪屿宁喝醉过。
担忧上前搀扶起他。
却突然听见,闭着眼的纪屿宁低喃了句:“阿清……”
苏蜜糖浑身一僵,脸色大变。
两天后。
许浣清工作满了半个月,拿到了1500
的工资。
纪屿宁一大早就等在了娱乐城门口,见
许浣清拎着个塑料袋出来,袋中似乎装着她
的行李。
他表情微微一愣,很快掩饰过去,主动打开副驾驶座车门:“快上车吧。”
许浣清看着那辆百万豪车,淡淡道:“我坐公交车去。”
说着,她就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纪屿宁只得无奈跟上,挤上了公交车。
一路摇摇晃晃,纪屿宁皱着眉护在许浣清身侧。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民政局,许浣清沉
默的取号、排队、填资料。
纪屿宁忽然就想起两人结婚那天。
许浣清是那么快乐,她笑个不停,叽叽喳喳,而他当时却满心是公司危机。
明明已经决定让许浣清顶罪,却冷酷得像条蛇,连一个笑都吝啬给予……
出神间,许浣清那台老式的旧手机突然
响起。
他回过神,就见接起电话的许浣清脸色
突变。
接着,她不顾快排到自己的号,转头就走。
“你去哪儿?”纪屿宁拉住她。
许浣清转头看他,眼神竟带上了一丝恨意:“我妈快死了,你不知道吗?”
那恨意钉入纪屿宁心口。
他手一松,许浣清冲出了民政局。
当初许浣清入狱,他答应了要替她照顾
许母。
但许母恨透了他,几次被骂得狗血淋头后,他便没有再上过门。
听见许母快死了。
纪屿宁的心沉沉往下坠。
许浣清失魂落魄的赶到了医院。
她一路问过去,终于在一间重症监护室看见了昏迷中的许母。
病床上的许母,浑身插着管子,以前150多斤的女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许浣清踉跄着一步步走近,跌坐在许母身边。
“妈。”她哑声喊,几乎不敢触碰。
许母迷蒙睁开眼,看见许浣清却笑了。
“出来了……出来了就好……”
她艰难的伸出干瘦的手摸着许浣清的头
发。
许浣清再忍不住,扑在许母的怀中,放
声大哭,声嘶力竭。
纪屿宁站在门外,听见里面许浣清的哭
声,心头一颤。
他突然就想起从前,他妈妈生病的时
候,许浣清是如何无微不至的照顾。
这一瞬,他突然发现。
……他真的欠许浣清太多了,多到无力偿还。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打断了纪屿宁脑中的千头万绪。
纪屿宁接起电话,助理李洋快速汇报。
“纪总,新工业区下月完工,只等苏氏开放物流线,到时候市值预估会翻倍。”
“董事会那边拜托我问,您和苏小姐什么时候结婚?”
纪屿宁看着许浣清的背影,淡淡道:“快了。”
第5章
许母睡着后,许浣清找到主治医生询问
情况。
医生找出病历。
“许女士是三年前转到我们医院的,那时候她还是尿毒症中期,现在……已经错过了能做手术的阶段……”
医生的话,一字一句砸在许浣清的心尖,心脏一阵抽搐的疼。
之前每次见面,许母都跟她说:妈妈很好,你不用担心。
如今再想起那些话,就心如刀割。
原来,她坐牢的六年间,许母每个月都
是拖着病体,在长途火车上熬了一路来看
她。
最近半年没来,竟已是病的下不了床。
是她不孝……
许浣清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潜然滚落。
医生见此,也叹了口气。
但还是说:“许小姐,你妈妈的住院费,已经延期半个月未交了。”
许浣清一阵羞窘,怀中一个纸包一阵滚
烫。
里面的1472元就是她仅有的钱。
“我等会就去交,不够的,我再想办
法。”许浣清的声音细若蚊蝇。
医生宽慰了一句:“你也别太着急。”
许浣清去缴费处交完身上所有的钱,可
账单上还欠了好几万。
想了想,她咬牙拨通了纪屿宁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
“阿清,怎么了?”纪屿宁声音关切。
许浣清哑声道:“我有事找你谈,在医
院等你。”
说完,许浣清没有等答复,就挂断了电
话。
她知道,纪屿宁一定会来的。
一直等到了傍晚,纪屿宁才姗姗来迟。
两人并肩坐在许母病房外的长椅上。
许浣清缓缓开口。
“纪屿宁,我妈尿毒症晚期了。”
“医生说,要是早两年换肾,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成功后能多活二三十年。”
纪屿宁心尖一缩,没有说话。
许浣清转头看向他。
“可我妈那时没钱,做不了,就熬到了现在。”
是我,拿了她的救命钱。
纪屿宁艰难张了张嘴,只说出一句:“……对不起。”
许浣清看着男人脸上的愧疚,眼睛红了。
她攥紧手,一字-句说:“八年前,我给你的一百万,你还给我吧。”
纪屿宁心忽的便是一缩,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一个'好’字。
但接着又说:“阿清,我要结婚了,你……能不能先出国住几年?”
