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然，公子，小姐，请。”小贩为二人腾出了一个地方。
萧恩泽让姜悦悦站在一旁，他提起笔，便开始为她画像。
灯会人流本来就多，不知听谁吆喝了一句，这里瞬间有不少人围观。
“瞧瞧这位公子，不止模样俊俏，这画也是一绝啊。”
“这位姑娘当真是好福气啊！”
“若是这位公子能为我作上一幅画就好了。”有人还在犯花痴。
“也不看看你的长相，这位公子与姑娘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听着周围的赞叹，姜悦悦微微攥紧了衣角。
从前三年，她与萧恩泽几乎未一起出现过。
坊间的传言，她也听说过，说她不得萧恩泽青睐，终是她高攀了。
像如今这般说他们甚是般配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些不知所措。
比起她的局促不安，萧恩泽倒是很受用。
笔落，萧恩泽起身将画递给了她：
“可还欢喜？”
第五十七章
姜悦悦接过画，看着画中的人，当真是惟妙惟肖，倾国倾城。
画上还提着字：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在喧闹萧恩泽就这么看着她，眼角还带着丝笑意。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姜悦悦的脸上不禁浮起两朵红晕：“欢喜。”
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阵阵锣鼓声。
“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快过来看啊！”有人在卖力吆喝。
不少人被吸引了过去。
二人也随着人群，赶去看了个热闹。
“诸位英雄好汉，谁若是能一箭射穿这五枚铜钱，中了十米外的靶心，便能得彩——碧玉玲珑簪。”那人站在台上，拿出了一枚簪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甚是好看。
“台下的姑娘们，想不想要啊，”他接着说道，“若是喜欢，快叫郎君们上台一试啊。”
“想要，想要！”此话一出，台下的姑娘们自然沸腾了。
台下的郎君们，自然都想在心仪的姑娘面前，大显身手。
有不少人都跃跃欲试，却都败下了阵来。
“你这光是射中靶心还好说，还要同时穿过吊着的五枚铜钱，也太难了吧。”有人开始质疑，“莫不是诓我们的吧。”
“就是，就是！”台下的人纷纷附和。
“各位稍安勿躁！”那人向众人拱了拱手，拿起装着簪子的盒子，“你们瞧瞧这簪子，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制成的，若轻易就叫人拿走，又岂会珍惜？还请各位英雄拿出看家本领来才好。”
他如此说，众人也不好在说什么。
只是这难度实在太大，一时无人上台。
萧恩泽看向一旁的姜悦悦：“那簪子你可喜欢？”
“我……”
她还未答，他心下便已了然：“等我一会儿。”
话落，萧恩泽直接飞身上了台。
那人见他气质非凡，赶忙让开：“这位公子可要一试，这边请。”
萧恩泽向他点点头，随手拿起了一旁的弓箭，搭在弦上。
静静感受了一下风向，他微眯起眼眸，将箭射了出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箭径直穿过了五枚铜钱，正中靶心。
顿时赢得了台下一众人的喝彩。
“哎，这不是刚刚为一位姑娘作画的那位公子吗？”
“想不到，这位公子还是个文武全才啊！”
“公子是为了那位姑娘上台的吧，二位真是羡煞我等啊！”
“公子好俊的箭法啊。”那人也不禁赞叹，说着将簪子递与了他，“这碧玉玲珑簪是您的了。”
萧恩泽接过了那人递来的簪子，道了声谢，转头看向人群中的姜悦悦。
那一瞬间，姜悦悦看见了他眼里倒映着的点点星光，还有她的模样。
姜悦悦怔怔地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就是这般风光霁月的模样，让她无比动心。
萧恩泽从台上一跃而下，来到姜悦悦的面前，为她戴上了簪子。
惹得周遭的姑娘们纷纷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姜悦悦看着这样温柔的萧恩泽，不由得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萧恩泽见她戴着簪子，对自己笑靥如花的模样，心下一动：
“好看。”
第五十八章
“今日多谢薄大人了。”姜悦悦与萧恩泽远离喧闹的人群，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歇息。
今日的萧恩泽未免有些太好说话，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让姜悦悦心中燃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无妨。”萧恩泽能看出，她是真的高兴，“我以后常带你来。”
