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薇感觉到不好,低声问:“姑父为什么要查我。”
津正冷着脸色,说:“你二哥行事古怪,跟岩西之间的关系从未向任何人透露。”
相当于属于商业机密,鹿薇不涉商界,又不懂这些。所以……津正的直觉告诉他,东江风波可能并不是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他从一开始就奇怪,这初出茅庐的新秀,哪来那么大胆子,敢挑战他们津氏势力。
这顿晚饭没再继续,鹿薇忐忑不安地坐在客厅,几个佣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连手机都不敢动。
鹿芫开从书房下来,她去跟津正说了好话,但这次津正软硬不吃,就是要查个水落石出。而鹿薇,在事情还没结果之前,她不允许离开这个屋子。
自鹿薇到津家后,津正对她宽容慈爱。现在,鹿薇才真正意识到,津正不止止是姑父,更是手握商界命脉的权利者。一旦涉及到相关,他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
派出去的人回来,上了书房。过了一会儿他们下来,鹿芫开拦住其中一个,询问情况,那人只说,津正让他们去南山公馆把津步洲请来。
闻言,鹿薇愣住那儿,脸色渐渐泛白。
津嘉礼追问那人:“都这么晚了,找二哥过来干什么?”
那人不肯再说,匆匆出发。
津嘉礼回过来抱怨鹿薇:“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爸爸对二哥这么生气。”
鹿薇紧抿着唇,她认识到自己这次,真的闯祸了。
南山公馆。
当那些人到的时候,津步洲刚刚结束应酬回来。
“他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二少爷,您过去就知道了。”
“他也叫了大哥吗?”
“是的,大少爷已经在去的路上。”
津步洲上了车,到达津宅之后,打量客厅里的情况,他心中隐约有了提防。
鹿芫开、鹿薇和津嘉礼都在后面。鹿薇脸色煞白,她担忧望着津步洲,手心里已沁满了汗。而津江远比他先到,他站在津正身后,抬起眸深深看了津步洲一眼,情绪复杂。
津正脸色阴沉地靠在单人沙发上,在看到津步洲的时候,他眼中露出几分怒意。随后,他一个眼色,管家手里托着一只长长的盒子过来,站在旁边。
看到这个,津步洲眉心猛地一皱。
这盒子里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
他神色冷下来,眼睛盯着津正:“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津正站起,一步一步朝他过来,“你这个孽畜!为了争夺利益,你居然给你大哥使绊!”
拨开层层关系,岩西科技背后真正的主人,是津步洲。
津正在得知这个结果之后,终于想明白最近岩西科技做的种种事情。
也是,他的这个儿子,怎么甘心平庸。仔细回想,这岩西科技的发展速度,颇有当年平洲崛起的风范。他早该想到的,这就是他好儿子的手笔。
同时也在十分钟前,他得知津步洲拿到了部分津氏股权。他对津步洲出手帮东江一事进行详细盘问,津江远瞒不过去,只能一五一十的交代。
至此,东江风波的前因后果,全都明晃晃摆在眼前。
津正指着津步洲的鼻子痛骂:“你做这些,显得自己很有能耐是吗?我还没死呢,你就敢窥视起津氏,大逆不道!立即,你把股权还回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不可能。”
津步洲毫不犹豫的拒绝,脸上没有半分惧怕,反而高高扬起了下巴,“我为津氏付出那么多,而你却将我像没用的抹布一样丢弃。该我的,我必须全部要回来。”
这个回答,令津正怒不可遏。他直接抓起桌上的瓷杯,要往津步洲头上砸去,津江远上前阻拦:“爸,反正将来津氏也有步洲的一份,现在给他又何妨。况且有了他的加入,我相信将来津氏会越来越好。”
津正道:“他抢跟我给,是两码事。最重要的,他竟然为了这些算计你!”
“是我先对不起他,这都是我该受的!”津江远沉沉闭了闭眼,心里一横,告诉道,“当年,步洲重伤残疾,是佑音所为。她原本的目标是我,最后是步洲为我承担了这一切,就算现在步洲要把我手里的津氏股权全部交出去,我也心甘情愿!”
听到这,津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好半天缓不过来。最后他咬咬牙,瓷杯掷过去,擦过津步洲身侧,摔在门框上四分五裂。
“好,股权我可以不收回,但这个欺骗我的不孝子,必须严惩!”
