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沈时荇得到了真传。
爷爷慎终告戒她:非到万不得已,此术不可用。一个人最多使用三次,超出则会立即毙命。
切记。
沈时荇谨记在心。
随着她经验逐渐丰富,所有雇主的要求全都轻而易举满足,没人能威胁到沈时荇的性命,所以沈时荇才是沈氏特工集团医术最高超这件事,也就没人知道。
那天,神秘雇主出往日佣金的十倍,让沈时荇出面夺人性命。
正是今日在新闻上炒作的如火如荼的特大凶杀案。
神秘雇主要特大凶杀案凶手的命。
沈时荇闲来无事,随手答应了下来。
对方狡诈,沈时荇却往往早一步料到,躲避所有攻击。
双方追逐到一处断崖,浓密草丛中却慢慢走出一个人——沈时荇的死对头。
此时谁都不知道沈时荇的腿已经骨折。
情况危急之时,必须立即做出选择。
她已经与她的死对头交手太多次,他清楚她所有的弱点。
众人围攻,沈时荇立刻下定决心不能落入敌人之手,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她准备寻求一棵树给她缓冲,再从浓密树林之中逃走。
来日再做打算。
反正此次并没有白来,她已经知道她的死对头就在敌方阵营。
谁知,她坠落的时候头发突然散开,一阵眩晕过后,沈时荇穿越了。
沈时荇变成了沈时荇。
要知道,沈时荇根本死不了,爷爷从小就把她的身体塑造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她无论遭受多么大的重创,很轻易就能捡回一条命,伤口愈合速度异于常人。
这也没人知道。
这才是沈时荇真容不能露面的真正原因,否则,人人觊觎她异于常人的身体,就会有很多人重金悬赏捉拿她,用她来做实验。
这也正是爷爷要求她守口如瓶的原因所在。
爷爷。
沈时荇心绪一阵波动,爷爷温暖的怀抱,让沈时荇软弱。
沈时荇落下一滴泪,“别丢下我。“
第4章 怎么你身边的奴才这么不懂尊卑呢
真奇怪,沈时荇居然开始做梦了。
她很少做梦,睡眠质量一向极好。
爷爷踏实柔软的怀抱让沈时荇罕见的感到委屈。
能不委屈吗?
凭什么这个什么狗太子说杀她就杀她,她都没有一点反击能力。
锻炼身体的计划该提上日程了。
爷爷什么都没说,却看着她慢慢走远了。
别丢下我。
沈时荇的软肋就在这。
她从没怕过什么东西,怕过什么人,但是她害怕被人抛弃,被最爱的人放弃。
她从来都只想做别人最坚定的选择。
沈时荇到最后也只是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别丢下我。
眼睁睁看着爷爷的身影最后消失不见。
梦醒了。
沈时荇睁开眼,她可以忽略掉眼角明显的湿润,发现自己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想到是那个该死的太子把她打昏的,她直接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就是平白被人看光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丫鬟打扮的一个小女孩进来,毕恭毕敬:"太子妃娘娘,您醒了,洗漱用的水已经准备好了。”
沈时荇却开口问:“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丫鬟的头地的更很了,却不回答。
沈时荇这一看也就懂了,这是有人吩咐不让说呢。
沈时荇折腾这么两天,肚子早就饿的不得了。
索性洗过漱之后,先大快朵颐了一顿。
沈时荇闲来无事在太子东宫逛了起来。
没走几步,来到一座辉煌宏大的建筑之前,气势不是一般的足,门口站着几个太监,佝偻着背,面容阴柔。
只有有官阶的太监才有资格拿拂尘,三层楼高的宽阔楼梯之上,最顶端站着一个拿着拂尘的太监。
沈时荇“没眼力见”慢慢走上台阶,一步一步吊儿郎当,与周身放肆的气势形成了让张大太监十分扎眼的一幕——
谁敢在太子议事殿门口作妖?!
小李子果然第一个上去呵斥:“哪儿来的?!敢在这儿撒野?!”
一字一句都彰显了他了不起的地位。
张公公扭着步子不慌不忙走过来,甚至不屑于近身,隔着几个人远的距离勉强开口,“拖出去打死。”
呵。
沈时荇这时候偏偏娇笑了一声,一双眼扫过去的眼光摄人心魄,张公公都猛地发了一下抖。
张德致突然暴怒,”赶紧拖下去,都死了不成?!”
