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一般的会撒娇,懂得撒娇的度,如何最挠人,最勾魂,让那男人无可招架,美滋滋的受我迷惑。
祖宗拉扯被子,包裹住我,裹成一条蚕,他坚硬的长臂一卷,两根手指绕过脖颈,掐着我脸蛋儿,五官挤得皱巴巴,他左右端详,眼底荡漾着浅笑,嫌弃又逗弄,“真丑,老子也是眼瞎了”
我不依不饶,“我哪里丑,我丑你还睡我?”
他特大爷,一副八辈儿祖宗的狂样,“习惯了。”
他乏了,文娴的娘家住这几天也不痛快,他来我这儿完全放松了戒备,很快就睡着了。
我枕在他胸口,聆听他的心跳,他的呼吸,我甚至能听到,他睡梦中偶尔颤动睫毛,喉结吞咽的声响。
我懒懒得看窗外,夜深人静,灯火阑珊。
我跟祖宗一年了。
这一年,我打败了所有人,从最不起眼的,爬到这行的金字塔尖,笑傲在金主身边。
辛酸与风光,苦楚与欢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此时躺在祖宗怀里,和他相拥而眠。
抛开道德,世俗,人伦,良知。
我很快乐,很满足。
我宁小溪,爱着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他风流,纨绔,身子曾对我虚情假意,百般利用,只要他给我一点点真心,哪怕一厘一毫,一分一秒,我都值得。
我为什么爱平庸的百姓?谁不想站在高处。
那些丑陋的老头儿,照样有得是姑娘扑,命运赐给我祖宗,我舍掉半条命也要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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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我一定要她
沈国安的小二是个狠角色,怀上小祖宗之后,就把风声透露给歌舞团的领导,那些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以为是拍马屁的好时机,拎着大包小包登门沈国安家拜访。
这可热闹了,孩子一时半会堕不了,小二既然敢豁腾,肯定是料准沈国安不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想当正宫娘娘的狼子野心,算是正大光明暴露了。
祖宗管没管我不清楚,那几天特别忙,他凌晨才回来,天不亮就走,我和他都没机会说几句话,何况扫听这些内幕。
我在房间无聊翻杂志,保姆上楼送牛奶,她放在床头对我说,“宁小姐,丽海的马仔打电话,请您过去一趟。郑小姐吊着半口气死不瞑目,要见您一面。”
这可稀奇了,郑郑舌头割掉,她见我又不能说话,我疑惑抬头,“对方报姓名了吗。”
保姆说不了解规矩,不敢多问。
郑郑是我力克文娴的筹谋中最至关重要一步,我对不住她,不提祖宗,单说我们,昔年同圈的姐妹儿,这一面无论如何也该满足,让她了无遗憾走。
我合上书页,往床上一丢,“我知道了,这事不必告诉沈检察长。”
按理讲,我和郑郑绝不能再接触,落在有心人眼里又是疑点,祖宗肯定生气,可不去良心难安,郑郑不是我的情敌,她是牺牲品,是可怜人。
我黄昏时分匆匆忙忙抵达丽海,门口迎接的是个眼生的男人,倒是马仔的打扮,他压低声音让我跟他走,郑小姐转移到别处了。
我警惕打量他,他也不避讳,坦坦荡荡任由我,我问谁转移的。
“力哥。他说场子不见血,死也死外头,省得嘴碎传出去,给场子招灾。您也清楚,丽海不太平,黑道的眼馋,白道的不容,幕后老板不能见光。”
这番话完全磨灭了我的疑窦,知道得挺多,应该是自己人,我跟随他去停车场,问他远吗。
他说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一踩油门,您眨巴下眼就到了。
