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看着他们走开,无情嘲笑着厉时。
话音刚落,她感受到一阵撕裂的痛。
厉时仰头,白姝低头。
对视数秒。
厉时勾着身体,从后排纵身翻到驾驶座,“我的狗命,他一个臭小子还没本事拿走,不过你厉家少奶奶的位置,听起来岌岌可危啊。”
白姝见他轻车熟路,身轻如燕,想来肯定没少在车上干这事。
白姝也没有拿这事调侃他的身份,脸上维持着微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厉时抽出纸巾擦着嘴和手,目光玩味地盯着白姝。
“你倒是看得挺开的,我三姐就厉泽雨一个孩子,那么多家产你就真的甘心拱手让人?”
“蓉城又不是只有你们厉家,我当摄影师不是可以认识很多大款吗?”
厉时将信将疑,拿话揶揄,“何必舍近求远,厉泽雨和你一起长大,如果只想要钱,从他身上下手更快。”
白姝把大长腿,随意搭在中央扶手上。
她斜靠在车座里,朝着厉时轻挑了一下眉。
“厉泽雨和你一样,就是个没脑子的纨绔子弟。要想拿到他们家的家产,还得看他妈的脸色,我还不如直接找个年纪大的,能直接做主的。”
群体攻击拉到最大。
厉时嘴角噙笑,眼睛在白姝的身上扫个不停,“你说的条件,我爸挺合适的。”
“这蓉城里面的贵人,都说小少爷会玩,倒是没有想到你有这么会玩。”
白姝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厉时戏谑的脸上,“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就是怕老爷子死在我手里,你哥哥姐姐们非得弄死我。”
真的蹬鼻子上脸!
厉时揉了揉脸颊,小腰精下脚挺重的,差点把脸给他踢错位。
“我爸百年后,你只要给我分点遗产,到时候我肯定会舍命救你。”
白姝装作很高兴的样子,“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反悔。反正明天要去厉家,我直接找你爸。”
她分不清厉时的真实意图。
明知道厉时就不是一般人,起码不是油腔滑调这么简单。
白姝也要配合着一起表演。
出来玩,就要玩得起。
对方只是走肾,她就不能说自己走心。
厉时启动汽车,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勾起嘴角,“那今晚先去我那里,我爸要是长命百岁,我想再要你,还得等20多年。”
“随你。”
白姝可能是累了。
也可能是生日这天,不太想一个人待着,她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白姝跟着厉时进了他的家门。
作为厉家相关的边缘人物,她也跟着厉泽雨来过几次厉时家里。
以前来她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次单独和厉时来,白姝尽力表现得不像是个外人那样紧张。
白姝直接进了厉时家里的厨房,准备给自己做碗长寿面。
生日蛋糕这种舶来品,吃不吃倒无所谓,老祖宗传下来的长寿面,还是要给自己搞一碗的。
一条贱命虽然不值钱。
可也是她娘怀胎十月,冒着生命危险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厉时靠在门边噙笑,一双眼珠子随着她的动作,左右移动着,“你还挺贤妻良母的。”
“给你当小妈,是不是还挺够格的?”
白姝撩了一下前胸的长发,一个漂亮的转身回眸,“下次回厉家想吃什么,记得和小妈讲,小妈肯定学着给你做。”
无疑。
白姝是漂亮的。
清冷中带着可爱,一米七的个子,瘦得很润,连风路过都会对她偏爱的美貌。
眼下大气、明艳的白姝,刻意表现出来的娇柔造作。
不仅没让厉时觉得恶心,反而让他有点神魂颠倒,“我想吃的,你以后还给我吃吗?”
厉时从后面贴近她的身体,头搭在她的肩上,双唇凑近她的颈窝。
白姝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两个人就粘得更紧了,“小少爷这么没有节制,怕是等不到你爸那个年纪,就只能看着美女空流泪了。”
“哪里是我没有节制,分明就是你三番五次主动勾引我。”
厉时摩挲着她的胳膊,一路向下最后盖住她的右手。
两只手重叠在一起。
厉时抓着她的手,扯了一大把面条,扔进沸腾的热水锅里,“多煮点,我也想吃你……的面。”
撩拨人。
厉时绝对是顶级高手。
做个面条几分钟的时间。
白姝双腿不争气的,又软了。
“你如果愿意下海,只要肯卖力干活,蓉城的鸭王非你莫属。”白姝发出由衷的感叹,嘴角一丝不被察觉的苦笑。
厉时散漫的笑,“要不你也别找我爸了,我去下海当鸭王,赚的钱我们五五分,没接活的时候,我免费给你干活。”
他就是这个样子。
永远让人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也不会让人看见他真实想法。
说话没有下限,做人没有底线。
白姝屁股一撅,把他顶开了,端着碗夹锅里的面条,“白拿你的体力钱,我怕烫着手。”
“其他人的钱,难道就不烫你手?”厉时斜睨她一眼。
白姝的神情一下就呆滞了。
厉时这是知道了什么,意有所指?
