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疏林“嗯”了一声,依旧那么冷漠,和下午那个满眼温柔的他,判若两人。
涂乐潼心口微痛,压抑着情绪在他身边坐下,目光却控制不住的落在男人身上。
可看着看着,她又想起了医务室的那一幕幕。
纪疏林和那个女人的脸交替在脑海里闪现,涂乐潼也终于从记忆深处找到了女人眼熟的原因。
第2章
纪疏林脚下一顿,回过身面无表情的冷睨她。
涂乐潼抬着头回望。
两人无声对峙。
房间内的气氛冷凝了一瞬。
“是又怎么样?”纪疏林低沉的声音打破缄默,“在灾难面前,她只是一个受害者。”
听着男人承认的话,涂乐潼的心底泛起涩意。
蓝染在灾难面前是受害者,可在感情里,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她用力攥住手指:“你和她……真的只是这样吗?”
“不然呢?”纪疏林不耐,“涂乐潼,结婚时我应该和你说的很清楚。”
涂乐潼一怔,当初两人领证的时候,纪疏林明说了不爱她,让自己想好再做决定。
可她暗恋纪疏林4年,结婚是唯一能抓住他的机会。
想到这,涂乐潼按下心头的苦涩:“我明白了。”
她故作平静,强行转移话题:“明天是我爸的忌日,你能陪我回去祭拜吗?”
“没时间。”纪疏林冷漠拒绝,转身上楼。
涂乐潼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
她一直以为他天性冷淡,总有一天能够捂热的。
直到今天看见了他对蓝染,才明白纪疏林只是不爱自己。
涂乐潼僵坐在沙发上许久,直到夜色渐深,她才按下情绪起身上楼。
卧室内,纪疏林已经熟睡。
她轻手轻脚的躺在男人身边,看着月光铺满他的背影后,慢慢阖眼……
这一晚,涂乐潼噩梦环绕。
翌日,天色才刚刚泛白。
涂乐潼醒来,身边的被子已经凉透,纪疏林不见踪影。
她眼神黯了黯,沉默着收拾好自己,前往陵园。
到时,远远就看见有一道单薄的身影伫立在父亲墓前。
涂乐潼走上前轻唤:“妈……”
“一天不辞职,你就别管我叫妈。”
扔下这句话,涂母没看她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涂乐潼僵在原地,拿着花的指尖微微发白。
自从父亲救人牺牲后,母亲就十分反对她继续留在搜救队。
即使自己退让一步转做了队医,母女俩的关系也没能没缓和。
涂乐潼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眨了眨干涩的眼,收回视线。
她回身看着墓碑上父亲和蔼的笑容,俯身把花放在墓台上,低声轻喃:“爸,要是您还在,一定会支持我吧?”
微风拂过树梢,没有回应。
涂乐潼陪伴了父亲良久,直到中午才起身离开。
结果刚走出墓园,就看见原本说没空的男人此时正迎面走来,身边还站着蓝染。
三人六目相对,神色各异。
蓝染惊讶开口:“涂医生?”
涂乐潼没有答话,她看着纪疏林,等着男人说些什么。
可纪疏林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这时,蓝染轻笑着走到涂乐潼面前:“疏林从小就性格冷谈,我一直担心他不懂人情事故,在搜救队内里会吃亏,直到看见他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才放心。”
朋友?
涂乐潼呼吸一窒,转头看向纪疏林,期盼着他能够开口承认两人是夫妻。
但男人依旧不发一语。
刹那,涂乐潼心里的期待退却成灰。
搜救队内情况特殊,纪疏林想要隐瞒夫妻关系,她同意。
但现在在蓝染面前,他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承认?
第一次,涂乐潼不想再隐瞒下去。
她看着蓝染轻声开口:“蓝小姐,我和疏林不是朋友,我是他的妻子。”
墓园门口,季风微凉。
蓝染脸上闪过不自然,她嗔怪的看了纪疏林一眼:“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你结婚了?”
“没什么好说的。”纪疏林淡淡丢出这句话。
“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
蓝染凑到纪疏林面前絮声说着,声音慢慢散在风里,听不真切。
涂乐潼被隔绝在外,看着说话的两人,只觉得无比刺目。
临近中午的艳阳温暖,她却觉周身冷寒无比。
这时,蓝染的手机突然铃声响起。
涂乐潼目送着她走去一旁接电话。
突然,纪疏林开了口:“刚刚你说的话,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今晚队里值班,不回了。”
望着他径直走向了蓝染的背影,涂乐潼僵在原地,心沉进了无垠的深海……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目光落在客厅墙上的婚纱照上。
照片上,纪疏林一身深蓝制服的站在自己身边,神情冷峻,和刚刚与蓝染在一起时温和的样子完全不同。
一整晚,涂乐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第二天。
涂乐潼打起精神,回队里销假。
不料刚到医务室门口,就看见里面自己的东西被清出来大半。
“怎么回事?”涂乐潼皱眉,快步上前问道。
忙着搬东西的队员们见是她,挠头解释:“涂医生,队长说这个地方要腾出来做心理咨询室。”
“心理咨询室?”涂乐潼疑惑不已,“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今早的决定,现在通知你。”
熟悉的冷冽男声在背后响起,涂乐潼回头,就看见纪疏林朝她走来,身后还跟着蓝染。
涂乐潼有些诧异,这个时间,她为什么会在这?
这时,却听身后的队员笑着和两人打招呼:“纪队,蓝医生,东西已经搬的差不多了,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
“蓝医生?”涂乐潼脑子一时空白。
蓝染笑着解释:“我是新来的心理医生,以后还请涂医生多多关照。”
涂乐潼难以置信的看向纪疏林,期望他能给个解释。
然而男人只是绕过她,和蓝染一边走进医务室,一边商讨心理咨询室该怎么布置。
无尽冷意堆砌在涂乐潼心头。
她不明白,明明队里还空着这么多办公室,纪疏林为什么偏偏要用自己的医务室?
涂乐潼攥紧了手,忍不住将人叫住:“纪队,我们聊聊。”
闻言,纪疏林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对视间,队员们和蓝染都懂事离开。
刹那,医务室内只剩下涂乐潼和纪疏林两人。
涂乐潼忍住心口的绞痛问:“蓝染来队里做心理医生,我没意见,可为什么要把我的医务室给她?”
“这里阳光好,很适合。”纪疏林冷声回复。
真的只是适合这么简单吗?
涂乐潼环纪一周,屋里属于她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清空,就像是把自己从纪疏林的生活中剥离。
取而代之的都是蓝染的物件,桌上甚至还摆着她和纪疏林的合照……
涂乐潼的心又酸又痛,她捏紧指尖,艰涩开口:“真的只是因为适合吗?纪疏林,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纪疏林语气冷淡:“我没时间和你争论这些无聊的事。你如果无法接受,可以离职。”
第4章
一瞬间,如坠冰窟。
涂乐潼从没想过纪疏林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堵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纪疏林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径直绕过她出了门。
涂乐潼浑身冰凉,埋在掌心的指甲陷进肉里。
静伫许久,她走出医务室,看着过道里属于自己的东西杂乱无章的扔在那儿,嘴里像吞了黄连般溢满了苦涩。
涂乐潼随便找了个办公室,将东西都收进去,重新挂上‘医务室’的铁牌。
这时,警铃声突然响起。
“紧急通知:南阳区南京渡街道江河小区发生火灾,救援一队立即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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