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每天上午都会准时给霍无宴检查。
除此之外的绝大多数时间,整个别墅都是静悄悄的。
其他十七个保姆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但到了晚上,大家全都回去休息后,我这个吉祥物还得继续工作。
没办法,人太优秀就容易被委以重任。
霍夫人塞给我的报酬,要比其他保姆多上一倍。但要求我全天二十四小时守在霍无宴身边。为此我一天都极少喝水,只怕对不起这份薪资。
白日还好。
有时实在熬不住,有人进出时还能说上几句话。
可到了晚上。
整个别墅都静悄悄的,其他保姆在一楼都有自己的房间,而我得整宿整宿守在这里。
霍夫人说,玩手机有辐射,会伤到他的宝贝儿子。
我就只能仰天长啸,盯着空空荡荡的天花板,然后再低头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睡美人」。
不过——
经过了整整一周的踩点,我确定晚上不会有人出现。之前歇下的那些小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霍无宴,我又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心里有一点点纠结。
但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
京圈少爷的脸,可不是谁都能捏的。
啧啧,触感真的挺不错。
所以我又捏了第二下。
带了些许泄愤的力道,因此下手也不算轻。他的脸上立马留下了一道浅红色的印记,吓得我赶紧把手缩回来,生怕明天会被人发现。
只是我刚收回手,就看见霍无宴把手举了起来。
「卧槽,植物人醒了!」
他这一举动,直接给我吓得双腿一软。
谨记医生的叮嘱,我一个后跳,迅速按铃。
紧接着,就见依旧闭着眼睛的霍无宴,把举起的手默默垂下来,塞到了自己的脖子后方……挠了挠。
他在,挠痒?
植物人也会挠痒吗?
还是,他在我精心照顾之下要醒了?
我心虚地盯着他脸上的红印子,祈祷他醒来的时间能够再晚点、再晚点。
至少不要抓包我做的坏事。
医生住在后面一栋楼里,过来需要十分钟,所以他在我按铃后立马给我打了视频电话,询问我病人的情况。
我颤抖地指着还在闭眼挠痒的霍无宴。
他的手已经从后脖子处,慢慢移到了自己的脸上。
「他他他……」我声音止不住发颤。
医生脸色有些白,我猜是被我吓的。一路小跑着,隔着电话还能听到喘气声。
「他怎么了?」
「他他……他刚才动了。」
我也是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好半天才陈述出这个事实。
原本还紧张到不行的医生,像是瞬间停在了原地,有些哭笑不得:「就这?」
「不然呢?」我反问。
植物人动了。
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吗?
医生语气有些无奈:「一点常识都没有,植物人本来就会无意识地动。」
所以,这就是他耍流氓的理由?
我默默低头看了眼放在我腰上的那只手。
就在刚刚,我打通电话的那一刻。他原本该放在后脖子上挠痒的手突然间拿了出来,然后握住了我的腰。
嗯,他还捏了两下。
就像是报复我先前捏他的脸一样。
5
不过既然医生说没问题。
那我也没多想,只当真的是植物人的无意识举动。
所以我费尽巴拉将他的手挪开。
虽然无意识,但还是占了我便宜。要不是看在那巨额薪资上,我高低也得揍他一顿。
结果这家伙手上的力道还挺重。
掐着我的腰,死活都不肯松开。我拼尽全力居然扳不过一个植物人。
这话说出来还挺丢脸的。
「霍无宴啊霍无宴,既然成了植物人,乖乖躺着不行吗?」
我说话时,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毕竟他又捏了一下。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所以我反手就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这次用了十足的力道,那白嫩嫩的小手瞬间就红了。
力道也没了,乖乖地缩了回去。
但我没想到这个小插曲,导致隔天大清早我趴在床边睡觉时,直接被人提溜了后脖颈子。
霍夫人阴恻恻地站在我身后,双手掐着我的胳膊。
应该是刚做的美甲,指甲又长又锐利。紧紧掐着我的胳膊,是真疼。
但没办法,她也是我的金主爸爸。
「无宴昨天晚上有动静?」
霍夫人神色有些焦急,频频望向我身后的霍无宴。但还是要让她失望了,床上这位小少爷根本就没有苏醒的迹象。
所以我把医生的话,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霍夫人。
末了。
我还不忘发挥职业素养,安慰两句:「小少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很快能醒的。」
霍夫人脸色不怎么好看,胡乱地点点头。然后又拉着我的手走到门边,我感觉怎么看都像是在干坏事儿。
「沈湾,你是我亲自选的人。得替我好好照顾无宴,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汇报,知道吗?」
金主爸爸发话了。
我自然是立马点头应了下来。
毕竟双倍薪资,值得我为她拼任何的命。
霍夫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回到房间坐在旁边陪了霍无宴十分钟,才说有事得立马离开。
别墅一下子又冷清了下来。
我坐回自己专属的小凳子上,看着还处在昏迷中的霍无宴。昨天晚上在他脸上掐出的痕迹,倒是已经全部消失。
没有人能发现我做过的坏事。
我看着霍无宴,忽然间就笑出了声。
「挺好的。
「照顾一个混不吝的小少爷,一个月这么多钱,倒还挺值得的。」
或许是这人能够给我带来太多的钱财,以至于我对昏迷不醒的霍无宴有一种别样的情愫。
想趁着没人,靠近一点瞧他。
结果霍无宴闭着眼,毫无征兆地一巴掌直接抡我脑门上。
倒不是疼,就是有点蒙。
是怎样的运气。
才会一再被植物人欺负?
