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突然刹停在路旁,车门被推开,沈惊晚迈着修长的腿,驻足在她面前
穆良玉视若无睹,径直从他身边经过。
“穆良玉!”沈惊晚从后擒住她的手腕,逼得她动弹不得:“你好大的胆子。”
穆良玉呼吸顿住,思绪翻飞,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插进去,闷在心口钝痛:“孩子我已经打掉了,穆先生,我们以后再也没有关系了!”
沈惊晚攥着她手腕的力度猝然收紧:“你说什么?”
“不信是么?”穆良玉笑了,眸中带着不符年龄的沧桑。
她掏出那张手术单,狠狠砸在了沈惊晚的脸上:“就在刚才,我打掉了这个孩子,这个你觉得父不详的孩子!现在你满意了么?”
恰好一阵风飘过,那张手术单迎面贴在了沈惊晚的俊彦之上,刚好遮住了他的表情。
沈惊晚大掌将手术单拽下来,看了那单子几眼,似有些不可置信。
两秒之后,他猛地把这张菲薄的纸狠狠撕碎,碎屑被纷纷扬扬洒在空中……
在那一片飞屑中,沈惊晚卡住穆良玉的脖颈,将她往车内塞,怒意更是汹涌:“有没有流掉,要我确定才作数!”
“我真的已经打掉了,你放开我……”两人视线交错,穆良玉拼命闪躲,可还是敌不过沈惊晚的力气。
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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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车子驶向私人医院,苏西遇早就守在一旁。
得知穆良玉从他的医院逃走,苏西遇心知有愧,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到沈惊晚冰冷无情的命令:“带她去做检查,我要知道这个孩子还在不在!”
苏西遇一怔,什么意思?
难道孩子被打掉了?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那份手术单你明明亲眼看到了的!”穆良玉挣不脱护士的桎梏,被强行往检查室内拖。
沈惊晚黑眸深沉,转身背对着她,阴鸷的五官轮廓浸染着一层寒霜……
穆良玉只能就这样被带进检查室。
苏西遇无奈地蹙了蹙眉:“徐小姐,把衣服撩起来吧,我给你做个彩超。”
穆良玉睁大空洞无措的眼,紧紧凝望着苏西遇,开口时,嗓音干涩的像磨砂:“苏医生,这个孩子他真的不在了,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吧……”
十五分钟后,苏西遇从检查室内出来,沈惊晚就站在对面的回廊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窗台上,摆着一排整整齐齐的烟头。
“怎么样?”沈惊晚沉声逼问,那嗓音竟染上几分喑哑,似被烟熏得伤了。
苏西遇取下口罩,长长地叹气:“徐小姐没说谎,孩子被流掉了,刚动的手术,所以她Ӽɨռɢ身体很虚。”
沈惊晚抽烟的动作一顿,胸口袭来莫名的烦躁,用力抽了一口烟,竟呛得胃里有些难受。
穆良玉此时在护士的搀扶下出来了,她是真的很虚,脸色煞白,披散着长发,像是从深渊爬出来的女鬼……
“穆良玉,你又做了一件愚蠢的事。”透过烟雾,沈惊晚攫住了穆良玉的瞳眸。
这种感觉,就像一直掌控在他掌心的囚鸟,开始脱离他的牢笼。
他更习惯她的示弱,而非决绝……
穆良玉坦然地注视着他,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我讨厌被你控制,既然决定不了他的生,我只能选择让他死。”
烟头被猝然碾灭,沈惊晚震怒:“你会为你的挑衅付出代价。”
穆良玉空洞地笑了:“好啊,我等着。”
如今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她没有家,没有亲人,一无所有!
扬了扬唇,穆良玉嘴角笑意一点点加深:“穆先生,从此分两地,各自保平安,珍重。”
说完,她在众人的视线中踉跄着离开了,连带着那些隐藏着刻骨的深深暗恋,全部烟消云散。
沈惊晚胸口涌动着翻涌情潮,俊彦紧绷到了极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整整一周,沈惊晚都在忙着云溪镇的开发案。他并没有因为穆良玉而改变计划,正如他所说,这个收购计划牵扯多方利益,初期投资就投了五千万,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让博腾的利益受损。
这日,他和几个合作商谈完有关云溪镇的开发案,刚出会议室,特助将一封信递上,来自穆良玉的。
沈惊晚不屑,她终于扛不住了么?
然而拆开那封信,只有一张薄薄的支票。
支票上的数额写着,二十万。
记忆的门一下子打开,沈惊晚像回到了四年前那个凛冬的夜,她把他当成唯一的救赎,代价是这二十万!
可如今兜兜转转,她却把这二十万还给了他!
她哪来的二十万?
又凭什么以为这样就能和他一笔勾销?
第十一章
穆良玉将手上的工作交接完后,向言澈提出了辞职。
她神色很平静,看不出丝毫波澜。
言澈觉得意外,挽留道:“穆良玉,你在上一个项目中表现的很好,甚至有打算升你的职,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
穆良玉笑了下,却没有说话。
言澈眼神复杂地盯着她:“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知道,前段时间她母亲心脏病发,抢救无效已经过世了。
穆良玉在安城没有亲人了。
“我想去一个更远的远方。”
“那你对这里的人,就没有一点点眷恋了么?”言澈试探着询问。
穆良玉轻扯了扯嘴角:“或许有一天,我会再回来。”
言澈沉默了良久,才幽幽道:“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
“谢谢。”穆良玉由衷道谢,默默地收拾了随身物品,她来新公司不久,东西也不多,只有一个小箱子。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口几个身穿制服的男人鱼贯而入,直接走到了穆良玉面前。
咔——
穆良玉手腕被戴上手铐。
“徐小姐,现在我们怀疑你与一宗挪用公款案有关,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制服警员态度凛然道。
手腕传来一阵冰冷,穆良玉眼底闪过一抹慌张:“什么挪用公款?我想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没做过……”
“这些我们自然会查清楚。”警员带着穆良玉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又下雪了。
飘飘洒洒的,贴落在她脸上,很快融化成一滩水,冷得刺骨,就像是那天她跪在沈惊晚车旁求他的画面一样。
不远处,路旁停着一辆警车,还闪烁着警报。
“走快点!”嫌她走得太慢,警员从后推了她一掌。
穆良玉戴着手铐,被这一掌推得身体摇摇欲坠,如萧瑟落叶。
这一幕,被街头另一辆黑色世爵车内的沈惊晚纳入眼底,俊彦宛若携裹寒霜,生人勿近。
他就这么紧紧攫住在飞雪中前行的女人……
几秒后,他推开车门正打算下车,视线中,大厦的门口又冲出来一个人。
是言澈。
言澈急匆匆地追出来,连外套都忘了穿,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火急火燎地拦在了那几个警员面前。
寒风乍起,他被冻得面颊僵白,焦急道:“等一下警官!穆良玉是我的下属,她的品性我很清楚,她坚决不会挪用公款,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员蹙眉望着闯过来的言澈,不耐烦地说:“有人匿名举报穆良玉,经过稽查,你们公司的账目也的确出现问题,还能有什么误会?”
“可是……”
“言经理,你不用再说了。”穆良玉怔怔地望着言澈,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回去吧。”
言澈还想再辩解点什么,可又无话可说。
他猛地一把将穆良玉揽入怀中,声音哽咽:“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一定会没事的……”
穆良玉在他突来的怀抱中,感动地声泪俱下,经历这么多波折,原来她的世界还没有完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