“你放心,你在国外的生活我会给你安
排好,你妈妈的病我也会找最好的医生治。”
纪屿宁说的又快又急,好似慢一秒就说不出口。
许浣清久久沉默。
她的目光一寸寸扫过纪屿宁的脸。
六年没见,他没变,一点都没。
他说的冠冕堂皇,但是许浣清明白,这是一件交易。
他给钱,而她消失在他眼前。
从此他曾经的那些不堪就再没人知晓。
许浣清看了一眼病房,轻声应了下
来:“好。”
灯光下,她的眼神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不想和他说了。
纪屿宁心头一涩。
他猛地站起身:“那你准备一下,下个嘉期六我送你离开。”
纪屿宁离开了。
许浣清呆坐在门外许久,灯光下,她的
眼泪顺着脸颊汹涌。
第二天晚上,许母刚睡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许浣清上前打开门,就看见苏成德站在门外,带着笑。
“我听说你妈妈病重,来看看。”
许浣清上前一步挡在门口。
“有什么事?”
苏成德见此,微微蹙起眉。
他隔着许浣清,看了一眼睡着的许母,递上一张银行卡。
“这卡里有十万,你拿着给你妈治病吧。”
许浣清心底一阵凄凉。
十万,真是大方的施舍。
“不用了。”许浣清没接。
苏成德变了脸色:“浣清,你不要这么犟,爸爸只是想帮助你们。’
“爸爸?”许浣清声音涩然。
“我四岁时,你抛下我们母女另攀高枝时,我就没有爸爸了。”
气氛陡然静的吓人。
而转角处的苏蜜糖,睁大了眼,不敢相
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
第6章
苏蜜糖狠狠掐住了手心,脸色异常恐怖。
而屋内的许浣清,淡淡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苏成德叹了一口气之后,转身出了病房。
许浣清关上门,转身回病床边。
许母睡得很沉,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
许浣清看着看着,心就慌了起来。
她下意识伸手去探许母的呼吸,感觉到微弱气流后才放心坐下。
但没多久,门'嘭’的一声!
就被人一脚踢开了。
一个女人冲进了病房,惊醒了许母。
看着来势汹汹的苏蜜糖,许浣清心头一
跳,上前一步挡在了许母面前。
“你来干什么?”许浣清问道。
“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你们母女都
是什么货色!”苏蜜糖冷笑。
闻言,许浣清瞬间明白,苏蜜糖是听见了刚刚她跟苏成德的对话。
她看了一眼许母疑惑的神色,皱眉说道:“我们出去说。”
苏蜜糖却不管不顾,猛地上前,扬起了双手。
啪!!
一巴掌扇在许浣清的脸上。
“说什么!你妈做了小三,你也学着她勾搭我未婚夫,两母女都不要脸!”
许浣清的脸瞬间红透,火辣辣的灼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