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承认她是个心理脆弱的姑娘,擦着擦着,那险些被侵犯的画面又在脑海里呼之欲出,她一边洗澡一边泪水不停的流,只不过她不想被陆清时听见,她哭的很小声。
她想,还好有陆清时,还好陆清时救了她,如果她真的被那些人玷污了,那她就一死了之。
姜浅洗了很久,直到把身体每一处都搓红了,手臂上快要被搓破皮,她才强迫自己停了下来。
她已经洗了快一个小时了。
她很怕陆清时会不会等不及或者有事走了,那样的话,这个房间就又只剩她一个人了,姜浅用毛巾快速擦干身体,规规矩矩的套上睡裙,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赤着脚从浴室里走了出去。
陆清时坐在窗台旁的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里握着酒店的财经杂志。
他没有走。
男人眉目低垂,视线落在书页上,挺拔的身影逆着光,气度沉稳又内敛,看见他在,一直都在等她,姜浅的心才松了下来。
听见浴室门开的动静,陆清时目光朝她看过来,看见她赤着脚,清俊的眉心微微蹙起,“地上凉,怎么不穿鞋子?”
姜浅连忙将鞋子穿上,她不敢说是担心他走了她一个人害怕,只支吾了一句,“里面鞋子很湿,我怕弄湿了地板。”
陆清时看着她半湿的长发,没说什么。
他看了眼腕间的手表,就将手里的杂志放下,“不早了,明天八点半的早会,早点睡。”
他拿过一旁的西装外套,搁在臂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姜浅站在那里,知道再没有留他的理由,她答应了一声。
她低着头,眼睛里却隐隐泛着红,大约是不想让他发现,额前细软的发丝垂落着,遮挡着他的视线。
陆清时一向是敏锐的人,一眼就察觉出了她情绪的不对劲,低眸看着她,“怎么了?”
姜浅咬唇,摇头。
她不敢说她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可到底才二十岁的小姑娘,情绪管理没有那么强,害怕就是害怕,哪怕她努力想掩饰,可泛红着的眼眶和低落的情绪还是出卖了她。
她不敢看陆清时,他心细如发,从小到大,她一个动作,他就能洞悉她所有的心情。
“真的没事?”陆清时问。
房间里是针落可闻的安静。
但窗外风声渐起。
外头下起了淅沥的小雨,雨珠拍着玻璃窗,滑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水痕。
姜浅站在他一米之外的地方,宽松的白色睡裙套在她身上,愈发衬得她纤弱单薄,长长的乌发披落在她腰间,仿佛一只瘦弱的漂亮蝴蝶。
陆清时每回看见这个样子的她,都会忍不住自我检讨,是不是没有好好养她,锦衣玉食供着,偏偏他的丫头就是喂不胖。
见她不说话,他点了点头,“早点休息。”
他迈开长腿朝着门口走去。
可没走到门口,他的衬衫袖子突然被牵住。
陆清时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看见泪流满脸的丫头。
她怯怯的站在他跟前,水雾氤氲的清眸被泪水浸透,像是很害怕他要走。
陆清时耐下性子,目光温和落在她脸上,“到底怎么了,不能跟我说?”
姜浅哽咽的呼吸,闭了闭泪眼,像是鼓足了勇气,她开口,“我害怕,我不想一个人睡......你今晚,能不能陪我睡......”
陆清时冷静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很暗,似融了夜色的黑沉,头顶廊灯的暖光,氤氲着他深邃英俊的五官轮廓,那光线,却透不进他漆黑如墨的眼底,一丝一毫。
也让人根本无法分辨他真实的情绪。
但陆清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平静的在心底又过了一遍她的话,确定以他的认知没有误会她的意思,冷沉的视线将她锁在眼里,“你觉得合适?”
姜浅紧张的摒了呼吸,他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听见他这样问她,她羞耻的直掉眼泪。
整个人像是失了所有的力气,苍白的小手倏然放开了他的衬衫袖子,紧张到无处安放。
“对不起,”她压抑着哭声,眼睛通红,用手背抹着眼泪,话难成句,“对不起,我......我就是害怕......”
陆清时眼光平静的看着她。
深邃的眉眼敛着浓沉的严肃。
“浅浅,如果你害怕一个人睡,姐夫会让人守在你门口,今天晚上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姜浅委屈垂泪,紧紧抿着唇角,听见他说,“我虽然是你姐夫,但也是个正常男人,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会让我误会。”
姜浅慌乱的抬眸,那双含泪的小鹿眼无措的望着他。
陆清时叹息,“不止是我,对任何一个男人,不管任何原因,你一个女孩子,不可以深夜发出这样的邀请,明不明白?”
姜浅已经羞耻到无地自容,身体就像被放在火上炙烤。
陆清时知道他的话其实说的有点过,他能理解丫头今晚受了惊吓,所以会害怕,也不是真的想怎样,但原则就是原则,这些话若是不说清楚,万一她将来行差踏错,轻易被男人哄骗,他会自责一辈子。
更何况小丫头这么漂亮,想骗她的男人恐怕不计其数。
陆清时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打了电话,临时让酒店安保中心调两个保镖上来,费用他十倍支付。
挂了电话他也没有立刻走,而是在房间里陪她等了一会,直到听见保镖敲门的声音。
陆清时打开房门。
“陆先生。”两个保镖站在门口。
陆清时清冷的视线扫过两人,而后微微颔首,“辛苦。”
身后,小丫头轻微的脚步声跟了过来。
陆清时步伐沉稳,走到门外,转身看她。
“睡前记得把房门反锁,”他再一次叮嘱。
姜浅喉咙哽咽,“嗯”了一声。
陆清时看着她眼底盈盈的泪意,目光又移到她湿漉漉的长发,直觉自己像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又说了一句,“记得要把头发吹干再睡,不要湿着头发睡,容易感冒。”
姜浅又“嗯”了一声。
沉默着站在那里。
那双原本扯着他衣袖的素白纤细的小手,紧紧绞在一起,就如同小的时候,每回她挨了训,就是这幅紧张忐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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