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口大骂,叫喊着捶打他肩膀,“霍尘你是混蛋,你想农夫死我!”
他怔了怔,反应过来我指控什么,笑得愉悦,“宁小姐满意吗。喜欢它吗。”
我目无焦距,咬唇不看他,也不听他下流的话,他用尽一切办法蛊惑我。
霍尘叹息着抱我的头,贴在他精壮赤裸的胸膛,他吻我眼角,他说第一次见到红色的泪痣。
我脑子一热,问他丑吗。
“谁说丑。”
“我说的。”
他有趣好笑,吻更缠绵,“你说的是错的。”
是一双手,渡我入海洋,起起落落,浮浮沉沉。
门外寂静的走廊毫无征兆传来了脚步响,很谨慎,也很清晰,眨眼就消失了。
天花板的灯在晃,窗纱在浮荡。
汗水是五彩斑斓的气泡,迷离,凝结,野性。
我和霍尘,又离经叛道的滚在了一起。
灭绝伦理,不堪入目的偷情。
祖宗戾气冲天的模样时明时灭,他喊我名字,他掐着我脖子,斥骂我背叛他,对不起他给的宠爱。
我全身每个毛孔,每个细胞瞬间闭合,齐齐抗拒霍尘的侵占,强劲的收缩夹得他进退两难,额头上的水渍更是淌落下来,滴溅在我的鼻梁和眼皮,我顾不得红桃在里间睡觉,大吵大闹厮打他,他单手捂住我唇,眉目狰狞发出一声啊,我瞳孔倏地睁大,反抗戛然而止。
我咬牙切齿问他,是不是喷雾了。
他也恰好问我,做没做手术。
紧是真的,我做爱不下几百次了,从不堕胎。
霍尘这方面老手了,女人怎样是肯,怎样是不肯,通过胯骨的迎合程度就知道,我僵硬得太厉害,反感大于快感,他注视我许久,“就这么不愿意。”
他沙哑的声带,缠绕着冷意和怒气,深刻闷沉,连带他潮红的面颊,都浮了一层阴霾。
估计他身边没有女人愚蠢到拒绝他这样的靠山,霍尘的金钱和势力,他的肉体,足以令任何女人忘乎所以沉沦。
唯独我不敢。
我为一时欢愉的冲动,付出的代价太惨痛。
我直视他,“霍老板,我玩不起。”
他寒霜般森然的目光定格我脸上,“你认为我在玩你。”
“我的观点里,这就是玩。你有马子,我有金主。”
“金主可以换。”他凌厉打断我,“沈良州给你多少钱。”
他霸气挑我下巴,“我给你三倍。”
我皱眉,一丝莫名的羞辱,我爱钱,可我讨厌他对我提这个字。
我可笑而可悲的,希望大千世界里,有那么一个男人,不把我当作随意买卖的物品,贱货,婊子。是简单纯粹的女人。
有清高,有尊严,有喜怒哀乐,和说不的权力。
我潜意识里,勾勒成了霍尘的轮廓。
轮廓破灭掉,我别开目光,“很多男人都可以给我物质,但我从良州身上,得到了更贵重的东西。”
他一言不发,捏住床头未熄灭的凉烟,叼在嘴角,他的坚硬抽离,把我整个人倒拎,由下而上倾斜竖立,他鼻尖对准我的私处,紧贴呼吸,我抓着床单,在他吐烟雾的前一秒说,“我爱他。”
他薄唇一滞,脸色彻底阴暗下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撕去他温和的表象,露出犹如野兽的、黑老大的面目。
他的欲望,他的火热,随着这缕烟,一同覆灭了。
他冷笑,“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是你厌恶的,还是多余的。”
我不敢看他,胸腔隐隐的刺痛。
他语气低哑,一寸寸结冰,“你早说,我不会为难你。”
他毫不迟疑翻身下去,捡起衣裤,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分钟,留下一副煞气寒冽的背影,隐没在无边无际的昏黄中。
我松口气的同时,才发觉指甲折断了,断在皱巴巴的床单里,可想他问那两句话时,我有多失控。
霍尘这一走,再没回来。
他应该不会出现了。
我直勾勾瞪着天花板,灵魂飘荡出体外,像是患了失心疯,心脏空落落的钝痛,压迫得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我去里间叫醒红桃。
她气色很差,昨晚的事把她吓懵了,得亏历练过大风大浪,还能勉强扛,换作不经打击的良家妇女,黑社会一窝混子轮番搞,非折腾垮了不可。
我担忧红桃想不开,她是丢了男人又丢了清白,还欠下二百万外债,倒霉事儿凑一块了,我说陪你待两天吧。她还安慰我,全当被狗咬了,熬一阵就忘了,谁和畜生过不去。
收拾得差不多,我拉着她出门,她问我要不要给霍老板道谢,我说不用。
她见我神态不对,也没刨根问底,跟在我后头闷声不语下楼,我原以为霍尘憋一肚子火,连夜离开了,没成想在大厅看到了黄裙女郎,她在,霍尘肯定也在。
我放慢了步子,她倚靠沙发专心致志涂抹甲油,哼着乱七八糟的曲子,心情挺不错的,我犹豫了下,也没假惺惺打招呼,开门见山说谢谢小姐的招待。
她不以为意瞧我,继续描指甲,“客气了。尘哥揽下的事,我借个屋子不算什么。”
出于好奇,也出于尊重,我问得很含蓄,“你是霍老板的太太吗。”
她抬起头,笑着反问,“我像吗?”
