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域的眼神扫过,挂了电话朝她走来,“我要去北方出差一趟,急事。”
“出什么事了?”许久没工作过的南言有些慌张,“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说……”
“身体怎么样?”他答非所问。
她抿着唇,如实回道:“没什么大碍,可能是没注意着凉了吧。”
“可以你就跟着去,不可以就休息……”
“可以!我要去!”南言在面对如此认真的阮域时,几乎是下意识做出来的这个决定。
这一世她不想活成家庭主妇。
阮域皱了下眉,“那就准备出发吧。”
两人很快去了机场,最近的飞机在五个小时后起飞。
阮域找了间餐厅带着南言入座,慢条斯理的点了些清淡的菜后,又把下意识掏出的烟盒按了回去。
等菜上来,她倒是不挑剔,一下子干了一整碗米饭。
阮域坐在对面,一副儒雅的样子,也不动筷。
南言瞥着他,“你减肥?”
“我吃不惯而已。”阮域起身向她交代:“我去露台上抽根烟。”
南言嘴里还在嚼东西,只能点头示意知道了。
外面的露台上有不少人,但阮域的背影却是最孤寂且特别的那一个。
南言不知为何就这样看出了神。
男人吞云吐雾的样子被她记在了脑海里,似乎他不论做什么,都带着天然的吸引力。
……
翌日晚上,两人一起出发去了订好的餐厅应酬。
进了包厢不久,合作方的老总就来了,还带着几位相熟的朋友。
阮域和他们打过照面,也不算陌生。
等热菜上来,南言就帮着倒上了白酒。
一旁的付江洪这就盯上了她,并意味深长的问阮域:“小侄这是哪找的秘书啊?”
“这是我老婆。”他从桌子下面握住了南言的手。
付江洪这才收回了色眯眯的眼神,“这样啊,难怪。”
南言有些忐忑地看向了阮域,在得到他肯定的眼神后才舒了口气。
饭局开始后,阮域敬了一圈酒,都还没说上有关于合作的事,几人就又开始轮流向他举杯。
“你还好吗?”她悄悄拿起自己杯里的白水,从下面递给了他。
阮域推了回去,又继续和他们喝酒。
但好在他人一直是保持清醒的,最后在他们谈论到供货上的时候还能插上两句。
南言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直到快结束的时候,付洪江才转头问阮域的看法。
他有些微醺,不过简单说了几句,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老公,孩子闹呢。”来人直接抱着孩子飞奔到了付洪江身边,娇滴滴的声音再加上那张娃娃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女儿。
实际这女人是他的二婚妻子,这才刚结婚没多久。
“看看,这是我四闺女。”付江洪对那孩子宠爱有加,恨不得立刻就停下来挨个介绍一遍。
南言假笑着附和:“孩子真可爱。”
阮域面上没表现出来什么,但她的手心都被他给掐痛了,“阮总,您怎么样?”
“别闹爸爸了好吗?我们出去等?”
“不打紧,让我抱会。”付江洪和煦道。
孩子咿咿呀呀的叫着,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桌上另外几人只顾着恭维或祝贺,全然没发现此刻阮域额间都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甚至身子都有些发颤。
“你还行吗?不如我找个由头咱们先走?”南言用另一只手帮阮域擦着汗,贴近了他耳畔提议道。
她完全不明白阮域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慌张,并且这状态似乎和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有些像。
阮域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喉咙里灌,缓了会儿又坚定地说:“不能走,这几位是蓝旗在北方最大的原材料供应商,如果没了他们的钢筋混凝土等等,我们的地产项目成本会高很多。”
“那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南言还是没懂,这些生意人表面笑呵呵的,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
“对我这个二世祖不满。”阮域抓着南言的手还是有些撑不住,“这顿酒不论怎么样都得给人陪好了,虽然不会断了我们的货,但之后要是给原材料涨价,我们只能吃哑巴亏。”
南言与他贴得极近,也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
“不行我陪你去趟洗手间?”她飞速转动着大脑,突然灵光一闪,拿出手机找到了餐厅的预定电话,按下号码拨了过去,“给999包间送一壶茶,一壶蜂蜜水,每人各一份的酸奶,谢谢。”
阮域低语:“是因为孩子。”
“孩子?”南言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
咚咚!不多时,服务员推门而入,将南言打电话要来的都一一摆上了桌。
付江洪这才把孩子送还给女人,并向她使了个眼色,“你们先走吧,晚上什么时候结束还没个准。”
“知道了。”
“哟,小侄酒量不佳啊。”付江洪扫了一眼和南言依偎在一起的阮域和服务员刚送来的东西,语气里带着调笑。
南言掰开他的手,起身给倒了杯热茶递过去,“付总海量,在生意场上喝过的酒可比我老公走过的路都多,总得让年轻人喘口气儿,才能陪着您去第二场不是?”