姜悦悦不置可否，轻拂的晚风吹过，让她悸动的心，冷静了不少。
沉默了半晌。
“昨夜之事……”萧恩泽看向她，有些犹豫着开口，“是我之过，抱歉。”
“那只是个意外，薄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听到他的道歉，姜悦悦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画像。
萧恩泽看着她，神色认真：“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他觉得这是一种责任。
她到底在期盼些什么？
“我听表哥说了，昨夜薄大人是因为中了春药才会如此。而我恰巧路过。”
姜悦悦自嘲地笑了笑，直视着他的眼睛：
“倘若昨夜不是我，薄大人可会对那女子负责？”
“我……”若昨夜不是姜悦悦，萧恩泽也不知自己能否控制住。
但若换作旁人……
萧恩泽皱紧了眉，他断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昨夜确实是他之失，轻看了叶芷吟，才会发生那样荒唐的事。
萧恩泽只能一遍遍地向她道歉：“我……抱歉。”
又是道歉，姜悦悦想听的根本不是他的道歉。
而是……他的一句喜欢。
但她之前已经问过萧恩泽一次，她实在没有勇气再询问第二次。
“除了道歉，你可还有别的想说的？”姜悦悦看向他。
她的眼中充满了悲伤，萧恩泽的心中也微微一痛，他说：
“若你愿意，我这就去向皇上请一道赐婚圣旨。”
姜悦悦眸子暗了暗：“你要娶我，可是因为昨夜之事？”
“当然。”萧恩泽点头，他已经决定往后定会好好对她，与她琴瑟和鸣。
姜悦悦轻轻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我不愿。”
“为何？”萧恩泽的心也沉了下去。
昨夜，若他记得没错，他有给过姜悦悦离开的机会，是她自己主动回来的。
既是自愿，为何又不肯与自己成婚？
姜悦悦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到底还是那个薄大人。
于他而言，成婚只是一种责任。
三年的等待，已经消磨了她的耐心。
萧恩泽如今对她的温柔，又能维持几时？
“还是那句话，既非良人，何必强求。”姜悦悦看向他，“何况，我这残破之躯，又能活到几时？”
萧恩泽暼眉，他差点儿忘了这事，她的病确实是个难题。
“我定会为你寻到解药。”萧恩泽以为她是因此怕拖累了他。
“薄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姜悦悦摇了摇头，
“人各有命，何必强求。表哥会尽力医治我的，大人不必费心。”
“既是薄大人的墨宝，便还与大人。”姜悦悦将手中的花灯与画塞到了萧恩泽的手中，有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这簪子，若大人不介意，便留给我做个纪念吧。”
萧恩泽沉默地接过，神色有些隐晦不明。
“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说罢，姜悦悦和叫来了一辆马车，离去了。
萧恩泽看着她远去，耳畔一直回想着她最后的话语。
她说：“是我福薄缘浅，不配大人。”
第五十九章
姜悦悦落寞地回到了温泉宫。
见她独自回来，苏叙白有些诧异：“萧恩泽呢？”
姜悦悦摇了摇头，满是疲惫之色。
“发生了何事？”苏叙白见她这般神色，当即沉下了脸，说着，就撸起了袖子，便准备离开，“我这就去找他。”
“不关他的事。”姜悦悦拉住了他，“他今日同我说，会向父皇求得圣旨同我成婚。”
苏叙白这才转过身，点头：“这还差不多。”
“被我拒绝了。”姜悦悦眸子暗了暗。
“你为何……”苏叙白见她这样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无奈，“他应当不是那个意思，你勿要瞎想。”
“表哥，那你说，春风一度，既然没有解药，那若是不与人……可能安然无恙？”
“自是不能，中了此媚药，若不舒缓，最后会爆体而亡。”苏叙白如实说道。
“既如此，若那天，你没有带我去呢？”姜悦悦垂下了眸子，“也就是说，不是我，也还会有别人。那里……可是千雪阁。”
千雪阁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姜悦悦并不知道萧恩泽为何会去那里，但去青楼，还能是为了什么。
“这……”苏叙白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表哥，以后……可否别再提他了？”姜悦悦看向他。
苏叙白盯着她半晌，见她不似玩笑的样子，叹了口气：
“都依你。”
“多谢表哥。”姜悦悦点点头，坐在了窗边。
无论是昨夜，还是今日，都不过如梦里飞花，黄粱一梦罢了。
她瞥见窗台上的红梅，喃喃：“冬日即将过去，这花怕是也将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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