还是他只是在嘲讽。
这些年白家一有事,白天云就带着白姝去厉家,各种卖惨借钱?
白家都是狐狸借鸡,有借无还,也不怪厉家人打心底里,看不起他们一家人。
厉时从她手里接过面碗,敲了一下她额头,“这是本少爷这辈子,吃过最朴素的一碗面,不给加颗蛋蛋也就算了,连葱末都没有。”
白姝掀眼皮瞥了他一眼,“我手指长得挺像葱,要不给爷切下来扔进面里?至于蛋蛋,你自己想办法。”
空气沉默不到一秒。
厉时突然抓着她的手,吮了一口她的食指指尖,“葱,我吃过了,蛋蛋留给你补身体。”
真够恶心的。
白姝用水冲了一下手,没跟着厉时出去。
她留在厨房里,把很大一碗面条全都塞进胃里,完了把面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走到餐桌旁,看到厉时碗里没怎么动过的面条。
白姝出声调侃,打破沉默的尴尬,“一碗素面还没吃完,这是不合小少爷胃口?”
厉时斜睨她一眼,拉开旁边的椅子。
“白天云拿你当幌子从厉家拿了不少钱,这些年就没给你吃口饱饭,搞得像谁要抢你吃的似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厉时的话,触碰到了白姝敏感脆弱的神经。
“您先慢慢吃,我借用一下洗手间”
白姝很平静地走进卫生间。
门一落锁。
她很着急地掀开马桶垫圈,身体蹲在马桶旁,脑袋却趴在了马桶上方。
白姝按动冲水键的同时,用手多次抠着自己的喉咙。
极力地想要用水声,掩盖住呕吐声。
白姝突然有点后悔了。
今天她不该冲动和厉时来的。
即使有冲水声,她呕吐的声音依然很大。
厉时又不聋,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听见了。
以前在厉家,他就已经发现,每次白姝吃饭吃得又多又快,但吃完马上就会去厕所吐掉。
厉时起初只以为,白姝是为了保持身材,又为了给厉家人面子,才会这样。
他还笑过白姝,说她这叫饿虎吞羊。
高傲的白姝,那个时候没有理他。
但是后来偶尔在外面吃饭,没有厉家的长辈,白姝也是如此。
厉时才隐约知道,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那时,白姝是厉泽雨名义上的女朋友。
厉时这个名义上的长辈也不好发言。
等白姝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像没事的人一样。
她知道肯定被厉时听见了,还是解释了一下,“今天酒喝多了,刚才又吃得太撑,就特别想吐。”
喝酒都是五六个小时之前的事了,成人运动都做了几次,这个时候想吐。
这是拿他当三岁小孩骗呢?
“不能喝,就别逞能。”
厉时假装信了她的鬼话,“也就是遇到我,只贪图你的美色,要是遇到坏人,不得把肾给你割走一个?”
能这么直言不讳承认好色的,也是一种本事。
白姝见他没有怀疑,压力卸下来不少。
比起催吐的生理难受,其实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更让人难受和煎熬。
白姝陆陆续续也看过很多心理医生。
但是心理上的毛病,也不是几个心理医生,开点药就能治好的。
白姝和他对视着,目光交织中,仿佛觉得厉时就要看进她的灵魂了。
她晃了一下头,收起了自己的胡思乱想,“那他们就太蠢了,一颗肾才值多少钱,用我去你们厉家换钱,怎么也得值个几百万吧?”
“这就要你去问我爸了,反正你在我这儿不值这个价。”厉时连哄人的话都没说。
见他起身,好像有点不高兴。
至于为什么不高兴,白姝不想去问,也不想去猜。
一夜情的关系,她没有必要把关系搞得太过亲密。
白姝跟在厉时的屁股后面,“给我借用一下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
厉时脚步顿了一下,嘴角突然泛起笑意,转头看了她一眼。
“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选择不穿,还能节约点洗衣液。”
白姝勾唇一笑,“我可以不穿,就怕你把持不住,浪费洗澡水。”
说话间,就到了厉时的衣帽间。
和白姝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衣柜里只有男士衣服,连一件女人的东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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