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刚刚一动,裴寒就睁开了眼睛,“你回秦家了?”
宁鸽眼神一热,抬脚走过去,“为什么要给警方说?”
“犯了错的人,付出代价有什么不对?”裴寒勾唇,眸色冰凉。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仿佛所有的力气都随着那句话卸了个干净。
“秦大小姐不是向来聪慧吗?我来的目的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说话间拉过她的手,用力一扯,宁鸽就倒在他怀里。
目光锁住她微微上翘的粉唇,有些粗粝的指腹在上边来回摩擦。
宁鸽莫名紧张起来,连带着说话都不那么顺畅了,“我——”
字眼带着微喘,像是轻薄的羽毛,不声不响地扫过心尖,却又撩人极了。
裴寒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破壳了,却又极快地被压制,有些酥麻松动的心,再次裹上层层盔甲,坚不可破。
手指微动,转而狠狠掐上下颚的骨头,“说啊,知道还是不知道!”
话里的狠厉让宁鸽身体发颤,眼圈都红了,“知道。”
裴寒满意了,他猛地翻身将宁鸽压在身下,衣服被撕碎了丢在地上。冰凉的手指向下探去,期间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
宁鸽慌张恐惧的模样,让裴寒觉得兴味盎然,甚至有些兴奋。
“裴寒,不,不能——”
凝目看了她半瞬,在她没反应过来之际,翻身站起来。背对着她整理好衣服,冰冷无温的字眼瞬间将她冻结,“打掉。”
下一秒,宁鸽抽噎着回过神来,起身跪倒在裴寒脚边,抱着他的裤腿,哭得声嘶力竭,“不,不要打掉好不好?我不想打掉!”
“裴寒,我现在不求别的了,你把这唯一的希望留给我,好不好?”
裴寒低头睥睨着她,眸子里没有半分怜悯,“你该知道的,这孩子生下来,我不会承认他!”
宁鸽抖着唇瓣,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是,这孩子本就是个贱种,完全就是投错了胎!拿掉也好,也好!”
最后的一句话,仿佛透着某种释然。
宁鸽抬头,冲着裴寒展颜一笑,眼里的泪光都透着明艳。
恍惚间似乎想起了什么,裴寒蓦地觉得心脏跳动得太过剧烈,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宁鸽的眼泪像是淌在他心口上。
这样的念头一起来,裴寒就笑开了,觉得可笑至极。
宁鸽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越来越快,直到推开卧室门反锁上,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知道,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允许自己在裴寒面前任性了。
时间总是很快,转眼就是除夕了。
别墅里的佣人和保镖都放了年假,全回家过年去了。
偌大的别墅就只剩宁鸽一个人,和往年一般静悄悄的。
Ӽɨռɢ 摸着肚子浅浅笑了,眼里盛满了柔光。
今年不一样了,她有宝宝陪她,以后都不会再孤单了!
目光看着外边被紫霞渲染的天空,仔细想了想,夏初的时候,孩子就能够出生了呢!
“扣扣扣——”敲门声打断了宁鸽的思绪。
起身,拉开门,眼里闪过意外。
“陆小姐?”
陆晓涵天使般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只是目光是时不时从她小腹上掠过,“晚姐姐,我知道你是一个人,特意来陪你的!”
这话一出,宁鸽就没有办法拦在门口了。
对于这个夺走原本属于她丈夫的女人,任谁都不会对她露出半分欢喜。
“陆小姐请进,家里的佣人都回家了,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拿出来招待你……”
陆晓涵却扯着她的胳膊,嘟嘴不满道,“晚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晓涵?是想赶晓涵走吗?!”
宁鸽直接抽回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戒备地看着她,可随即又笑了,“陆小姐说笑了,有客来访,我很高兴。”
仿佛确认了什么一般,陆晓涵的神情瞬间就变了,“晚姐姐,你那么小心地护着肚子,怎么了呀?!”
