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多远,江餅餅付費獨家
棠雪便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冷,腹部也隐隐作痛,眼前渐渐看不清了。
她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江父一同去往医院。
将江父安顿在外面长椅上,江棠雪独自去见医生。
主治医生看着她的诊疗结果,摇头叹气:“你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化疗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而且你很快就会彻底失明,更会有难以想象的痛苦。”
江棠雪苦涩一笑,看了眼外面的江父低声问:“那我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一个星期。”
第十章 不爱早有预兆
江棠雪没再多说,起身和医生道了谢,而后带着父亲去药房拿药。
药房的护士通知交费时,她看着手机里仅剩的一千多块钱,又看了看一旁穿着皱巴巴衣服的江父,最后把药退了回去。
走出医院时,江棠雪已经疼得看不清路了,但她依旧紧紧地拉着江父的手,自言自语,声音充满了悲痛。
“爸,如果我走了,您该怎么办啊?”
她仰头看着灰暗的天空,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第二天一早,江棠雪带着父亲一起逛街给他买了身新衣服,又去超市里买了很多他爱吃菜。
在车站等车时,江父理整家獨費付βγ
忽然看向她,见她一手提着很重的袋子,另一只手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忍不住温声问:“你怀孕了吗?”
江棠雪顿时愣了一下,而后看着父亲点头。
江父又问:“那你的家人呢?”
江棠雪的喉咙一下便哽住了,随后她含泪回答:“我家里只有我和爸爸,但他……生病了。”
江父闻言,微笑着出声安慰:“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此时的江棠雪泪眼婆娑,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她先照江着江父休息,待他睡后,才一个人站在了阳台上。
江城的春季多雨,让整个天空都好似被蒙了一层雾气,根本看不清。
医生的话,也在此时一遍一遍的回响在江棠雪耳边,一个星期……
她缓缓回头,房间里,江父蜷缩在狭窄的床上,头发已然花白,满身沧桑。
父亲学识渊博,一生清雅,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是她没用,照江不好父亲。
半晌后,江棠雪饣并
拿起手机翻出了沈清钦的号码,犹豫良久,终归还是拨了过去。
“我们能最后见一面吗?”
电话那头的沈清钦本想拒绝,但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还是答应了。
两人约好下午在明月湖见面,江棠雪提前到了。
明月湖畔,风景已和十年前大不相同。
她还记得十年前的那天,沈清钦就是将她偷偷带到了这里,两人相互依偎着吹了一夜的冷风。
当时的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因为他说,他会一辈子为她遮风挡雨……
“江棠雪。”
身后传来了沈清钦的声音。
江棠雪转身,看到沈清钦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但天色渐暗,视力已经快消失的她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沈清钦走近,她消瘦的身影让他忍不住蹙起眉心,而后开口问道:“你爸怎么样了?”
江棠雪没有立刻回答,转头看向平静的湖面,才说:“他不记得我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沈清钦又问。
“三年前。”
那时父亲忽然一个人倒在家里,她惊慌之下打电话找沈清钦,但沈清钦却只说在开会,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挂了。
原来,不爱早就有预兆,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相信。
沈清钦愣住,唇角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曾经两人在此处有说不完的话,如今却是相对无言。
湖边寒冷寂静。
江棠雪看向沈清钦,忍不住开口:“时间过得真快,你说如果当初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我们还会结婚吗?”
沈清钦紧抿着薄唇没说话,心口处却闷得沈害。
江棠雪见他不说话,心中已然知晓了答案,微微一笑道:“不管怎么样,我祝你以后幸福。”
顿了顿,“我走了……”
看着江棠雪渐渐融进夜色的背影,不知为何,沈清钦心头猛地涌上了一如十年前那般的痛楚。
当时的他,眼睁睁地看着江棠雪被江父带走却无能为力,那一瞬,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她了……
“江棠雪!”
第十一章 没了……
沈清钦忍不住叫道,声音失控。
闻言,江棠雪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沈清钦喉咙一哽,压低声音说:“下次见。”
江棠雪没有回答,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家,她便进了厨房,做了一大桌江父喜欢吃的菜,又让江父穿上了今天新买的衣服。
席间,她给江父夹菜:“爸,您多吃点。”
江父看着满桌的菜却没有动,而是当着江棠雪的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后开始边看边念:
“今年是2021年,我叫江之勤,我得了老年痴呆症,我有个女儿,叫江棠雪,小名叫小雪,她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能忘记,不能让小雪伤心……”
看着江父的模样,江棠雪顿时愣住了,她凑过去看了一眼,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
本子上密密匝匝地记满了父亲已经忘记的事,写的最多的却是——
不能忘记我的女儿,她叫江棠雪。
看到这一行字,江棠雪忍不住伸手抱住了满头花白的父亲,哽咽到几乎失声:“爸,对不起……”
江父怔了怔,轻轻拍了拍江棠雪的后背,声音充满了慈爱:“小雪乖,一切都会好的。”
晚上,照江着江父吃完了饭,又看着他睡着后,江棠雪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手中紧紧地攥着江父的小本子。
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开得极小,刚好能够驱散四周的冷清与孤寂。
这时,电视上开始播放新闻。
“据可靠消息透露,沈氏集团总裁沈清钦即将与顶级车模凌文珊举行婚礼……”
江棠雪失神地看着这条新闻,忽觉鼻尖一热,有鲜血涌了出来。
她颤抖着手用纸一遍遍地擦,可鲜血就好像坏了的水龙头,根本就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