刚才心里升起的那点别样情愫,瞬间化为乌有。
这间卧房里,霍夫人以担心霍无宴安全为由,特意装上了一个高清摄像头。
我转头默默看了一眼刚安上的监控。
特意找了一个刁钻的角度,慢慢将手伸进被子里……
小手一拧。
躺在床上的霍无宴,睫毛轻微颤了颤。
我笑了笑。
「啧,又是无意识反应呢。」
6
我认识了个朋友。
她同我说她叫陈雪,负责每天更换各个房间的鲜花。还说羡慕我的运气好,可以一直陪在霍无宴身边。
我没敢说话。
运气还是挺好的,毕竟薪资她们的是两倍。
但我怕把这话说出来会引起众怒。毕竟财不外露,万一她们哭着喊着要跟我换工作怎么办?
陈雪没工作的时候,经常溜进房间里陪我,拉着我的手亲亲热热地说我好有福气。
我问她福气在哪?
陈雪就意味不明地盯着床上的霍无宴。
怎么说。
我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有一种想要把床上这人生吞活剥了的感觉。
显然。
我的第六感是准确的。
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晚上,本该回房间睡觉的陈雪,端着一杯果汁进来。
「你整宿都守在这,我给你倒了杯果汁来。」
毕竟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好姐妹。
对于她这个善意举动,我自然是不会拒绝。不过考虑到要对得起薪资,我也没敢喝太多,就怕一趟趟跑厕所,万一这时候床上这人醒了,或者出现点什么问题,我就保不住工作了。
陈雪给我送完果汁也没有多留,准备出去的时候,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绊。
捏在手里的玻璃杯瞬间碎裂在地。
我扭头一看。
她恰好绊到了监控的插头。
插头被拔了下来,还泼上了不少水,怕有危险,我赶紧过去准备拉她,结果刚站起来,我就发现自己有些头晕目眩。
等我走到陈雪身边时,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直接栽了下去。
7
昏暗的房间内。
摔倒在地昏迷不醒的我没有半点动静。
一脸奸计得逞的陈雪,此时脸上的笑容十足像个变态,她伸手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里面极辣眼睛的睡衣。
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靠近床上的霍无宴。
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脸上摸了又摸。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行。」
陈雪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在静寂的空间里,还是被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脸上带着魅惑且变态的笑,眼神一度有些痴迷,虔诚地盯着闭着眼睛的霍无宴。
颤抖的手,开始去解霍无宴衣服的扣子。
直到露出了因为车祸而布满伤痕的胸膛,陈雪低头想要轻轻落下一吻。
「哐当」一声。
原本还想「大展身手」的陈雪,脑袋栽了下去,整个人直接趴在霍无宴身上。
我握着棒球棍站在床边。
好歹拿了那么多钱,我也顺带做了保镖的工作。
可不能让这位小少爷在昏迷期间被人夺了清白。我怕等到有朝一日他醒过来,会天涯海角地追杀我。
确定陈雪晕过去后,我撸起袖子就想将她搬下来,奈何一百多斤的体重搬起来着实有些吃力。
好在床上的霍无宴助我一臂之力。
直接一脚将陈雪踹了下来。
「力气还挺大。」
我谄笑着说了句。
我蹲在地上,思考着如何处理陈雪的时候。床上忽然传来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沈湾,我的清白差点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