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凤悦回到阔别一周的北师大,在去宿舍的路上边走边低着头回想高铁上的“艳遇”,检讨自己最后几个小时的路程不该摆谱冷落司北晨,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
还很惋惜司北晨不是他们学校的男生,不然她早被攻陷,倒追也有可能。
凭司团长的姿色,他要真是个在校大学生,还轮得到你来倒追?你站旁边啃手指吧。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听见背后有人喊她。
她回头,借着路灯看见是同专业同班的陈一柏,站在原地等着他走近。
陈一柏小跑过来,视线扫过被她抱在胸前的旅行包落到她的脸上,淡笑着问:“从家里刚回来?”
“昂。对了,”时凤悦一手驮着旅行包,一手打开拉链,“我哥结婚,我带了很多没发完的喜糖,你拿些回宿舍给他们分了吧。”
“吃不完才想到我们?”陈一柏玩味地睨着她。
“不然要你们何用?少废话,接着。”手扎进包里抓糖。
陈一柏双手合拢。
时凤悦嘘他:“你两只手能装几颗?找个塑料袋。”
“没有塑料袋,”陈一柏翻起短T下摆,“装这里吧。”
时凤悦于是一把一把地往他的衣兜里装糖。
借着夜色的掩护,陈一柏直勾勾看着她,眼中情意无限:“这么晚了,等下上去洗洗早点睡吧。”
时凤悦嗯了声,随口说:“我看到群里说下周专业课要期中考,唉,浪了一周,回来就是火葬场。”
陈一柏见机献殷勤:“需要考试范围吗?我借给你抄。”
“抄你的?等我排上号,黄花菜都凉了。”他是数学专业的学霸,大一拿了国家、学校的双料奖学金,每逢大考都有一群嗷嗷待哺的男生排队抄他的笔记。
陈一柏有异性没人性地说:“管他们去死。”
时凤悦笑了笑:“行了,你拿上去吧,我走了。”掏出校园卡刷开宿舍楼的大门。
陈一柏站在原地目送她消失在楼梯拐角,弯起嘴角:她一回校,就改变了自己整晚的心情。
回到宿舍,将衣兜里的糖果倒在桌上。
环顾宿舍,除他之外的五个舍友正在组队开黑玩王者农药,满屋充斥着农药热血澎湃的旁白:敌军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请做好准备、全军出击、这么直白的盯着妾身,好羞涩哦~
这帮孙子。
其中四个用电脑玩的已经杀红了眼,食指飞快地点击鼠标,嘴里骂骂咧咧,就跟宿舍里没陈一柏这个人似的,听见他回来的声音鸟都不鸟他一眼。
只有躺在上铺翘着二郎腿拿手机玩的丁明欠起身,头伸到床外。
本想看看陈一柏外出有没有带宵夜回来,结果看见堆在桌上的糖果,问:“哪来的?”
陈一柏站在桌前整理课本:“时凤悦给的。”
旁桌正在浴血奋战的周凯翔百忙中赏了他一眼:“怎么,你去接她了?”
丁明赶在陈一柏开腔前抢白:“卧槽,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陈一柏张口,又被另一桌激动的陈建抢白:“他妈的,丁明你死开,别挡我的道!”
丁明眼睛赶紧回到手机上,一顿操作。
被堵了两次口的陈一柏受不了他们地翻了翻白眼。
周凯翔挑眉斜睨他,坏坏一笑:“终于舍得出手了?”
陈一柏撇撇嘴:“没去接,在楼下刚好碰到。”
坐在离糖果最近的王睿一只手操作着鼠标,一只手飞快捡了颗糖果,咬开含住,手马上回到键盘上,紧盯着电脑屏幕损起陈一柏:“吃了你和时凤悦的喜糖,是不是该给你们包个份子钱?”
丁明在上铺抖着脚,嘴贱地哼唧:“我们今天给了份子钱,以后你和时凤悦结婚的时候就不用再给了吧。”
陈一柏拿本书砸到他身上。
丁明操作着手机,夸张地弓起身嗷嗷叫。
舍长陈文军语重心长地开口:“陈一柏,你要是喜欢时凤悦,劝你趁早拉她去个没人的犄角旮旯表白,把人先定下,别他妈再磨磨蹭蹭。我听林慧说外国语有个孙子也盯着时凤悦……”
林慧是他女朋友,时凤悦舍友。
陈一柏脸色一沉,警惕地问:“外国语哪个孙子?”
丁明听见他紧绷的语气,笑嘻嘻说:“这会儿知道紧张啦,早干吗去了。”
陈文军刚要说:“外国语的……”话风一变,“卧槽卧槽卧槽,丁明你他妈的会不会打啊!”
周凯翔:“丁明,你是不是傻逼!”
王睿:“丁明,操你二大爷,死开让我过去啊!”
……
团灭,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一群王者带着丁明一个青铜也能搞到团灭,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群雄激愤,将缩在床角的丁明从上铺揪了下来,斩立决!
宿舍陷入一片兵荒马乱,陈一柏在闹哄哄中专注地沉思。
大一时他就对时凤悦“包藏祸心”,只不过鉴于两人同专业又同班,“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思想让他没急着捅破这层窗户纸。
现在突然冒出个外国语不长眼的孙子,为保险起见,近期还是把她约出去谈谈心,给她挂上“已售出”的牌子。
约吧约吧,不谈心,怎么死心?
不过时凤悦真不时单,在学校里还是个香馍馍,引得群狼环伺,司北晨同志了解情况后必须予以重视。
一个月后
司北晨白天结束全国集团军的对战演练,晚上就被父母召唤到中国大饭店,说是他难得进京,自家人聚聚吃个饭。
等他被哄来后看见和父母热聊的徐家二老还有他们的独生女徐雅婷,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今晚这场饭局根本是场挂羊头卖狗肉的相亲宴。
就说只是自家人聚聚的话,犯不着来这么高档的酒店,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现在人被房中的几老看见,再想战略性撤退(溜之大吉)也为时已晚,只能硬着头皮迈进去,向场上两位穿军装的男人行军礼,礼毕问候他们:“爸,徐伯伯。”脸转向场上的三朵花,“妈,徐伯母,雅婷。”
司际不苟言笑地点头嗯了声。
倒是笑呵呵的徐大昌看司北晨的目光比司际这个亲爹还亲热,估计早把他当女婿看待。
司母杜兰抓着儿子拉他坐到自己身边:“不孝子,故意跑去离北京那么远的厦门任职,国家不召你进京,你一年都不回家见妈妈一次。”语气是埋怨的,面眸却是欢喜的。
司北晨脱下军帽,用哄小孩的语气哄着她:“部队忙,你想我,就和爸一起来厦门见我,顺便度个假。”
司际冷哼:“还得我们跑去见你?我在京里也忙得很!”
司北晨不语,面沉如水。
话说司家爷俩之间这股剑拔弩张的氛围是有历史渊源的,当年司北晨从北京军校毕业,杜兰想要独生子留在身边,就给司大军长吹枕边风。
司际嘴上不说,心里也希望儿子能留在自己麾下由他亲自培养,就给儿子在北京军区安排好了路子。
司北晨不想倚仗家族福荫,自作主张递了申请表,自己把自己发配到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的南方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