话落,他打开管家手里的木盒,拿出那条陈旧的皮鞭。
津步洲眼色凛冽,眉心紧锁在一起。
这条鞭子已经问候过他好几回,各种原因。
回想每一次被家法的场景,津步洲心里生出恨意。他牢牢盯着面前的父亲,低声:“我是你儿子,我的能力人人有目共睹,可你为什么就是瞧不上我,为什么总是那么偏心!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母亲吗?你认为她是我害死的,是吗?!”
第148章 第148章
很小的时候,津步洲就从别人的议论中得知,津正不愿意去津公馆看他,跟他母亲去世有关。
他也早就感觉到,津正不喜欢自己。
第一次有这样的认知,是他七岁生日的时候。
往年的生日,都是津老爷子为津步洲过的,津正从未出现。津老爷子说,是因为津正很忙,在出差,没有时间过来。而那天,他打听到津正就在杭都,于是跟津老爷子请示,想要到津正身边去过生日。
下午四点,他带着蛋糕到津宅,津正和津江远都不在。他问佣人两人的去处,佣人都摇头不语。于是,他就坐在客厅里,心里幻想着父亲和哥哥跟他过生日的场景,那一定很温馨美好。
黄昏,佣人为他准备好的晚餐,劝他吃一些。
他看着桌子上的蛋糕摇摇头:“我想等爸爸和哥哥回来,饭吃饱了,就吃不下蛋糕了。”
尽管他真的很饿。
晚上八点,车从外面开进来。津步洲跑出门外,看到津正牵着津江远的手,从车里出来。
他愣了愣,他曾很多次渴望,自己也能被津正的大手牵着。
他咬咬牙,捏紧自己的小拳头,朝他们小跑着过去。
津正见到他奔来,顺手将津江远护在身后,然后一把推开津步洲。
“你想干什么?!”津正冷漠的眼盯着摔在地上的孩子,皱眉,“不许打架。”
津步洲目光闪了闪,他只是想着,今天是他的生日,津正不会太凶他,这才大着胆子,想上来牵手。可津正这番话,让他顿然哑语,连个解释都说不出来。
还是津江远上来把他扶起来,但很快,津正就拉着津江远走了。
佣人上前,蹲下来给他擦了擦眼泪,哄着他进屋。他想起自己的蛋糕,还没到客厅,就有人捧着他的蛋糕出来,说让他拿回去。
“今天是我的生日。”年幼的津步洲颤着声音说,“爸爸他知道吗?今天是我生日。”
佣人脸上露出几分忧伤,跟他身边的人轻声交涉,之后他就被带到了车边。
“二少爷。”佣人将蛋糕放回车里,对他说,“老爷今天身体不适,不能陪二少爷过生日了。现在司机送二少爷回津公馆,下次想来的时候,先打电话来这儿问一下哦。”
津步洲抿着唇,没有说话,转头默默看了一眼别墅方向。
后来,他无意间得知,那天他到津宅,佣人是给津正打过电话的。
那时候,津正带着津江远在外面吃饭,好像是因为津江远拿了年级第一的好成绩,津正答应陪他出去玩儿,还买了很多礼物送他。津正知道津步洲在等他,也知道那天是津步洲的生日,但根本不在乎。
从那以后,津步洲对津正越来越生分,一年到头,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直到津步洲十四岁时,津老爷子生了一场大病,没有精力再管教津步洲,津正才把人接回身边。可这个时候,父子俩的感情已经十分陌生。也许是有一点点愧疚,津正对津步洲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漠,偶尔也会主动跟他说话,但相比与津江远的感情,他和津步洲的距离仍然很远。
“如果是这个原因,你该恨的人不该是我,而是你自己。”
津步洲眼圈发红,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声音仍忍不住在微微颤抖,“害死母亲的人,根本就是你。她当时的身体已经憔悴不堪,为什么还会怀上津嘉礼?!是你有私心,是你不顾她的性命!”
“你住口!”
津正叱咤,举起鞭子往津步洲方向甩去。
“啪”地一声,鞭子落在津步洲上臂处,衣袖瞬间被磨破了。
此时此刻,津步洲的眼睛一眨一眨,死死盯着津正。
客厅另一边,津嘉礼在心里嘀咕,合着她就不该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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