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风听到“碰”一字,心被狠狠的一揪,眼底更冒起了怒意。
他对姜初意做了什么?
傅淮州理智都好像被眼前两人的“亲密”给刺散了,他走向姜初意,调笑着:“瞒着别人‘死了’两个月,就是为了跟他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吗?”
姜初意垂在两侧的手紧握着,身子不住地颤抖。
他真的是疯了吗?
修长的手抚向姜初意苍白的脸,傅淮州一字字道:“还是说,你跟他睡过了,怕我发现你不是个处?”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在姜初意的脑子里炸开了。
顾凌风咬着牙,怎么也没有想到傅淮州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可手上的拳头还没有挥出去,一声“啪”的脆响,让他愣了。
姜初意噙着泪,喉中发出了像受伤的小动物般的呜咽声,打在傅淮州脸上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着。
她怒视着傅淮州,紧咬着牙连神经都在隐隐作痛。
他的这一句话比从前更要尖酸刻薄,甚至将她最后的尊严都踩在了脚底!
姜初意推开顾凌风,一瘸一拐地小跑了出去。
“姜初意!”顾凌风也顾不得傅淮州,立刻追了出去。
病房中,傅淮州偏着头,左脸上清晰的巴掌印渐渐红肿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眼底却汹涌着妒意还有丝丝悔意。
理智告诉他不该说那些话,但是看到姜初意和顾凌风像是在一起很久的模样,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去说那些刺伤姜初意的话。
傅淮州咬了咬牙,转过头看向敞开的病房门,心头的嫉妒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医院外。
“姜初意!姜初意!你等等!”顾凌风拉住几乎是快要倒地的姜初意,扶着她的手臂,“你脚受伤了怎么能跑?”
姜初意满心都在傅淮州最后那句羞辱她的话上,她满含着泪,推开顾凌风的手呜咽着。
顾凌风看着被推开的手,眼底划过一丝落寞:“我们回去吧……”
第二十七章 换来的一切
姜初意擦掉眼泪,喉间堵得难受的感觉却还在。
她看着顾凌风,平缓了些许激动的情绪后朝他做了个“对不起”的手语。
这本是她和傅淮州的事情,却把他给卷了进来……
顾凌风看了,笑了笑:“没事,我们走吧。”
两人就像是故意忘记了刚刚在病房里发生的事情一样,走出了医院。
门诊大楼前,傅淮州阴桀的眼神跟着那已经走到了院门外的二人。
小李站在一边儿,欲言又止。
他想劝傅淮州上去好好和姜初意解释解释,但是想到傅淮州那性子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也就没有说。
“去跟着他们,看看他们住哪儿。”傅淮州冷声道。
小李愣了几秒才回答:“……是。”
说完,他就去开车,跟着顾凌风车去了。
傅淮州松开紧握成拳的手,摸了摸还有些刺痛的左脸,面色又是一沉。
他磨牙腹诽:姜初意,你最好不要和他有什么勾当!
车上,姜初意始终偏着头看着窗外,没有褪去红意的眼睛还残留着些许痛苦。
顾凌风也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地侧过头去看她。
见她双手紧攥着安全带,虽然看着车窗外的路景,但注意力明显不在其中。
再想到病房中傅淮州那几句话,他也恨得牙痒痒。
顾凌风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由地紧了紧,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傅淮州还是这样。
另外,顾氏在他手里真的有未来吗……
一路无言,车子停在了公寓门口。
小李看着两人一起进了楼中,本想打电话给傅淮州,但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又等了会儿。
直到二十分钟后,依旧没看到顾凌风出来,小李才打了电话给傅淮州,同时也不觉替姜初意捏了把汗。
“喂,总裁,夫人和大少,不,和顾凌风进了雨花公寓。”
电话那头传来傅淮州冷冽的声音:“顾凌风呢?”
