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药材名字后,萧临沉便吩咐下去。
有了法子,其他的一时半会也急不来。
萧临沉带着两人用了膳后,有侍从道:“两位贵人入住的宫殿已经安排好……”
南农一摆手道:“我们不住宫内。”
萧临沉想到这两人的性子,住在陌生宫中只怕觉得压抑,于是便道:“本王那里……”
穆凤烟蹙眉打断:“也不住永安王府。”
她脸上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萧临沉神情复杂地看她一眼,还是坚持开口:“有套别院,若是二位不嫌弃,可以暂作休憩。”
穆凤烟一滞,抬眸四处看,尽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末了还是南农高贵有礼地颔首:“那便有劳王爷。”
萧临沉目光还在穆凤烟脸上,一听这话回神笑了笑:“前辈客气。”
临兰别院坐落在盛京达官贵人聚积的东大街上。
穆凤烟路过一个熟悉的地方,突然眼眸一定,嗓音是极力压抑的激动:“镇北……王府?”
萧临沉不知何时,已经将越来越多的心思放在了这个满是谜团的小公主身上。
他不动声色道:“是的,公主有什么问题吗?”
穆凤烟定了定神,语气疑惑:“我记得,楚国只有一个王爷?”
萧临沉瞥过那道牌匾,神色自若:“这是我朝大将军沈靖的府邸,亦是楚国唯一的异姓王!”
穆凤烟心尖一颤。
真好,真好!
这样,就不会有人敢欺负哥哥了!
萧临沉看着她将目光移开,又淡淡道:“从未听过。”
很快,几人到了入住之所。
这别院说是别院,其实比之王府气派的亭台楼阁也不差,奴仆也皆是一应俱全。
但这两人连王宫都住过,自是神色不起波澜。
只是穆凤烟看着那临兰二字,又被恶心得够呛。
一切妥当后,南农脸上显出一丝疲惫之色。
“待我休息好,两日后便为楚皇陛下施针。”
萧临沉神色恭敬地点头:“辛苦前辈。”
南农转头看着精神十分好的穆凤烟无奈道:“小词儿,自己去玩吧!”
说完这句,他看看萧临沉,萧临沉微不可查地点头示意自己会照顾好她。
待南农打着哈欠离开后,萧临沉问穆凤烟:“想出去逛逛吗?”
穆凤烟撇撇嘴,冷笑一声:“不劳烦永安王,我累了。”
萧临沉看着她离去,心内又泛起浅淡的疼。
若是当初,他对穆凤烟好一点,再耐心一点,她是不是也能有这样任性肆意的神情。
想起那张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脸,萧临沉心如针刺,他转身往另一个院子走去。
穆凤烟下葬后,他于镇国寺修行三月。
再下山便独居在这临兰别院,不愿再回永安王府。
永安王府那地方,光是踏进一步,都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走进自己住的院子,他推开一间幽暗的屋子走入。
最前面挂了一张惟妙惟肖的画像,看面容正是穆凤烟。
刚走进去关上门,就有股挥之不去的浅淡血腥味传来。
他不以为意地褪去外衫,背后触目惊心的新伤旧伤层层叠叠。
最近的看愈合程度是在一月前,他离开楚国之时。
萧临沉淡定地拿过桌台上放的鞭子狠狠往自己背后一抽,刚愈合不久的伤口再次绽开。
毫不留情的十鞭过去后,他背后血肉模糊,面容更是苍白,额头也沁出细密汗珠。
萧临沉又从桌下暗格取出金疮药随意往背后一洒,也不管上好没有,便就那么坐在桌边看着那画像发呆。
就在他打算拿出纱布往身上卷时,外面传来暗卫低沉的声音。
“王爷,南词公主正在翻墙往外逃!”
第23章
萧临沉眼眸一凝,也顾不上包扎,外袍一披便往外快步走去。
盛京的夜晚十分热闹。
戴着面纱的穆凤烟不紧不慢地游荡着。
她知道有人在跟着她,于是她一路走一路看,将一个第一次出远门,对什么都十分新奇的南越乡巴佬模样装得彻底。
然而南越王城其实并不比盛京差。
跟在后面的萧临沉恍惚一阵,有时他会觉得是几年前的穆凤烟回来了,但转念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太过荒谬。
穆凤烟走到一个极热闹的茶楼前,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停住脚步。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正在说骁卿侯的故事,说的却不是征战沙场,而是她死后的风花雪月。
她颇感兴趣地上二楼坐下。
“骁卿侯莫说在我楚国,就是在整个九州大陆那都是排得上号的奇女子,据说这骁卿侯逝去后,永安王几乎自尽于其灵前……”
说书先生抑扬顿挫,台下人如痴如醉。
骁卿侯与永安王的事情曾在整个盛京闹得沸沸扬扬,是以过了半年,盛京民众的八卦之心仍然未减灭。
穆凤烟听了半晌,嘴角嘲讽地撇起。
过了这么久,盛京的人还是什么都敢编,她实在听不出这些人嘴里的萧临沉与她认识的那个人有什么相同之处。
她起身欲下楼,然更多的人涌进来。
穆凤烟蹙眉,不远处萧临沉刚想上前,便见穆凤烟一手搭住二楼栏杆,径直往下跳去。
他心狠狠一提,立时赶过来跟着跳下去。
待落地后他再看清前面的场景,萧临沉倏地脸色骤变。
只见穆凤烟正落在一个蓝衣公子怀中。
穆凤烟也疑惑,怎么会窜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接住她。
细看,还有些眼熟。
她刚想说话,身后便传来萧临沉冷冽的声音。
“林邺,放开她!”
一听这话,穆凤烟顿时想起这人是谁,萧临沉那个好兄弟。
人似乎还不错,还曾帮她与兄长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