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瑶一怔，看向程亦寒，就见男人满目坦然。
心里百般情绪糅杂，她强作镇定，抬手轻握林俏的指尖：“林小姐，久仰。”
“以前我确实是亦寒的妹妹，但现在，我是他法定意义上的妻子。”
林俏脸色微变：“妻子？！”
“够了。”程亦寒冷睨了眼阮欣瑶，“你不是要去院里？还不走。”
阮欣瑶呼吸一窒。
视线在程亦寒身上定格一瞬后，按下失落，沉默离开。
航天研究院设计室。
阮欣瑶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程亦寒和林俏谈笑风生的模样。
直到中午，桌上“天舟”的初稿还只有一个雏形。
她静不下心，索性放下，起身前往食堂。
这时，女同事们八卦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听说了吗？程副主任为了天舟，特地把他女朋友从美国的科研队里挖了过来……”
阮欣瑶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同事：“你们在说什么？”
瞧见她，女同事眼神一亮：“阮设计师，正好你在！你和程副主任那么熟，快给我们说说他女朋友呗。”
“听说程副主任当初选择出国进修，也是为了他女朋友，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阮欣瑶脸色泛白，放在口袋的手指不断收紧：“不是。”
女同事一脸惊讶，还打算接着问。
程亦寒的声音兀的响起：“阮欣瑶。”
几人抬眸，和前方不远处的程亦寒对视。
女同事尴尬打了个招呼“程副主任”，接着逃也似的离开。
刚刚还熙熙攘攘的走廊瞬间静了下来。
阮欣瑶淡淡看着他，心里情绪翻涌：“你和林俏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亦寒睨她一眼，避而不答：“晚上回老宅看爷爷。”
冷漠的态度辞阮欣瑶心口微疼：“你不打算和我解释吗？”
程亦寒脸色骤沉：“阮欣瑶，我们为什么会结婚你心知肚明。”
“别贪得无厌。”
这话一出，阮欣瑶藏住的手指捏的泛白。
当初程爷爷重病，担心百年之后没人照顾她，所以让程亦寒娶了自己。
没想到两人结婚后，程爷爷病情转好。
程亦寒始终认为，是她和程爷爷联和起来骗了他。
阮欣瑶咽下苦涩，试图解释：“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我没有骗……”
“不重要了。”
程亦寒打断她，冷峻的脸上满是不耐：“这次回来，我会和爷爷说清楚。”
阮欣瑶瞳孔一颤，心里满是不安：“说什么？”
程亦寒薄凉的眼盯着她，神色漠然：“你可以是同事，是妹妹，但绝不是爱人。”
心像被泡在冰冷的海水中，又酸又胀。
阮欣瑶浑身发僵：“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你说的会娶我……”
程亦寒眉头紧皱：“小时候的玩笑话而已。”
一句话，轻而易举的粉碎了支撑阮欣瑶多年追在他身后的动力。
阮欣瑶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缓了好久才继续朝食堂走去。
冷湖研究院食堂，人声鼎沸。
阮欣瑶没什么食欲，随便打了点菜，照常走进靠窗的角落里。
刚坐下，排队的地方传来一阵骚动。
“程副主任，怎么带着女朋友来吃食堂啊？”
“恭喜程副主任，留洋多年终于抱得美人归……”
阮欣瑶心口紧缩，抬头望去。
只见林俏娇羞的挽着程亦寒，男人的剑眉星目里盛满了笑意：“这些都是研究组的同事，以后我带你慢慢认识。”
似乎是默认了男女朋友的说法。
阮欣瑶收回视线，食不知味。
自己和程亦寒是结婚三年，无人知晓。
而林俏刚出现在院里，两人的关系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心像是被利刃划拉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鲜血淋漓。
她端起饭，默默起身回了设计室……
一整天，阮欣瑶都压抑的发慌。
桌上“天舟”的设计稿改了又改，始终不满意。
直到晚上，程亦寒的电话打来：“我在门口等你。”
一天的憋闷仿若一扫而光，阮欣瑶“嗯”了一声，放下工作，出门上车。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
半小时后，程家老宅渐渐出现在眼前。
停车时，程亦寒突然开口：“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阮欣瑶一愣。
还没回神，又听男人的声音传来：“林俏的事情，我会自己讲。”
见他深邃的瞳孔里流露出几分警告，阮欣瑶即使满心苦涩，却还是应下：“好。”
两人下车。
进门时，等候已久的程爷爷眼里闪过高兴：“快过来吃饭。”
“爷爷。”
阮欣瑶和程亦寒异口同声，接着在老爷子身边坐下。
程爷爷笑的合不拢嘴，连道两声好：“回来就好，之后你们小两口不用再异地，也趁早给我添个曾孙。”
程亦寒面无表情：“爷爷，我和欣瑶不合适做夫妻。”
阮欣瑶动作一滞，手里的瓷碗险些摔碎。
程爷爷面色骤沉：“你说什么？”
“我想离婚。”程亦寒语气坚定，“我们已经因为您的一己私欲捆在一起三年，这样的婚姻毫无意义。”
程爷爷满面怒容：“我看你是被那个叫林俏的迷昏了头！”
闻言，程亦寒也皱起了眉，话里尽是维护：“不关她的事。”
“啪！”
程爷爷重重将筷子砸在桌上：“不管你怎么想，我只认欣瑶这一个孙媳，只要老头子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离婚！”
桌上骤静，鸦雀无声。
阮欣瑶脸色苍白，心如刀绞。
她没想到程亦寒竟然会为了林俏，不惜顶撞程爷爷，也没想到“离婚”这两个字，他会说的这么轻松。
压抑的气氛逼得人喘不过气。
阮欣瑶看着两不退让的爷孙，尝试着开口：“爷爷……”
然而话没说完，程亦寒倏然起身离去。
“亦寒！”
阮欣瑶想要追上去，可看着程爷爷发白的面色，怕他发病，还是留了下来。
深夜。
她拿着手机，在床上辗转反侧。
指尖悬在程亦寒的电话上，迟迟按不下去。
这时，手机铃声兀的响起，是程亦寒！
阮欣瑶坐起，按下接听。
程亦寒清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林俏，留在冷湖。”
“三年前娶阮欣瑶已经是错误至极，我不想再错过你，一生都活在遗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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