“……没有出来。”
小李才说完,那边就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
他背脊一凉,想着估计明天跟在傅淮州身边做事要更加小心了。
别墅。
一地的酒杯碎片混合着烟酒的味道,让客厅看起来有些狼藉。
傅淮州像是一头狂暴的雄狮,将茶几上的东西尽数掀去后才平息了烧上心头的怒火。
他满是血丝的红眼瞪着玄关处挂着的风铃,大步跨了过去。
深夜,月明星稀。
姜初意躺在床上,扭伤的脚没有痛意,反而是右手心在泛着刺痛。
她伸出手,昏暗光线中,五指的轮廓清晰可见。
几个小时前,她打了傅淮州一巴掌。
姜初意心头又是一窒,她从没想过她会打傅淮州,又或许她早就那么想做了。
将这些年她在他那里所受过的折辱和委屈,用一巴掌全部还给他。
然而眼眶却又渐渐湿润起来,傅淮州将受伤的她抱起来送到医院前那一句带着哭腔的话,她听得出是真心实意的。
但是为什么,他始终连一丝信任都不肯给她,还非要自以为是的去认同他所谓的“事实”?
“叮”的一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手机光亮也给了房间几许光亮。
姜初意伸手䧇璍拿过手机一看,是顾凌风的消息。
——手术一个星期以后,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不要想其他的。——
第二十八章 他要见她
姜初意抽了张纸擦掉眼眶中的泪水,看着手机屏幕打了几个字,却又迟疑了,最后还是删掉了。
将手机放回去后,她捻了捻被子,竭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然而最后她还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一大早,顾凌风又只是给她留了言出去了,说是有事儿。
姜初意想了想,心里有些抱歉,昨天若不是她,想必也不用耽误顾凌风的事。
她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当初用老太爷给她的顾氏股份换来给父亲的十五万手术费,现在还有十一万。
这两个月在连市的住院还有手术费远超这些钱,再加上这房子还有一个星期后的手术和后续治疗,她得多久才还的清……
“叩叩叩——”
姜初意被敲门声一惊,卡差点掉在地上。
她一边走去开门一边疑惑谁会来。
门一开,姜初意先是愣了,紧接着眉头一蹙。
是小李,他怎么知道她住在这儿?
小李尴尬地笑了笑:“夫人……”
一句“夫人”好像又勾起了姜初意那些不快的记忆,在寻梦湾会所的包厢里,还有在顾氏公司里,这句看似尊荣的称呼实际充满着讽刺。
姜初意打量了小李几眼,他穿着平日上班的西装,肯定是傅淮州让他来的。
她嘴角一垂,马上就要关上门。
“哎哎哎!夫人等等!”小李忙把手伸了进去,卡在门缝里,“总裁说要见您,说有话要跟您说。”
姜初意眉目一狞,却又关不了门,气地直瞪眼。
她不想见他,更没有话要跟他说!
小李心里也有些委屈,他不过是个秘书,偏要做这些事儿,好在他知道姜初意是个心软的人,央求道:“夫人,您要是不去,总裁可饶不了我啊。”
果然,姜初意看他一副“她不去他就要从顾氏卷铺盖走人”的模样,心一软同意了。
她扯了扯衣角,表示自己要先换衣服。
小李点点头:“好,那我在下边儿等您。”
说完,他着急忙慌地就跑去了电梯口。
姜初意无奈地摇摇头,关上了门。
换完衣服后,她又觉得见一面也好,把两人的事情彻底理清了,然后各走各的路就算结束了。
“结束”两字想的她心里泛起了酸涩。
她喜欢傅淮州八年,哪有那么容易就割舍的掉的,但是他们的心始终无法走到一起,她也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
小李见姜初意下来了,忙开了车门请她坐进去。
车子一路开到一家高档的西餐厅里,从进门到侍者引路,姜初意都觉得不对劲儿。
就算白天不是吃烛光晚餐的好时段,但也不至于一个用餐的也没有啊。
直到进入一间不同于外头的雅间里,姜初意脚步一顿,怔怔地看着坐在几步外的傅淮州。
裁剪适身黑色西装,淡蓝色的领带,平常人的工作装在他身上总是能多一份俊逸。
姜初意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眼前的傅淮州好像与十八岁的他重叠在了一起。
傅淮州抬眸望去,见姜初意看着他发呆。
他勾起嘴角,因为她的失神有了丝愉悦,但心底的忐忑依旧让他变得小心了很多。
“坐吧。”傅淮州道,声音语气都轻了不少。
姜初意回过神,蹙着眉看着圆桌上的玫瑰花。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