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退开的时候，猛地被楚天辞勾住唇舌，强势地侵入，力道又凶又狠，带着股要把她吃拆入腹的劲儿。
前方，红灯转绿，两人毫无所觉。
唇舌交缠的水声，把车内的温度迅速拉了起来。
片刻后，直到后面响起催促的喇叭声，楚天辞才停下。
他托着她后脑勺，额头抵着她的，气息微喘，脸上有被勾起的欲。
嗓音低沉黯哑，“乖乖，记住你说过的话。”
这话，既像提醒，又像在警告。
沐堇兮忍不住抬眸去看他。
后腰上那个纹身，没有人知道背后的故事。
就连程漫，她也不曾透露过。
那是独属于她和楚靳之间的秘密。
楚天辞不可能知道的。
沐堇兮转回头，目视着前方，勉强按耐住思绪，可就像开了闸的水坝，总也定不下心来。
之后，楚天辞带她去买了粥，又送她去众信，等人进去后，才驱车离开。
明轩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就是虚弱。
沐堇兮记得，明轩刚住进众信那会儿，隔壁病房有个二十来岁的姐姐。
跟明轩一样的病，也是在等肾源。
她那会儿等了一年多，最后的几个月，病情恶化的很快，就像熬干人的精气一样。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灰败了下去。
现在，明轩就是这副状态。
沐堇兮心口发梗，可脸上不敢表露分毫。
要是她也撑不下去了，蒋淑和明轩又该依靠谁？
沐堇兮在医院陪了一天。
临近傍晚的时候，接到了楚天辞的电话。
背景音很嘈杂，夹着提示乘客登机的广播。
很明显，他现在人在机场。
“又要出差了吗？”沐堇兮问。
楚天辞“嗯”了声，“事出突然，要去蓉城一趟。”
沐堇兮一时间没有说话，顿了好一会儿才问：“这次又要去多久？”
倒也不为别的，明轩才做过一次手术，他在，她感觉更安心一些，不那么慌。
她语气里的委屈和撒娇，无疑取悦了楚天辞，原本笼罩在眉宇间的阴云，瞬间就散去了大半。
“乖。”他嘴角上扬，“我尽快赶回来。”
身后，是提醒他们乘坐的班次，尽快登机的广播。
楚天辞抬眸看了眼大屏幕，末了说道：“我把江城留在海市，有什么事，只管找他。”
之后，才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的同时，他表情迅速冷了下来，快得仿佛刚才的温柔仅仅是错觉。
随行的两位助理见状，收起了瞧八卦的心思，上前汇报最新情况。
临近年关，谁也没想到，一直进展顺利的项目突然间会出问题。
这原本也不用楚天辞亲自出马，但楚令坤发话，他不愿意，也得走一趟。
而且，最近董事会动作频频，他也想看看，他们到底要怎么对付他？
——
当天夜里，沐堇兮没有回玲珑湾，就留在了众信。
病房里有沙发，展开来就是一张床，她和蒋淑两个人都不胖，躺下后一点也不觉得挤。
明轩用完晚饭，就睡着了。
沐堇兮和蒋淑各自洗漱完，就躺在一个被窝里小声聊着天。
沐堇兮原本以为蒋淑会问她，跟楚天辞的关系，在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
结果，她什么也没问，倒是把楚天辞好一通夸，从样貌到脾气，再到处事。
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那味儿。
还叮嘱沐堇兮，要好好跟他处。
跟楚天辞的关系，沐堇兮三言两语讲不清，说了也是徒惹蒋淑操心，所以，她说什么，她便应什么，半点没反驳。
蒋淑到底是累了，没一会儿，声音就小了下去。
沐堇兮却睡不着，各种各样的事在脑子里过。
先是明轩的事，后来又是楚天辞，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楚靳。
那会儿，她刚回沐家不久，也是沐清知的生日。
她的成人礼，沐振华和梁婧极为重视，从场地布置到摆台饮品，再到礼服首饰，无一不是金贵奢华。
沐堇兮记得，当时大半个海市的富二代都来了，场面不可谓不隆重。
可这些，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明明沐堇兮也是沐家的女儿，前两天她的生日，沐振华和梁婧却只让厨房多下了碗长寿面。
那种心梗一样的难受，哪怕在睡梦当中，哪怕时隔这么多年，沐堇兮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沐振华梁婧，更讨厌穿着土到掉渣的礼服，去给沐清知当陪衬。
所以，她逃了。
却又没逃掉，被人给拦了下来。
第104章 醉
沐堇兮又气又委屈，跑去花房那边。
她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当即就拿沐清知最喜欢的多洛塔玫瑰出气。
却没想到，意外划伤了走在那里接电话的楚靳。
她尤记得，他当时穿着身纯白色的西服，绣金的扣子衬得他，整个人就像是中世纪走出来的骑士。
他朝她递过来一方手帕，嗓音温润，一点也不责怪她的粗鲁。
还问她为什么哭？