黑帮的男人,好哪口儿,怎么好,常理不能推断。
我没吭声。
她撂下油刷,半信半疑,“你连他有没有老婆都不了解?”
单刀直入,我五脏六腑爆发一丝抽疼,我和霍尘上过床,和他一丝不挂赤裸相对,和他亲吻占有彼此最私密的部位,但我对他的确一无所知。
包括他的年纪都一片空白。
“你难道真是尘哥的朋友,不是他外面养的女人啊?”
她长枪短炮的追问,我脸色跟着瞬息万变。
朋友吗。
发生了这些事,站在敌对的阵营里,我和霍尘究竟算什么。
利刃,这念头是一柄利刃,强悍穿破我心上的一层膜,它鞭打我,拷问我,我头痛欲裂,一个字也不想说。
电梯门在这时打开,出来一名保镖,他目不斜视,抵达女人身边,“鲁小姐,尘哥吩咐您去他房间。”
女人脸上的假笑顷刻真实许多,她立马起身,整理着头发和裙子,朝我点了下头告别,她一边走一边问尘哥起了吗,保镖回答没有,在等您。
无数住客涌入电梯,喧哗中她还说了什么,根本听不清,我失神好一会儿,红桃等不及了,她问我还走吗。
我说走。
她在赌场附近租了一室一厅,送她回家路上我让她别急,最迟晚上把钱打过来,慢慢还,我不缺那点。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霍尘亲自出面救人,是她的疑惑,不止她,谁在场都会疑惑,她怕触雷,强忍不敢问,我很平静说,“我和他,比较复杂。”
七个字代替千言万语难以启齿的话。
红桃是聪明人,混圈子不是白混的,男女那点事,她看得很敞亮,她说,“我感激霍老板,可宁小溪,真正救我的人是你,不论旧情还是恩情,我都要提醒你,霍老板并不如沈检察长牢靠,千万别贪便宜,最后芝麻西瓜都捞不到,再漂亮的手腕,也栓不住两个大人物的。”
红桃感慨米姐对我的料事如神,她曾语重心长教育手底下的姑娘,宁小溪爬得高,别眼馋,不留神跌得也重,看她怎么把握了。
红桃和我说话时,我始终专注听着,直到视线中一抹鬼鬼祟祟的人影闯入,我才分了神。
是黑仔。
他穿着昨晚的衣服,急匆匆奔向街边停靠的红色宝马,没坐上去,隔着门和里头人说话,很快玻璃内递出一只塑料袋,半透明的,十几沓钞票整齐码放,为保险起见,他依然打开清点了数目。
他们的见面仅仅维持两分钟,给我的震撼却排山倒海。
因为车上的女人,是祖宗的老婆文娴,她无名指那款专属的戒指暴露了她。
金色玫瑰,蓝紫色宝石花蕊,除了她戴着,我再没见过第二枚。
她是官太太,不论娘家大富还是小康,祖宗不可能娶一个和黑社会沾边的女人,所以文娴和黑仔的碰面十有八九在做交易。
我和祖宗前脚到吉林,她后脚也跟来,我险些在黑仔那儿吃亏,她就见了这个人,很明显,机缘太巧合。
我琢磨着其中奥妙,没留意那辆宝马离去时驶向哪个路口。
十字路口的黄灯一闪而过,敲醒我的混沌。
我把包里的副卡塞给红桃,告诉她这两天去外地躲一躲,她不解问为什么,我说惹麻烦了,有人要绑你做假证。
她既茫然又惊愕,我也没时间详细解释,再三叮嘱她听我的,我和红桃分道扬镳后,马不停蹄返回紫荆花酒店,我要向前台索取录像,凡是有我出现的录像,务必清除一点底不留。
我基本悟透了来龙去脉,红桃让人当枪使了,她也是棋子,真正目的是钓我,可我完好无恙,黑仔放人也痛快,看得出和许茂成那次不同,不是冲着脏我来的,倒像一种计谋,温水煮青蛙,慢慢的玩,让我永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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