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朝着帝苑别墅去驶去。
两人坐在后座上。
这已经是聂以琛第二十三次朝颜洛投来视线了，隐隐想问点有什么，又碍于某些因素没开口。
“有话就说。”颜洛没办法无视那一次次看过来的视线。
“你学过医？”
聂以琛着实好奇。
他再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没有。”颜洛回答的干脆，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只是看了点兴趣书。”
聂以琛眸光愈发深邃。
他怎么感觉这人在骗他。
“离婚协议待会儿回去重新签一份，按照妈说的来。”聂以琛对颜洛还是有感激的，她代替自己陪伴了家人，“婚后资产一人一半。”
“不用。”颜洛拒绝了，“就之前那些就行。”
聂以琛带着审视的看着她。
这人是不是太矛盾了一点？一会儿要钱一会儿又视金钱如粪土。
“我婚后资产也列份清单给你。”颜洛斟酌再三，不情不愿开了口，“一人一半。”
一想到聂狗会拿着这资产去养许佳苑，心里就不爽。
奈何聂狗给的多，她也不能捂着钱包不撒手。
“不必。”聂以琛拒绝的干脆，“你那点钱我一分钟就赚回来了。”
颜洛：“……”
你赚一个给我看看。
两人回去后，颜洛把之前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拿了出来，把财产分割重新做了一份，按照之前谈的来。
聂狗不要她的钱，她也不会逼着他要。
晚上十一点。
离婚协议重新摆在桌上，颜洛给他推了过去：“该你签了，后天去申请离婚。”
聂以琛拿着笔，视线落在字迹娟秀的‘颜洛’两个字上，脑子里不自觉地想，颜洛签这份协议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要结婚的是他，要离婚的也是他。
“颜洛。”他像是良心发现。
颜洛看着手机，在等萧毅尘的回复，听到聂以琛叫她后也只是很淡的回了一句：“怎么了？”
“离婚后若遇到困难可以找我。”聂以琛的声音很好看，给这句话找了一个理由，“爷爷和爸妈都挺喜欢你，虽然不是夫妻，还可以做朋友。”
“网上有句话。”颜洛放下手机，语调轻缓。
聂以琛：“什么”
“合格的前任就就该跟死了一样。”
“……”
“更何况是前夫。”
这话落下。
聂以琛的气一下子上来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苍劲有力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刚才他是疯了才会想对这人好。
就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帮人怼人都能赚不少钱。
“那你可把这句话记好了。”聂以琛这气来的莫名其妙，他自己都找不到源头，“前妻！”
颜洛顺手拿过，不用把自己的钱送给聂以琛养许佳苑后，心情好了不少：“放心，我是一名合格的前妻。”
聂以琛更气了。
他拿过一旁的外套，长腿一迈上了楼。
再留下去，他觉得自己会被气死。
颜洛也没有安抚他情绪的心思，把离婚协议收好后，拿着手机上了楼。
自从半年前那通电话后，他们就分房睡了。
也幸亏分房睡。
不然她还真怕离婚的时候来个孩子。
回到房间，刚把离婚协议放下，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萧毅尘发来的消息：【到了。】
颜洛：【明天见个面？】
消息发出去没一会儿，电话就被接通。
颜洛也没挂，就这么接了起来：“喂。”
“你真跟聂以琛结婚了？”对面传来打趣又温柔的低沉嗓音。
“嗯。”
“现在打算离？”
“嗯。”
“行。”萧毅尘没有小白八卦，坐在专车上的他唇角带着几分弧度，戴着眼镜的他给人的感觉多了斯文，“地点时间发我，明天见面谈。”
“好。”颜洛答应后就挂了电话，点开微信把时间地点给他发了过去。
刚发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
伴随着的，还有聂以琛的声音：“开门，有事找你。”
颜洛把手机扔在床上，走过去把门打开，言语间也没了往日的温柔，只疏离和淡漠：“什么事。”
“爷爷找你。”聂以琛把手机递了过去，“说你电话正在通话中打不通。”
颜洛一顿，猜测可能是刚才正在跟萧毅尘打电话导致的，接过他的手机，声音都跟着放柔了：“爷爷。”
“这么晚打电话给你，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
“刚刚你跟言深走的急忘了跟你说，上次你给我留的那一盘残局，我到现在都还没解开……”
两人在电话里聊着。
聂以琛也没去听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自从爷爷跟颜洛关系好后，他找自己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跟他说的最多的也是：希希肯定比你更有办法，你这棋艺没希希好，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孙子之类的。
颜洛成了爷爷的“亲孙女儿”。
他则被爷爷各种嫌弃。
想着这些。
聂以琛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温柔耐心跟爷爷说话的人身上。
