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言不是薄母的孩子，她管不了，她只能来管管顾泽言。
只是在她的眼神下，顾泽言却半天都没有开口，只是低头吃着饭，面前那盘菜，几乎都被他吃了个干净。
几分钟后，顾泽言放下碗，起了身，道：“我吃饱了，先去忙了，您慢用。”
“阿言。”他闭口不答的模样，让薄母心里凉了半截，说，“你还没有回答妈的话。”
“我给不了您答案。”顾泽言背对着她，声音也没有半点波澜，说，“但我有分寸。”
薄母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直觉并不好，没确定给一个答复，多半是不好的结果。她的脸色有些白，坐在餐桌上，薄国山回来时，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薄国山疑惑的看了看她，道：“怎么大过年间，脸色还是这么不好看？”
薄母叹气说：“我要跟你说了，你也会大吃一惊。”
“又是哪家的八卦？”薄国山有些好笑道，“你们女人家，每天关注的，也就只有这点事情了。”
“我要告诉你，斯言喜欢雪瓷呢？”
薄国山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回过头去盯着薄母：“这话可不能乱说。斯言那孩子，不像是这么没分寸的人。”
“我也希望这是假的。”薄母叹气道，“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当年雪瓷喜欢的也是斯言，还追了斯言好几年。”
…
沈陌陌是在准备去接叶晨曦回来的路上，收到了顾泽言的信息。
他发的是一个项目的合同和信息，她随便扫了两眼，回复他：【可以跟我签？】
顾泽言回：【可以。】
沈陌陌说：【我有时间，再来找你。】
顾泽言那边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我妈是怎么知道，你和徐斯言的事情的？】
沈陌陌握着手机，也看着微信，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她索性把手机关了，车子在机场停了没一会儿，叶晨曦就出来了，给她带了很多特产，瓶瓶罐罐的，不少。
“雪瓷姐，新年好呀。”叶晨曦说，“我刚刚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
顾泽言的信息，她也没有回。
沈陌陌路上跟叶晨曦闲聊着，在她下车后，才拿起手机，给顾泽言一个字一个字的打着：【就当我，欠你五百万吧。我慢慢还你。】
那一天，他说，要么她一次买断他那一晚，给他五百万，要么就让他睡回去，洁身自好一点。
后半句的意思，明显带着示好的意味。
她选择还他五百万。
沈陌陌本身，也不想招惹上顾泽言这尊大佛。
她是需要跟顾泽言保持一定的联系，却还是没打算，跟顾泽言发展成正式关系。
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就没有顾泽言的任何回复了。
沈陌陌觉得按照顾泽言的性格，合同大概也会签给别人，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没过两天，顾泽言就打电话过来让她去签合同。
这会儿徐斯言的事情，正好触在薄母眉头上，她不打算在这时候去找顾泽言，是让助理代她去的，她想不是她本人，也许事情没那么容易，但是顾泽言也签了。
助理说，顾泽言十分干脆，问了沈陌陌在做什么，助理说忙，他就什么也没问，签了字。
沈陌陌原本可以把跟顾泽言的这段关系，把握得更巧妙一点，只是徐斯言横插这一脚，坏了她的打算。
不过徐斯言的性子，说是为她忍耐，她很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事设计出来，弄得人尽皆知，也不算是意料之外，当然，也是不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她跟顾泽言是没有以后的，这样一来，就有理由，不用以正当的关系相处了。
并且，一旦徐斯言说出口了，她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了。
徐斯言找到沈陌陌的时候，几乎是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说：“雪瓷，我妈松口了，以后你不用再担心她为难你。“
沈陌陌浅笑着收回手，说：“这样是不是可以证明，我拒绝你，跟你家里的态度完全没有关系？“
徐斯言诚恳说：“我知道你不再喜欢我，我同样说过，我会给你保证，改变家里的态度只是想让你看见我的决心。我只是打算重新追求你。”
沈陌陌温声细语说：“你追求那是你的事，但你要是动手动脚，你就是性骚扰。”
徐斯言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这事又被你利用了。”
原先他们的事，她怕这事薄母乍然知道，没搞清楚状况很难知道谁是主动的那方，一直低调处理，而现在薄母知道了，并且那天还是他缠着她的，薄母不会觉得她不检点，这种情况下让他俩过往公诸于世，对她最划算。而一旦薄母知道了，她就肆无忌惮敢提报警了。
“我说过的，雪瓷，你可以随便利用我。”徐斯言不动声色道，“我只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沈陌陌刚要说话，范起却走过来把她给拉开了，不太客气的说：“徐总，自重。“
徐斯言没有久留。
沈陌陌看了眼范起，他并不惊讶，显然是知道他们之前的事情的，小辈里面知道这事的，并不少。
“谢谢。“她说。
“顾泽言让我来给你送合同，并且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范起说，”他说，他不想要那五百万，让你行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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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范起不知道顾泽言让他带话的完整经过，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五百万的纠葛，但还是能够感觉出来，顾泽言是在示好。
沈陌陌的神情也有几分变化，她沉思着，不知道在斟酌什么。
“说实话，我还挺好奇，顾泽言怎么就愿意重新跟你合作了。”范起道。
毕竟一开始，顾泽言再怎么礼貌客套，在这件事情上，却并没有松口的打算。
沈陌陌没有解释，只是看了眼合同，抬眼看着范起，说：“你能不能也替我转告顾泽言，我觉得这个项目的条款还得谈谈。”
“当然可以。”范起道。
沈陌陌说：“你让他给我打电话吧，有时间，我让助理过去跟他谈后续。”
“怎么不自己过去？”
沈陌陌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薄母的态度，她也模糊的形容了个大概。
范起便心里有数了，这样一来，短时间内，再跟顾泽言见面，确实不太好。人家长辈心里多少觉得膈应。
沈陌陌没想到她这边前脚才让范起帮自己转告，后脚顾泽言就直接来了公司。他显然情绪没有那么愉悦，说：“什么事自己不来，就全部交给你助理了？”
他西装革履的，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冷。
沈陌陌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去给他接了一杯咖啡，说：“坐吧。”
顾泽言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对你提的价格不太满意。”沈陌陌温和的说，“顾泽言，虽然我想跟薄氏合作，也愿意给一个合理的价格，但是不代表，我不赚钱。前两天那一单还算合理，这一单真的不行。”
“你这一单白做，我才肯给你上一单，不然上一单也是免谈的事。”顾泽言公事公办道，“你想要合作，就得给我别人给不了的优惠。当然，你也可以不接第二单，但是就不会有之后的第三单，第四单。”
沈陌陌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