这番话给原本就想找到更多存在感的付江洪捧上了天,也更是在示弱的同时向大家表明了立场。
他顺势接过了茶杯,脸上瞬间堆起了笑,“阮域你找了个好媳妇啊,这酒今儿也喝尽兴了,差不多就得了。”
剩下几人也跟着陪笑,嘴里念叨着说是。
南言趁这个空档赶紧给阮域倒了杯蜂蜜水,递到了他手上。
“王朝会所的包间已订,都是言言安排的。”他满意地看向南言,起身向大家发出了邀请。
付江洪既然给妻子遣回了家,自然没打算这么早回去。
几人顺势而下,这就都应了声。
临走前,南言跟在他们后头,还不忘往包里揣了一瓶桌上的酸奶。
……
第4章 看着不大
出门后阮域吹过了凉风,整个人放松了不少,最后送他们一行人上了去会所的车,才替南言开了车门。
两人在后座紧挨着坐下,气氛也逐渐变得暧昧。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阮域率先开口。
“你是领导嘛,分忧不是应该的?”南言闭口不提刚才的事,“小时候被我爸带出去应酬,也算有过见识。”
他嗤笑一声,“别张口闭口就是领导,你真拿我当领导?”
由于两人离得太近,车内的温度一时也没降下来,南言总感觉体温在升高。
“那个……您先喝瓶酸奶解解酒。”她迅速把带出来的酸奶塞到了他手上。
阮域接过来,一口喝了半瓶,“去会所不管他们点多少瓶酒都是小事,就是万一想带人走得看紧了,付洪江那新娶的老婆指不定就在哪盯梢,吃个饭还得带着孩子在外头等着,二话不说就闯进饭局,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阮总您对女人这么有了解呢?”南言脱口而出,转眼间又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我的意思是,您刚才都那样了,还能想到这些,厉害呀……”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也不说话。
这副慵懒的样子有点让人着迷,南言愣了一下,赶紧偏过头去坐远了些。
谁知阮域下一秒就凑了过来,“你今天身上的香水很清新,后调偏柑橘味,但之前你用的是小苍兰。”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南言的声音极微。
“个人习惯。”他淡淡地回道。
“那我能问问,为什么……”
阮域没等她说完,就直接坦白了,“幼童恐惧症。”
“啊?”南言从没在现实中见过这种病症,虽然大学主修的是心理学,但太久没接触社会,几乎都忘了所学过的内容吗,“是因为什么引起的呢?”
他并没有解释,只是一笑而过,“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那关于今天的应酬呢?”南言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今天的应酬她明显感觉到了非比寻常。
在这件事上,阮域并没有对她隐瞒,“蓝旗集团的地产项目的重心都在北方,当初也是从这边发的家,这几个老狐狸从前和我爸是酒肉朋友,依靠着阮家做大做强,就开始变本加厉……”
南言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今天着急赶过来,是因为我的人查到了阮振威的个人行程,他是两天后的飞机。”他又补上了一句。
她才算明白阮域真正的用意,原来他表面上藏拙,实际却是野心勃勃。
“所以您带上我,是不是为了弄个出去游山玩水的假象?”
阮域唇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还不算太笨。”
等两人到了会所。
他们先到的已经被迎宾小姐带进了包厢里,并点上了不少好酒,各自都叫了陪唱。
几个中年男人好不快活,没等阮域和南言来就喝上了。
阮域自然地走进去,上前敬几杯酒,就回来坐在一旁观摩。
南言紧挨着他,狐疑地看向那群人,却被挡住了视线。
“别看,别听,别在他们面前出风头。”他郑重的语气听得南言不寒而栗,立马就收起了勾出去的脖子。
“要是我不说你是我老婆,恐怕今晚你就是那碟菜。”
“谢谢阮总。”南言自然懂得这些道理,只不过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是对自己的一种特别保护。
这种感觉有些难以言喻,也很容易让人想多。
等到了后场,阮域又跟着陪了几杯才算结束。
好在付江洪只是在包厢里过了过瘾,旁人南言就没管了,干脆给分别送上了房卡,就挽着醉酒的阮域上了回去的车。
车辆驶出,他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言忽然感觉到了手机的振动。
她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两人之间空余的车座上那块亮着的屏幕,“阮总?”
阮域没有回应,似乎是睡着了。
南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用老照片做成的壁纸,上面的年轻女人抱着个孩子,仔细端详,又发现自己和她的眉眼间好像有些相似。
“什么事?”他骤然睁眼,偏过头来正好看见了她在发愣。
“您的信息……”
阮域拿起来看完了内容,顺手又扔回了后座,“他也只会说些污言秽语。”
很快到了入住的酒店,南言不声不吭的下去,取了房卡就往转身想走。
“等等。”阮域一伸手就拉住了她的衣领。
南言尬笑着,回头可怜兮兮的说:“您不会这个点还要我加班吧。”
“我的确有点事情想跟探讨,是关于续约的合同。”阮域一脸正经。
她想溜却也不好直接跑掉,只能丧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就不能等我睡醒么?求你了,阮总……”
“做生意可不能像你这样,一觉醒来,生意可都拱手让人了。”阮域打量着女人愁眉苦脸的模样,憋着笑说。
南言闻言是真的丧了气,“那行吧,我争取快点解决。”
“嗯。”阮域应了声又按了电梯。
两人进了套房,在餐厅的桌前坐下。
南言看了一眼他的行李,脸上闪过一丝侥幸,“您不会没带电脑来吧?那我可没办法为效力咯。”
“我叫人送来。”阮域不咸不淡地回了句,顺势点了支烟提神。
“行,那我等着。”南言有些恼,但又不敢直说,“能给我一根么?”
他的表情明显是不想给。
“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她故意怪嗔了一句。
阮域只好把烟盒推了过去,“干等着,不如一起吃个宵夜?”
“行啊。”南言不会抽烟,纯属不想那么无聊和尴尬才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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