这份温柔，他也曾得到了两年。
正这么想着。
颜洛放在床上的手机震动声响起。
聂以琛下意识看去，还没等他看清楚内容，颜洛就快速的拿到手里，把屏幕给息屏。
整个过程一秒钟不到，快到让人没反应过来。
“已经跟爷爷谈完了。”颜洛把聂以琛的手机还给了他，神色镇定，“你的手机。”
聂以琛没接。
他的眼睛还看着颜洛背在身后的手机上。
虽然刚才没看清内容，但他好像看到了三个字——萧毅尘。
“不要？”颜洛还保持着递手机的姿势。
聂以琛眸色有些发深，并没有去接手机：“刚刚谁给你发消息。”
“这是我的隐私。”颜洛回答的很坦然。
聂以琛脱口而出：“我是你老公。”
颜洛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此刻的他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比平日多了几分清隽，袖口被他往上挽了两下，露出一截肤色偏白的手臂。
不看他做的事，单单这张脸还是很能打的。
聂以琛看懂了她的眼神：“只要我们一天还没领离婚证，我就有权知道你在跟谁联系。”
“聂总可能不太熟悉法律。”颜洛把收回了把手机递给他的手，“即便你是我的老公，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你也没这个权利。”
“颜洛。”聂以琛周身多了几分薄凉。
萧毅尘是什么人，他还是知道的。
虽然不在一个圈子，但也知道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做事从不给人留退路的人。
颜洛若跟他扯上关系，被卖了都不知道！
“把手机给我。”
“不给。”
“非要逼我自己来拿？”聂以琛眸色有些深。
“要我给你也不是不行。”颜洛不想跟他动手，找了一个理由出来，“你得把你的手机也给我看。”
聂以琛没多想，只想看她联系的那个人是不是萧毅尘：“可以。”
“我会看你跟许佳苑的聊天记录。”颜洛说出他会拒绝的理由。
聂以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短暂的思考过后果然拒绝了：“不行。”
“那我也不给你。”颜洛态度摆的很明确。
这话说出后，聂以琛沉默了好久，那双黑的纯粹的眼睛一直看着的颜洛，似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最终他也只是扔下几个字就拿着自己的手机离开了：“随便你。”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颜洛也没有去管他生气，把门关上后就洗簌睡觉了。
第二天两人也没怎么说话，聂以琛中午打了一通电话后就出了门，颜洛也去见了萧毅尘。
两人约在一家餐厅见面。
她去的时候，萧毅尘已经到了。
萧毅尘跟聂以琛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聂以琛周身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距离感，萧毅尘则是对谁都是一副礼貌的笑容。
这种笑容，没人猜得透他在想什么。
生气是这样，高兴是这样，不待见还是这样，被白景等人送了一个萧狐狸的称呼。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对颜洛极好。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颜洛推开包厢看到他时，脸上浮现轻松又自然的神色，“不是说的十二点半吗？”
“你说为什么。”萧毅尘唇角带着弧度，俊逸儒雅的脸上戴着一副眼睛，身上穿着灰色的休闲西装让他看起来像极了邻居家品学兼优的大哥哥。
与此同时。
包厢外面走廊上。
聂以琛面色淡漠的跟两个人男人走在一起，一个邪佞慵懒，一个温润如风，长得都极为出众。
“言深，刚刚进去的是你即将离婚的媳妇儿吧？”邪佞男人勾了勾唇，言语间带着几分打趣和玩味，“若我没记错的话，今日定那个包厢的是帝都萧家继承人，法学界的翘楚萧毅尘。”
聂以琛身形一顿。
他停下脚步回眸看他，眸色深了深：“谁？”
“萧毅尘。”邪佞男人重复了一遍。
聂以琛视线锁住那道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和思考，长腿一迈就朝着包厢走了过去，脑子里全是颜洛跟萧毅尘亲亲我我的画面。
这女人，竟然真的很萧毅尘混在了一起！
“不拦着他？”温润男人问。
“有好戏看为什么要拦？”邪佞男人眼中兴味浓浓，双手插兜。
聂以琛带着浑身寒气把包厢门给打开了，一进门就看到萧毅尘跟颜洛挨着坐，看起来关系极好。
门口的动静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他们极有默契的抬眸朝这边看来，看到是他后，颜洛顿了顿，疑惑出声：“聂以琛？”
萧毅尘也看了过来。
聂以琛跟他的视线一触即离，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像是什么都没看到的把门重新关上：“抱歉，走错包厢了。”
颜洛：“……”
这么拙劣的借口也想得出来？
“不解释？”萧毅尘偏眸，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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