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清沉默几秒。
他突地将她拉扯下来，环住她的肩，头埋进她颈项内，咬了下她的脖子。
慕瑶清拧眉：“ 纪则铭。”
“你是狗吗？”
“你先回我。”他退开，手掌握着她的腰，低头狠狠地道。
慕瑶清看他眼角红着，挑了挑眉，她抬手，指尖碰了下他眼尾， 纪则铭因这动作眼睛眯起，气势又变弱了弱。
彷佛刚刚掉泪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慕瑶清看着他，说：“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纪则铭猛地一咬牙，“我想听。”
“你想听，我就要满足你？”
慕瑶清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他提出来的一瞬间，慕瑶清的心里其实就立马浮现了一个较为明确的答案。
应该……会。
她喜欢这个人，跟他是否是她的救命恩人并无直接的因果关系。
她确实一开始是因为 纪则铭是她的救命恩人，想要报恩才接近他，但那是前提，如果不是这个前提，她甚至都不可能认识他。
她皱眉，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只道：“江总，你今天有点胡搅蛮缠啊。”
跟个女人一样。
他舌尖抵了下颊壁。
随后，他黑着脸道，“行啊，你不想说，我替你说。”
“不会，是吧？”
要不是他救了她，她会爱上他么？
认识他十几年，交往两年，他对她的认知，就是这样的？慕瑶清眼眸定定地看着这个男人。
她眼底渐渐变得冰冷。
原来他觉得是个人救，她都会以身相许么？
看她迟疑， 纪则铭捏住她下巴，又问，“难道不是吗？”
那年他才十岁，她也不过九岁，知道他「救」了她以后，她就开始对他好，小小的眼睛里还总是扑闪着光，她那么小，能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他甚至怀疑，他们交往这两年，慕瑶清对他都只是报恩而已，没有爱。
他下颚紧了紧，他在逼她，心里也期待着，她能主动否认掉。
慕瑶清眼底的冰冷褪去，恢复了平日里的淡定，她回：“是。”
“江总真睿智。”
慕瑶清还能怎么回，难道要她回，她是一见钟情的么。
呵，她做不到。
纪则铭脸色巨变，他掐着她下巴的手又紧了紧，“真拿我当报恩的工具了？这么多天，你还在玩我？”
慕瑶清歪头笑了笑，“江总不开心吗？江总不是自愿的么？我看这些天，江总也被我玩得挺开心的呀，如果说是报恩，那看来我报恩的效果，也挺不错不是吗。”
行，你有种，你真有种。
纪则铭看着她那抹笑，只觉得刺眼。他用力一按，慕瑶清抵在沙发上， 纪则铭凑近，狭长的眼眸又冷又气，“不好。”
“你效果不好。”
她不露声色地道，“是么。你效果也不是很好。”
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纪则铭倏然血气翻涌，肝胆俱裂。
“慕瑶清！！”
慕瑶清浑身的气息也冷了，“不知道江总还想要我怎么样？”
纪则铭眼尾的那点猩红，一直晕染，他戾气丛生，渐渐变成了罂粟一般的红，他恨她的淡定，也恨这个误会，恨她因为这个来到他身边，恨她不爱他。
他咬着牙，笑着道：“很简单，承认我的身份。”
慕瑶清看着他。
“或者，”他又道：“跟我结婚。”
“越快我越满意。”
要她承认身份这个请求倒还算合理。
他们这段时间，也确实可以以男女朋友自称。
但结婚……慕瑶清看着他，几秒后，也笑，“你做梦呢？”
他冷冷地说：“你不是要报恩吗？以身相许不过分吧。”
纪则铭想了一下，交往了，还有可能再次被她甩，但结了婚，就没那么容易了。
分手是单方面提出分手就成立，离婚却得双方同意才能离，现在这种情况，慕瑶清随时都能知道他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她知道了……那后果， 纪则铭想都不敢想。
最好的情况就是他们早点结了婚，事情真相在她面前曝光之前，他能把她绑在一个户口本上，到时候他要是不离，就谁也不可能把她从他身边带走。
她讥笑：“你想得美——再说现在这个时候，这么晚了，去哪儿结婚？”
纪则铭神情一滞，“你答应了？”
慕瑶清立刻道：“我没有。”
纪则铭站起来，她也重新坐好，他低头，看着她，手插在口袋里看了一会儿，漆黑的眼眸沉沉一片，眼尾有些残留的猩红。
“你就是答应了。”
“我就是没有。”
“……”慕瑶清已经不想多说，她站起来，肩膀擦过他的胸前， 纪则铭舌头舔了下下唇，攥紧了拳头，再抬眼，一把猛地拉住她的手腕，“你都问去哪儿结婚了！”
慕瑶清没有回头，她往前用力，手就要挣脱开，“那又不能说明什么。”
喉结滚动几下， 纪则铭硬是把她拉回来，他哑着嗓音：“阮儿，你转过来。”
第109章 报应
接着她回头， 纪则铭单膝下跪，手伸进衣服内侧，好半天，掏出一个盒子。
红丝绒般厚重的颜色，被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缓缓打开，里面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戒。
他指尖泛白，耳垂带红，眼神从那枚闪烁着光芒的钻戒上扫过，抬眼，男人看向慕瑶清，低声道：“嫁给我。”
她淡淡地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
“嫁给我？阮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定的戒指，可能是他在酒店这两天没事干，倒腾的这些。
他拉过她的手，慕瑶清的手指细长，指甲常年修剪，圆润莹白， 纪则铭取出戒指，给她带上。
带到一半，她卷曲手指，猝然说了句：“ 纪则铭，你很着急么？”
气氛停滞。
纪则铭不动，依旧那个姿势，不敢看她。
他这么着急确认关系，让慕瑶清不免起了疑心。
她眯了眯眼，又问：“你急什么？”
她实在聪明。
纪则铭自认为已经掩藏得不错。
但在她的质问之下，他竟咽了一口口水，尾指蜷缩，他有些少见的紧张，最后，在她的目光之下， 纪则铭实话实说：“我怕你离开我。”
“我爱你，阮儿。”
慕瑶清没动。
是吗。
两秒后，她心思一动，眉梢上扬，“真要结婚？你想好了？”
纪则铭眼眸深深：“当然。”
他的目光在慕瑶清无名指上扫过，落到她下巴上，再接着，他看着她，问了个语气词，“嗯？”
慕瑶清看他两眼，几秒后，她抽出手，说：“可我要考虑考虑。”
倏然， 纪则铭手中落空，戒指也跟着掉在地上。
真是报应。
他磨了下后槽牙，“行啊，给我一个时间？”
“没有时间。”
她看着地上那枚闪着光耀的鸽子蛋，补刀道：“无期限。”
他蹲下身体，弯腰捡起来，再拂去尘埃。
“行。”
“我等。”
-
深夜，阮家。
打开门锁，慕瑶清回到家，一身寒气，屋里的温度让她瞬间暖和不少，在玄关处换好拖鞋，走到楼梯口，碰上下楼接水的阮铂正。
阮铂正：“回来了？”
慕瑶清：“嗯。”
她有点倦。
慕瑶清问：“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阮铂正：“今天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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