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展希按周义说的时间推算了一下，郑凛域儿子的年龄和裴烨桉是差不多的。
他曾经的猜测也在这一刻得到了认定。
顾展希：“我妈移植的那颗肾，应该就是他的。”
这回轮到周义愣住：“你说什么？”
顾展希这次把自己查到的事情都跟周义说了。
他现在需要一个人和他一起调查，周义了解郑家，了解郑凛叙，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詹语白那边即便防备也猜不到他，周义常年不在北城，也从不插手周家的事情。
昨天晚上周义就知道了一些詹语白和沐雨之间的过节。
周义对詹语白向来谈不上喜欢，他性子桀骜不羁又一身反骨，詹语白这种性子是他最看不上的那类人，特别是在她用手术的事情道德绑架之后。
也就是顾展希这种对感情无欲无求的人能接受这种事情。
周义当时还问过他为什么会同意，顾展希的回答是：“我无所谓。”
虽然周义一直觉得詹语白这个人心机深，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么良善，但在得知她和宿珉勾结在一起、取走别人的肾害死对方、甚至还有可能在以慈善的名义做人体实验的时候，周义还是免不了震惊一把。
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周义：“祸不及老人和孩子，她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牢底坐穿都不够。”
顾展希没说话。
周义：“你有证据了？”
顾展希：“上次去跟了一下福利院的人，没什么收获。”
周义：“这种事情他们肯定做得隐蔽，再说了，詹语白要在你面前维持人设，必定得留一手。”
顾展希再次沉默。
周义：“你和她订婚也是计划之一？我说呢，之前提这事你一直不给明确答复，这次这么果断把日子定下来了。”
顾展希：“结束你去我那一趟，我把手头的资料给你。”
——
顾展希和周义回去的时候，包厢里正在打牌。
沐雨拿着牌，原野坐在她身边指挥，他说什么沐雨就听什么。
原野：“出这个，这招叫田忌赛马。”
沐雨按原野教的办法出牌，很轻松就赢了一局，喜不自胜。
她捧着筹码笑得眼睛都弯了：“我赢了诶，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
原野：“还打么？有我在不会让你输。”
这句话传到顾展希的耳朵里，他只觉得十分刺耳。
顾展希走到徐斯衍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徐斯衍起来把位置让给顾展希。
于是这次牌局成了顾展希、沐雨和燕北三个人的对决。
沐雨瞄了一眼对面的顾展希，狗东西面无表情地摸着牌，还真有点赌神的意思。
沐雨打牌是个菜鸟，她只知道规则，毫无技巧可言。
沐雨小声问原野：“能赢么？”
原野：“能，你听我的。”
沐雨听着原野的要求出牌，两人全程都在咬耳朵。
但最后还是输了。
“王炸。”顾展希扔出最后两张牌，宣告了这一局的结束。
第163回被人玩了
沐雨：“……”
她看着自己手里还剩的十张牌，有点怀疑人生了。
她明明就是按原野的要求出牌的啊！
沐雨是个输不起的，这次还叫了加倍，刚才赢的筹码都要交给顾展希了，她一脸的不爽，憋着嘴半天不说话，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燕北已经把筹码都交给顾展希了，沐雨这边还没动静。
徐斯衍：“你输了。”
沐雨抬起头来朝他看过去，没说话，狠狠瞪他一眼。
输了就输了，要他来提醒啊，他和顾展希真是卧龙凤雏，没一个招人待见的。
“不玩了。”沐雨把筹码推给顾展希，不想继续了。
顾展希：“输不起么？”
沐雨没想到顾展希会说话，而且还是这种轻蔑又挑衅的口吻。
摆明了瞧不起她。
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让沐雨的不满积累到一定程度了，狗东西在床上赢了她就算了，牌桌上也得跟她争个输赢。
“谁说我输不起了？”沐雨胜负欲一下就上来了：“继续玩，我一定会赢的。”
顾展希：“随你便。”
沐雨又摸了一把牌，每次出牌都气势汹汹的，手掌拍桌子都拍红了。