沐堇兮心口正堵着气，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的冲，把对沐家的不满，一股脑儿地全都倒给他听。
那会儿，她还不知道，他就是楚靳，那个跟沐清知自小有婚约的楚家大少爷。
沐堇兮说了很多，都没有停顿，楚靳却自始至终没有流露出不耐的神色。
到最后，还说想给她一件礼物，祝她生辰快乐。
那是，沐堇兮回到沐家后，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楚靳的礼物很特别，是一首钢琴曲。
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那是送给寿星沐清知的，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并不是。
在很久之后，沐堇兮才知道，那首钢琴曲名为Miraitowa，意味着永远期待明亮的未来。
也是在那一天，她偷跑去了纹身店，在后腰纹了那架钢琴。
那是独属于她和楚靳的回忆。
现在，也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不过没关系，她记得就好。
——
楚天辞也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会再听到那首Miraitowa。
他单手揣兜，遥遥看着钢琴师的方向，瞳眸半眯，模样很是专注。
和楚天辞一起的几个老总和部门话事人见状，也跟着纷纷停下了步伐。
为首的合作方是个老油条，一见他那眼神，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转过头仔细看了眼那钢琴师。
确实长得不错，模样清纯，像个大学生。
合作方给下属使了个眼色，而后对楚天辞道：“走走走，楚总难得来蓉城，一定要让雷某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这人嗓门大，一嗓子就把楚天辞飘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敛了眸子，偏回头，脸上看不出异色，“那走吧。”
这次楚天辞只带了两个助理，而合作方那边，零零总总十来个。
满满一包厢。
门被打开，侍应推着车进来。
两个助理扫了眼上面的酒，还没开始，就感觉胃里已经冒起了酸水，均是面露苦色。
倒是楚天辞，神色未动，平静如常。
气氛很快热络了起来。
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一个个轮番上阵。
最后，毫不意外，三个人被搀着出了会所。
楚天辞单独一辆车，坐在后座，双眼合着，身上的酒味很重。
他今天确实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脑子都是浑的，连边上坐进来个人都没发现。
很快，房车停在楚天辞下榻的酒店。
他住的是顶层套房，司机把人送进屋，放到床上，给同行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后，就转身出了门。
女人有些怕，站的有些远，不敢靠太近。
她是头一回干这样的事。
过了许久，也不见床上人动静，才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毕竟是拿了钱的，就这么放任对方躺着，总归是有些过意不去。
女人想把人往床里面推，一动却好像坏了事。
楚天辞胃里，顿时便翻江倒海起来。
他爬起身，跌跌撞撞地摸索进卫生间，趴在马桶边上，就是一阵狂吐。
等吐完之后，人倒是清醒了几分。
楚天辞直起身想去漱口，旁边突然伸出一双手，搭在他的臂弯上。
喝了酒，楚天辞比以往迟钝，他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把人甩开。
他手撑着洗漱台，眯眼去看，极力聚焦下发现，是之前那个钢琴师。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即就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楚天辞漱了口，撑着卫生间的门往外走，却感觉胃部的疼痛愈演愈烈，开始剧烈抽搐起来。
他脚下一软，整个人猛地撞在门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女人没敢走，就躲在套房外，听到动静连忙跑进来。
楚天辞疼得说不出话，眼前一黑，头就冲着地面倒了下去。
女人吓坏了，拉开门跑出去，却迎面撞上一位年轻优雅的女人。
她刚想道歉，女人就直接越过她，进了房间……
——
沐堇兮是在接完海艺团的电话后，才知道楚天辞生病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