我把包放在后座,“你还挺幽默。”
“力哥严肃,我们都怵他,他在场我不敢,他不在,我嘴皮子爱犯贫。”
车飞快向东疾驰,避开了两个红绿灯,这个举动令我疑云乍起,很快停在一栋酒楼门口,来来往往的男女许多,不是荒无人烟的野地,我稍稍松口气,马仔带我抵达一扇虚掩的门前,便停下了,他笑眯眯弯腰,“宁小姐,里头等您呢。”
我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支开木门边缘,敞开的缝隙越来越大,隐隐散出安神的檀香味,白色山水屏风竖在当中,隔开了里外,影影绰绰的一堵轮廓,端坐不动。
我凝眸细瞧,并非女人,是个高大的男子。
我清了清嗓子,“郑郑在吗。”
他未回答,反而慢悠悠的,举起杯子小酌。
当我走近,看清那扇屏风藏匿的男子大致样貌,脸色突变,我惊慌失措转身便走,来时还空旷的走廊,无声无息的出现几名警卫员,他们阻拦了我的去路,包围式的人墙,令我插翅难逃。
我的预感果然没错,这是一计。
假冒的马仔借着郑郑和丽海的幌子,打消我怀疑,诱我入圈套。
我闭眼深呼吸,镇定了情绪,背对雅间冷冷质问,“文团长骗我过来,沈检察长知道吗。”
鸦雀无声的屏风后,忽然传出一阵大笑声,森冷可怖,震得头皮发麻,“你以为市检察院能干预我的决定吗?他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我要教训的人,谁也保不了。”
沈国安指望文晟趟路,祖宗保了我一次,卷土重来确实再不好保了,况且祖宗不在,我死在这儿,文晟不承认,谁也无法扣在他头上。
我放弃反抗,平静走回去,还没站稳,屏风上方抛出一只木盒,嗖地一声砸落我跟前,弹撞开了盒盖,滚出一团烂糊糊的血肉,我认清是什么,顿时不寒而栗。
郑郑的食指和中指。
我之所以确定,她是圈子里公认的癖好古怪:不戴戒指。
她讨厌手指被束缚,卡得难受,又不得不保持美感,就纹刻了一朵黑牡丹,金色的花蕊,独一无二,非她莫属。
我整个人不由吓到,这副惨状,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得肝颤。
文晟止住狂笑,推开椅子走出屏风,他身体彻底展露我视线中,“认识吗。”
我和他四目相视,我迅速收敛了惊惶与畏惧,“文团长什么意思。”
他冷笑,他眉间的正气浅薄,军官的气度不多,倒像个不折不扣的军痞,“她的下场,你不感兴趣吗。”
我不着痕迹握拳,“文团长,我知道您痛恨我,厌恶我,对沈书记的处理不满,可我也要提醒您,沈太太这一胎,已经流掉了,何必紧抓不放,让刚缓和的僵局二度陷入恶性循环呢。它背后隐藏的,是不可揭开的东西,动手的更不是我。”
文晟是练家子,他听不懂我的深意,他认准我就是凶手,他抬脚踢向我腿,我敏捷反应,击打的瞬间避开,承受住一半的劲道,钻入五脏六腑的疼,可见他动真格的了。
我拼尽全力才没倒下,咬牙缓了好久,强忍膝盖的钝痛,“文团长,打狗看主子,良州的态度你知道,你不言不语动他的人,恐怕要坐下仇的。”
文晟对我的杀意丝毫不遮掩,“不知廉耻出卖色相的女人,多得是。我就算动了,沈良州不傻,他只当丢了条狗。”
他伸手扯住我头发,将我拖到他面前,他力气极大,动作也粗鲁,我险些跪下,我死挺着不倒,他笑了,“有气节,很倔啊。”
他手腕更使劲,逼迫我沉向他脚底,正在我几乎放弃,跪在他腿间时,门外其中一名警卫员推开门小跑进来,“文团长,关首长来了。”
我僵硬紧绷的身体倏而瘫软,如同浮上岸,我从未如此感激渴望过,这个几面之缘的男人,他来了,意味着我不必受辱,这条命,最起码还丢不了。
快把头皮揪掉的那只手随即松了力道,文晟眉头紧皱,“他不是去岭北视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