沈时荇笑完了却什么都不做了,直直站在那里,慢慢闻声而来的小太监上来想反押她的胳膊。
不过是一阵影子闪过,周身的几个新选拔的好太监苗子就一命呜呼了。
张德致瞳孔瞬间惊恐:“来人呐!!!”
啊,太吵了。
沈时荇轻巧抬起脚步迈了几步,就在马上靠近张德致的那一秒钟,一道声音不温不火响起——
“太子妃,手伸到我面前了?”
张德致狗爬一样手脚并用跑到太子身后,完全没了刚才仗势欺人的嚣张。
沈时荇无趣极了,懒散收回手,巧笑倩兮,“太子殿下,原来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和你平起平坐的太子妃啊——”
尾音拉长,不耐烦的情绪被沈时荇无限扩大。
猛地凌厉了双眼,刺向周边一群不长眼的东西:“怎么你身边的奴才这么不懂尊卑呢?”
第5章 永生永世,绝不纳妾
张公公这会儿看太子把他护起来了,也没了刚才狗爬的怂样,又换上了那一副不把沈时荇看在眼里的轻蔑。
谁知太子一掌劈在他脖子上,连带着腿一抖,张德致都没反应过来,直挺挺跪在了沈时荇面前。
太子绝不允许奴才挑战他的权威,即使是他最恶心的太子妃,他最喜爱的奴才,也不能颠倒是非。
沈时荇懒得看他逢场作戏,端着给谁看呢,一根银针从袖口刺出,转眼扎在张德致耳后,她欣慰地笑了。
“你的张公公中了我的毒,三日之内,必死无疑哦。”沈时荇轻巧转身,双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想离开。
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抬眼盯着挡在她面前的太子,“让开。”
太子的神色同样风雨欲来,“解药。”
沈时荇面无表情,“给你?做梦呢?”
二人对峙,一阵风飘过来,又打了个转儿,不敢沾染。
风停下,沈时荇又换了一副面孔,打量着太子。
古代太子都是三妻四妾,后宫三千佳丽,倘若以一个太监的性命跟他作对......
沈时荇嘴角绽开一抹有意思的笑,缓缓走近,和前几日刺杀他同样的姿势凑在他脖子一侧,“太子殿下,不如我们做一场交易。”
太子警惕看了一眼张德致,又看了一眼沈时荇,心中盘算这场交易是否值得,“说。”
沈时荇又后退一步,来到跪在地上的张德致身旁,如同摸狗一般抚过他的头顶,猛地一拍,张德致不堪重击,一下子匍匐在地。
太子听见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满腔不情愿开口,“你发誓,”太子闻言不耐烦看过去,“永生永世,绝不纳妾。”
沈时荇如同女巫居高临下发放这世间最灵验的诅咒,“如若纳妾,不得好死,堕入地狱。”
太子不免一笑,这等誓言对于他来说丝毫没有威慑力,他的耐心却已经快用完了,“我发誓。”
“解药拿出来。”
沈时荇站定,一言不发。
风无端又猎猎作响,一缕没收入发带的青丝轻轻贴在沈时荇脸庞。
下一秒,连太子都没有料到,沈时荇瞬间抽开一旁严阵以待的侍卫腰间的佩刀,刹那割破了自己手腕,汩汩涌出的鲜血一滴一滴止不住坠落在地上。
太子微不可闻骤然扩大的瞳孔之中,俨然倒映着面前这个女人纤细易折的手腕。
她说,“我的血,可解世间千百毒。”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谧。
张德致听见这句话,不管膝盖快碎掉的剧痛,不管还在脖子耳后剧毒的银针,三两步如同失智的畜生跪在沈时荇身前,一下,又一下舔在地板上。
好像是什么饕餮盛宴,美味珍馐。
急不可耐的样子同时被两个人看在眼里——太子眼中已经燎起滔天怒火,沈时荇眼神里只有逗弄与愉快不已的笑。
枯黄的落叶坠下,张德致的脸上并存痛苦与享受,如同蛆虫一般蜷缩在地上,一滴一滴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