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兮垂眼瞧着杯子里澄澈的茶水,心头百味陈杂,“对不起。”
还记得年岁时,她跟安家人来到城隍庙祈福,孟姨认出了她,却被靳风华诋毁孟姨,说是骗子。
回想起来,靳风华不过是怕丑事败露罢了!
她竟然深信不疑……如果不是死过一次,她就是彻头彻尾地认贼作父。
“孩子,没有对不住的,你要记住,你姓徐,不姓安。”僧侣红着眼眶,递出了信件,“这些都你父母的朋友。”
父母……
安兮心底一阵抽痛,过去的世界宛若崩塌。
颤巍巍地捧在手里,可以看出来,这封信,已经年代久远,边边角角都是磨损的痕迹。
“当初,你父母的海运生意蒸蒸日上,而安正国是你父亲的合作伙伴,为了吞并产业,抽空了公司,逼死你父母。”
“后来,他们转卖了海运,另立门户。”
念及往事,孟姨禁不住地哽咽,擦拭着眼泪,安兮指骨渐渐收拢,“孟姨,你放心,我会讨回来的!
安家的嘴脸她能想象到,完全是吃人不吐骨头!
“小姐,你要小心啊。”孟姨担忧地望着她,“要是这信上的人不认识小姐,你可以带着我,徐家重振就靠您了。”
安兮点了点头,在寺庙小坐了一会儿,她便起身离去。
脚上穿着一双孟姨的布鞋,天色已晚,她翻看了密密麻麻的花名册,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酒吧。
华灯初上的会所,身板瘦弱的女人趴在吧台,他只穿着一件男士大衣,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潮,面前的酒杯证明她已经喝了不少。
“小姑娘,高中毕业了没有啊?”
酒吧里良莠不齐的人见状都喜欢来逗一逗,在这纸醉金迷的夜晚,带喝醉的女人回家行话叫捡尸。
反正人事不省,酒后发生了什么亲密行为,都可以称之为自愿。
安兮不做搭理,时不时地看看手机。
“这是几?”
骚扰者伸出两根手指头试探,安兮仍旧不理,直到手机被别人夺走。
“还给我!”
安兮扑上去,却被男人搂在怀里,猥琐道,“小美女,来这里是寻欢作乐的,不是玩手机。”
她意图挣脱,却被死死压住,她气得头脑充血,“放开,王八蛋!”
“走吧,跟哥哥去快活……”
她被拖着走,一记拳头准确无误地捣在了猥琐男脸上。
那人痛呼一声,烂醉如泥的安兮重心不稳摔下去,还好被人捞了一把,紧接着,她便靠在男人宽厚的怀里。
淡淡的清冽香味,安兮迷离的眼中添了分狡黠。
守株待兔,他果然还是来了。
在进酒吧之前,她就给季舜川打过去电话,赌他不放心自己一个人。
她紧紧地揪住季舜川的衣领,脸颊鼓起,双目湿漉漉的,“川哥,我头好痛。”
季舜川皱紧眉头,搭在她背后的手紧了些,“你以前滴酒不沾的。”
忽然间,安兮好像变了个人,她娇俏地冲他傻乐,“人是会变的,川哥,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这是什么胡话!
季舜川眉宇间一抹震惊,这时,将才调戏安兮的猥琐男又凑上来,“他妈的,你是哪根葱,这小妞是老子先看上的。”
季舜川冷眼扫去,还不等他动手,助理冲进来,摁着猥琐男就是拳打脚踢。
“走。”
男人扣住她手腕,远离喧嚣的酒吧。
汽车后座,安兮突然跨坐在男人腿上,身贴身地压着季舜川,微醺的小脸洋溢着笑容。
“不要耍小性子了,坐旁边去。”季舜川眉头就没展开过,命令地口吻,像极了个长辈。
要知道他和安月薇同岁,也就是仅仅比安兮大两岁而已。
“不要。”
安兮抬手捧住了他的脸,“你要是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就不会来。”
“你是薇薇的妹妹……”
季舜川解释着,可话还没说完,安兮突然吻住了他。
安兮像个任性的孩子,在他下唇咬了咬。
分离间,她收敛了嬉皮笑脸,极其认真,“我后悔了,我不让!你就该是我的!”
狗屁人道主义,凭什么要道德绑架,她就不让能怎么着,遑论季舜川是她喜欢的男人!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安兮再一次踮起了脚尖,呼吸相近之后,都不计后果。
季舜川僵着,任由她对自己胡作非为……
浓烈的酒气,似乎通过深吻的媒介,麻痹了他的神经。
身体里渐渐火热,渐渐不受控制……
季家别苑,蚕丝的被子柔软,安兮睁开了眼,晨曦的光从宽大的落地窗外投进来。
她扭过头,看到的是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鼻梁高挺,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薄唇性感,嘴角延伸出的弧度微微上翘着。
安兮用目光描绘着他的模样,抬起手,试图触碰,眼神悄然黯淡了几分。
要真能长相厮守倒好,可是……她不能……
当下,房门外响起了佣人的声音,“先生,薇薇小姐在客厅等您。”
安月薇的到来,惊醒了熟睡的季舜川。
两两对视,安兮牵起了唇角,笑得粲然。
“你告诉她的?”
季舜川坐起身,被子从胸口滑到了腰际,完美的腹肌,深刻的人鱼线,一览无余。
可是他脸色铁青,锐利的眼神,洞穿了安兮的花花心思。
安兮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发了个朋友圈,在你家。”
她这调皮的样子,还真像是恶作剧。
但季舜川想到医院的一幕,起身,利落地套上衬衣,冷冷地落下一句,“不准下楼!”
他系着衬衣纽扣,走到门口,不放心地又嘱咐佣人道,“看着她。”
安兮伸出手想抓住他,抬起滞在半空又作罢。
她好心提醒安月薇来抓奸,这个男人居然不给她机会,是有多不信任她?
安兮穿戴整齐,在房间里转悠着,她发现,季舜川是全然没有生活品味,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必要的家具,没有一件多余的摆件。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才等到季舜川去而又返。
他铁着脸,“你想怎样?”
安兮知道他是在问发朋友圈的事,不过她怎么可能承认是故意为之,澄澈的双眼茫然,“川哥,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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