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恩泽从外走进来,而小昭就跟在他身后。
将手中明显还未动过的食盒放在桌上,小昭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卧房内,顿时只剩下姜悦悦和萧恩泽两人。
姜悦悦收回手,不知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她看向萧恩泽:“你怎么过来了?”
萧恩泽只是将那食盒往前推了推:“日后莫要再做这等无用之事,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姜悦悦喉间一哽,说不出话。
掩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她声音沙哑:“我们非要这般生分嘛?我与你,是夫妻。”
“该说的,三年前我便已说清。”
萧恩泽声音冷淡,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若你不满足,那便自行离去,我可给你一封放妻书。”
放妻书!
听到这三个字,姜悦悦眼眶发烫。
晨起,他母亲来逼她和离,如今,他又要给自己放妻书!
姜悦悦指甲紧掐着掌心,刺痛骤涌。
“你这般急着让我离开,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闻言,萧恩泽眉头微皱:“什么?”
“那日在拱卫司,给你上药的那女子是谁,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成婚三年,这是姜悦悦第一次直白的问出心中疑惑。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勇气。
萧恩泽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压抑。
突然,门被敲响,小昭在外禀告:“大人,夫人,宫里来人,说让您们二位去接旨。”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疑惑。
片刻后,薄府正厅。
姜悦悦与萧恩泽跪在堂中,只听宣旨太监声音尖锐。
“皇上有旨,命锦衣卫指挥使萧恩泽与苏家之女姜悦悦即日和离,不得有误,钦此!”
宣旨太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整个薄府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姜悦悦的身上。
要知道,就算是萧恩泽再不喜欢姜悦悦那也是薄府内宅的事,断不会传到外面,惹人闲言。
可现在,这圣旨一下,怕是凉州城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姜悦悦身上。
纵使她不曾做错什么,怕也会有人编排些故事,讨人关注!
姜悦悦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怔怔望着眼前那抹明黄,最后目光落在身旁萧恩泽身上。
而男人浑然不觉。
宣旨太监见两人没有动作,再次开口:“两位无需顾忌良多,这道圣旨只有薄府之内之人知晓,外边人只会以为是二位和离,不会伤了苏小姐的名声。”
“此外,小的还有一道圣旨是给薄大人的。”
说着,小太监正了正神色:“朕感念贵妃爱女之情,特将嘉宁公主许给萧恩泽为正妻,半月后成婚。”
嘉宁公主?
听到这个封号,姜悦悦有些茫然。
据她所知,皇室里并没有这么个人。
但小太监宣完旨便直接走了,姜悦悦无人能问,只能看向萧恩泽。
四目相对,萧恩泽眸色冷淡:“和离圣旨一事,我会回绝。”
闻言,姜悦悦心一颤。
他,并不想与自己和离吗?
他心里是否也是有自己的?
她忍不住去想,但下一秒,就碎在了萧恩泽的话中。
“这三年算是我对不住你,届时我会给你一封放妻书,必不会污你名声。”
姜悦悦喉咙里像梗了砂石,磨得血腥气蔓延。
她不敢再去问两人感情:“嘉宁公主,是何人?”
萧恩泽语气平淡:“八年前,贵妃娘娘之女走失,前些日子才寻回,陛下便拟定了封号为嘉宁。”
说到这儿,他顿了下才继续:“那日在拱卫司,你也见过。”
姜悦悦怔了下,顿时想起了那道窈窕背影。
原来,那就是嘉宁公主。
怪不得萧恩泽只说了回绝和离圣旨之事,却未提及那道赐婚圣旨分毫!
他,原是也想娶她的。
只是自己的存在,占了位置,碍了事!
姜悦悦想着,忍不住去呢喃嘉宁公主的名字:“叶芷吟……”
从前在慈幼局时,她有一朋友,也叫这个名字。
只是后来自己被苏家收养,便再没了来往。
莫名的,姜悦悦心里总有些奇怪:“既走失了这么多年,又是如何寻回的?”
听到她问话,萧恩泽一愣。
她何时对这些市井流言感兴趣了?
但也还是回答:“走失时,嘉宁公主身上有一白玉透雕孔雀衔花佩,是公主出生时陛下命工匠特地刻制,世上仅此一枚。”
“也是凭着这块玉,贵妃娘娘才认回了公主。”
然而听闻此言,姜悦悦耳边却是一阵轰鸣!
若她没记错,慈幼局的姑姑说过,她被送到慈幼局时,身上就带着这么一块白玉透雕孔雀衔花佩!
只是当年被苏家收养时,那块玉佩便不见了。
若萧恩泽没有记错,世上当真只此一枚的话。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才是走失的那位嘉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