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何景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贱人的九十九抬嫁妆被抬回太子府,听说爹娘在府里哭天抹地。
这还不算完,丞相府后两日,什么人参燕窝,当归补品,绫罗绸缎,珠宝头钗,源源不断的往太子府送,偏偏何皎皎绝口不提让她离开太子府。
再这样下去,爹爹的老本都要被掏空了,到时候她出嫁,哪里还会有什么好东西!
何景舟气的想破口大骂,偏偏半个字也不敢说出口。
太子殿下态度莫测,只有一句太子妃是在丞相府晕倒的,自然丞相府要负责将人养的身子大好。
可何皎皎成日躺在床上,不是看书就是喝茶,要不就是一看见她就喊着心口痛,又开始问她要东西,她现在走到何皎皎门口都忍不住打哆嗦!
同时,临安城的权贵圈子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丞相府是将大小姐欺负到什么地步了,才让这样多的贵重补品都没有将人养好。
让人直心疼的不行,一边心疼一边翻出二小姐的纨绔事迹,得出结论,丞相府虐待大小姐,贪图大小姐娘留下的嫁妆这才让太子殿下看不过意帮忙拿回!
何景舟听见了简直吐血!
“老爷,这东珠拳头大的难得一见,便是临安城也屈指可数,我是留给景舟当嫁妆的,你把它给了那个小贱人,那景舟没了好东西将来可就容易被夫家看轻,你别忘了,景舟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丞相府里,丞相夫人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哀嚎。
她直接就开始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几日都贴进去多少罕见的好东西了!
这东珠就是拿出去卖,也能卖上万两黄金啊,得让多少人得红眼病!
丞相何瑞叹气:“夫人,你告诉我,不给又能如何?现在问我们要东西的不是皎皎,她背后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多难缠你是不清楚还要我再说一遍?”
“太子殿下初登丞相府,府内血流成河的场面你还想再经历一次吗?你要宝贝还是要命?”
“可我的景舟......”丞相夫人还是不甘心,眼神恶毒。
丞相猛然一拍桌子:“夫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丞相夫人指甲都将掌心掐出了印,憋着一肚子火,差人将东珠送去了太子府。
太子府,何景舟接东西看到东珠的时候,只觉得喘不上气了,她的嫁妆!
偏偏何皎皎捂住心口打量着珠子:“哎呀,这几日总是吃不下多少好东西,脸色也不太好,这么大的东珠......”
“岁岁。”
“奴婢在。”粉色衣裙的小丫鬟适时出现。
“拿去磨成粉擦脸。”
“奴婢这就去。”
而后何景舟硬生生看着大东珠变成了擦脸的珍珠粉。
何皎皎!贱人!那是她的嫁妆!
她居然用来擦脸!无知野蛮!
......
次日,阳光正好,何皎皎整了软榻靠在窗边晒太阳,还知道推窗户挡住脸。
对面有人坐下。
何皎皎睁眼就看见了谢子意那白的晃眼的锁骨,还有眉心米粒朱砂痣,着实勾魂夺魄。
“他们快要狗急跳墙了。”谢子意唇畔含笑。
“哦,是吧。”何皎皎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做?”他又问。
“再捞一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得吐出来。”
“昨日那东珠如何?”
“不够细腻,擦脸不好用,都不如街边几两银子的脂膏,拿来画画再还给丞相夫人。”
“主意不错。”
“多谢殿下夸奖。”何皎皎温柔的眯了眯眼。
“继续。”
“遵殿下令。”
谢子意走后,何景舟终于找到机会和何皎皎独处。
何皎皎状似虚弱的靠在床榻上,一身白色里衣像朵小白花。
“二妹妹,这几日辛苦你了,劳烦你为了我跑上跑下,姐姐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乍一听,当真是姐姐心疼妹妹。
“何皎皎,这里没有别人,你别装了,你以为你嫁入太子府就没人管得了你吗?”何景舟眼眸狠毒。
“二妹妹说什么,姐姐听不懂。”何皎皎虚弱的摇头。
“你不过是个野种,我背后是丞相府,今日我就算站在这里你狗仗人势又敢打我吗?”何景舟丝毫不担心,甚至很是挑衅。
“你有本事来打我啊,我把脸伸过来你都不敢!”
她笃信何皎皎不敢,所以不怕。
“啪一一”
清脆的一巴掌直接抽在她脸上,抽得她脸都歪了,她眼里的狂妄变成了震惊。
屋里死一般的静。
何皎皎收回手吹了吹,唇瓣微启:“我还没听说过有人有这么欠揍的要求。”
屋外。
慕风眉毛一挑:“这是太子妃?”
慕云瞪大眼睛:“是太子妃,没换人。”
!!!
屋内。
“你敢打我?”何景舟颤抖着声音。
何皎皎眸子平静:“盛情相邀,不动手的是傻逼。”
“你不过是个野种,是个克死你了你娘的灾星......”
“是吗?”说话间,何皎皎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逐渐用力:“我娘究竟是生我时难产而亡,还是另有隐情,我都会调查清楚,你若是想欺我身后无倚仗,你大可以试试。”
说完,何皎皎缓缓松手,后者拼命咳嗽,眼泪都呛了出来。
“你想杀我?你对得起丞相府?生养之恩大过天!”何景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所以?”何皎皎打断她的话:“生养之恩?怎么生?怎么养?”
何景舟脑子一空:“是......”
“是什么?”何皎皎道:“丞相府身为临安城的权贵世家,应该是最知道礼仪教育,何景舟我请问你,你害怕嫁入太子府推我进火坑送死又是什么道理?在丞相府,夫人想要痛下杀手又是什么道理?你死皮赖脸追进太子府又在觊觎些什么?我乖巧听话就是愚蠢懦弱,你不知羞耻就是大智若愚?我拿回我的嫁妆就是歹毒刻薄,你私吞我的嫁妆就是理所应当?”
“我在出嫁之日孤身一人入太子府,九死一生是活该,你如今见着太子容貌鬼迷心窍就是可怜无辜?我自小受尽艰难苦楚,丞相府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自小锦衣玉食环绕,刁蛮跋扈他们又说你一辈子都不必吃苦,这便是所谓的生养之恩。”
何景舟脸色白了一瞬。
这小贱人自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如今说来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刻薄的地方。
“何景舟,不是只有你是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