眼里的狠辣仿佛豁出去般的,竟然一点也不掩饰了。
宁鸽后退着,心底却又升起一抹快意,她扬起唇角,“我没事,这里啊,有了你裴寒哥哥的孩子。”
终于,陆晓涵唇边的笑意挂不住了,她颤抖着手,满眼的难以置信,“晚姐姐怀孕了吗?裴寒哥哥从来都是不屑触碰晚姐姐的,晚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呢?”
宁鸽几近僵硬地抬头,转眼笑了,“陆小姐说笑了,我的孩子自然也是我丈夫的!”
第7章 耀武扬威
突然间,宁鸽便想明白陆晓涵今天来的目的了。
果然,陆晓涵不再扮演纯情天使的模样,面色狰狞地一步步朝宁鸽逼了过去,“裴寒哥哥夜夜都抱着我入睡的,他哪里来的时间和晚姐姐有的孩子?!”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猛地在宁鸽脑子里炸响。
瞬间忘记了动作,等她回过神来,陆晓涵已经扑了过来。
她整个人不受控地装在门边的鞋柜上,再瘫倒在地。
好像有什么热流顺着大腿根流出,满地都是黏腻的腥红。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顺着鲜血流失,再也回不来的样子。
昏迷前,她仿佛听到了裴寒竭力的嘶吼。
“宁鸽——”
宁鸽这一次的梦似乎比之前那场梦长多了,梦里是裴寒阴晴不断的脸,笑怒皆有。
但更多的是,裴寒赤红着双眸,那怒吼震得整栋楼都发颤,“宁鸽!你要是敢死,我就让秦家身败名裂!”
“宁鸽!你给我醒过来!”
“宁鸽,我答应你,答应你放过秦家……”
最后似乎裴寒的声音里半点怒意都没了,甚至像是哀求般低声轻喃,仿佛痛失所爱的模样。
睡梦中的宁鸽觉得荒唐极了,有些可笑地扯了扯唇角。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因为她平素里心底的期盼是这个样子的吗?所以梦里都那么执迷不悟?
眼皮抬了抬,却怎么也没办法睁开眼睛。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梦里荒唐可笑的事情,似乎没了结尾……
不知道是手背上冰凉的刺痛太过敏感,还是耳边梦境般的话语太过真实,宁鸽几经挣扎,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却是裴寒胡子拉渣的模样,整个人都颓废了一般。
他缩了缩眸子,猛地坐直身体,连按铃都忘了,直接出去叫来医生。
宁鸽没有看他们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扬唇笑得很是恬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生了个男孩儿,他很爱笑——”
就像当年的裴寒,笑容里总是有着阳光那般,看了就让人觉得温暖极了。
裴寒茫然地看了一旁的医生一眼,见他们眼里写着无奈。
当下心里一慌,面色陡然难看起来,扑到床边,握着宁鸽冰凉的掌心,声音有些颤抖,“宁鸽!你醒过来!没有男孩,哪里有什么男孩?!”
宁鸽一直碎碎念叨着,对裴寒的话充耳不闻。
“晚晚——”
那一声呼喊,像用尽毕生的力气。
震耳欲聋的呼喊,使得宁鸽回过神来。
裴寒复杂的眸色里,竟然透着一丝担忧,宁鸽觉得可笑。
“别假惺惺的了,就是你……让她来害死我的孩子的,这下,终于如你所愿了!”
宁鸽苦笑一声,字字珠玑,现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索性连这点可怜的爱也丢了。
她总算清醒过来,裴寒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这女人伶牙俐齿的样子,还真让人没由来的生气。
男人扯过一张椅子坐下,眉梢轻扬,毒舌的本领又回来了。
他轻勾唇角,嘲讽道:“是你自己没本事,这孩子,本就不该有!”
宁鸽闻言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想起身冲着裴寒的脸上啐一口唾沫,可良好的教养使她忍住了这股冲动。
索性将头转向另一边,多看裴寒一眼,她都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