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意识到我们挨得太近,险些面对面,又不约而同甩过头去,她还干呕了一声。
刘衍:「爱妃,怎么了——?」
贵妃拍了拍胸口:「无碍,臣妾只是觉得恶心……不,臣妾很好,只是有些胎动,无事无事!」
我也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
谁能想到,从前水火不容的两人竟有一天相互拉着手,称「姐姐妹妹」呢!
宫宴散后,贵妃来找我:「宋玉兰,你今天发的什么疯?」
我提点她两句让她注意孩子。
2.
陈贵妃没喝那碗莲子羹,但还是没保住孩子,某日出门滑了一跤,太医赶来时,身下已血流如注。
刘衍杖毙了一众扫撒宫女,这段时间没来烦我,而是日夜陪着贵妃。
我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半个月后,陈贵妃闯进翊坤宫,有宫人阻拦,被她两个打耳光打得晕头转向。
见到我后,她厉声质问:「宋玉兰,是不是你害我?」
我屏退左右,贴身丫鬟碧书欲言又止,不肯走。
一个茶碗砸在她头上,wαƞwαƞ我掀了掀眼皮:「怎么,本宫这个皇后的话,你都不听了?」
门被关上,在贵妃快发作前,我直接开口问:「是碧书告诉了你些什么吧?」
「我猜猜,她说你小产这事是我做的,只是做得干净,查不出来。我又是中宫皇后,皇上宠我,即使查出来了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你的孩子只能白死。」
她勾唇冷笑:「是又怎么样?」
「你自己做出那些脏事烂事,不思省己,反倒责怪旁人查你的手段不成?」
我摇头:「你往我身边插人我不反对,只要你有本事,翊坤宫你随便安。」
「但前提是得确认她是你的人,不然贵妃,总不能是个人说话你都信吧?」
碧书是嫁入太子府时的陪嫁丫鬟,我和她有一同长大的情分。
所以我把最珍贵的信任给了她。
可直到死后,我才知道她早就爬上了刘衍的床,经他授意,几年前主动和贵妃搭了线,往她那边送我的消息。
上一世,我和贵妃的火,有一半都是她燎起的。
她瞪我一眼:「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么?碧书不是我的人,也不是你的人,是陛下的人。」
刘衍,你真是心思毒辣啊。
她越发云里雾里:「所以呢,宋玉兰,这跟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还有在宫殿那次,你莫名其妙到底在干些什么?那里面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我直接点破:「陈红叶,你协理后宫,没有发现一些有趣的事么?」
「宫里有个七品昭仪,宋美人打了她一耳光,第二天就滑胎了;袁良娣罚她跪了两个时辰,不日就疯癫被废入冷宫。」
「还有鸳贵人,父亲是户部尚书,难免娇纵,对她不过言语几句,后面竟落个全家抄斩的下场……」
「要我说,这位昭仪娘娘,可真是如有神助呢!」
良久之后,陈贵妃反应过来,她皱皱眉:「你是说……可怎么可能?!」
莫说她不信,连我都匪夷所思。
宫中是不缺美人的。
不是自夸,我及笄就已是金陵排得上号的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若不是皇家指亲,媒人早已踏破门槛。
而陈红梅更是,虽说我和她争锋相对那么多年,但不得不承认,她是英气张扬的美,性格虽骄纵却也磊落光明。
我们算旗鼓相当的对手,整个后宫也就看得起彼此。
可徐昭仪是什么人,某个小县令的女儿,入宫都靠着大赦天下蹭来的名额,长得清汤寡水。
在后宫里基本没什么存在感。
刘衍是得多瞎啊!
踩着玉兰红梅,只为吃一口白水菜。
陈红梅曲起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冷笑:「你说陛下钟情一个什么什么丑八怪,我凭什么信你?」
「即便是真的,跟我这次滑胎又有什么关系?」
我问:「陈家已手握重兵,边境甚至只知陈家军,而不知有今上,你觉得陛下能容许你生下这个孩子么?」
她的脸色一瞬间苍白。
撑着最后的力气,wαƞwαƞ她冷笑:「皇上容不下这个孩子,你就能容下?你不怕我威胁你的后位?」
这个锅,我得扔地远远的。
「我外祖是士族领袖,家父是两朝丞相,家姐更是为国和亲边塞,加封郡主。不管谁得宠谁生子,我都会是皇后。」
说句不客气的话,大楚国皇帝换了,皇后都不会换。
而也正因此,刘衍才会在上一世选择毒杀我。
皇后不能废,就只能死,否则怎么给他心上人腾位置呢?
陈红梅半信半疑地走了。
她说她会去验证一下我说的真假。
果然,不到三天,她就找茬把徐昭仪狠抽了一顿,平素无事不来后宫的皇上半刻钟就到了。
袖子上还沾着未干的墨汁。
看着肿成猪头的柔弱昭仪,和强横娇蛮的贵妃,他没压住火,竟然给了陈红梅一巴掌:
「放肆!贵妃现下越发目中无人了,都是天子妾,你怎么能下如此狠手?」
瞧瞧这话里的偏心。
要知道,那可是陈红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