但虚张声势并没有让她赢下来，连着打了四局都输了，手边的筹码输没了不说还倒欠了顾展希一堆。
沐雨越想越气，最后直接跑路不打了。
付晓芝忍不了沐雨被顾展希这么欺负，马上接上她的位置：“草，老娘来打，就不信干不死你。”
顾展希从容不迫地摸着牌，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谁都能看出来他心情不错。
周义揉了一下眉心，感觉有点头疼。
把人欺负成这样，真有他的。
——
沐雨一个人到了酒店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手里端了杯咖啡。
坐下没多久，郑凛叙来了电话。
沐雨和他聊了几句，之后电话就被三三接过去了。
和三三聊了几分钟，沐雨的心情得到了治愈，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忙着和三三说话，沐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栏杆后面的徐斯衍。
徐斯衍在这里站了已经快五分钟了，沐雨下楼后不久他就跟着过来了。
他看到她坐在了长椅上，一开始还是气呼呼的表情，后来接了个电话就开始笑。
没心没肺，像个孩子。
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镀了一层光圈，她穿着白色的毛衣，清纯又性感。
——
聚会是下午散场的，沐雨是和付晓芝一起走的。
两人回到相府别墅以后，沐雨马上把礼物送给了付晓芝，付晓芝开心得不行，抱着沐雨亲了几口。
付晓芝晚上直接在相府别墅过夜了，沐雨跟她一张床睡的。
临睡前，抱着手机的付晓芝忽然骂了一句脏话。
沐雨：“怎么了？”
付晓芝：“被詹语白的朋友圈恶心到了。”
付晓芝把手机递过来，沐雨凑上去看了一眼，朋友圈是五分钟前发的。
【詹语白：孩子们永远是未来的希望，希望你们健康成长。】
下面是几张她在小镇福利院陪孩子们过年的照片，还有一张大合影。
最讽刺的是，沐雨看到顾展希给她点赞了。
发了不到五分钟就点赞，速度真够快的。
付晓芝也被恶心到了：“草，我他妈现在越来越觉得周四傻逼。”
“詹语白做慈善根本不是真心喜欢这些孩子，你看她那个虚伪的眼神，媒体是瞎子么这都能闭眼吹！”付晓芝狠狠翻个白眼。
沐雨再次看向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其中一张是詹语白蹲下来搭着一个孩子的肩膀说话的。
她的眼神温柔含笑，沐雨却看得头皮发麻。
沐雨攥住了被角。
如果郑凛叙的猜测是真，这些年，有多少无辜的孩子死在詹语白手下？
她真的该死。
——
散场后，周义随顾展希到了御水湾，兄弟两人一起到了书房。
周义看到顾展希拿出那一厚摞的资料和手写的线索链条的时候，瞠目结舌。
他知道顾展希对这件事情查得用心，但没想到这么用心。
周义把那张对开的纸展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手写文字和箭头，揶揄了一句：“你当初不去考警校真是可惜了，这水准堪比刑警破案。”
顾展希没有在意周义的调侃，从一摞文件里熟练地抽出裴烨桉的资料扔给他。
周义拿起来迅速浏览了一次，看到血型那一栏的时候，笑了。
“你现在不用怀疑了，他绝对是郑家的人。”
顾展希：“嗯？”
周义：“郑凛叙也是rh阴性血，郑家好几个熊猫血。”
顾展希：“你连郑凛叙的血型都知道？”
周义对郑凛叙的了解超乎他的想象了，即便是老熟人也很少会对彼此的血型熟悉。
周义：“有个人每天在你耳边念叨，你也会记得。”
顾展希：“谁？”
周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冷笑了一声，继续翻着顾展希给他的资料。
线索链条很庞杂，即便是顾展希用了对开的纸画出来了，也需要一定时间来消化。
周义看完以后问顾展希：“你赞助了宿珉的实验室？”
顾展希：“嗯。”
周义：“需要我做什么？”
顾展希：“我派人跟踪了宿珉一阵，他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国内实验室的项目很干净。”
“先查福利院。”顾展希的思路很清晰。
周义认真地听完了顾展希的计划，更加觉得他不去做刑警可惜了。
周义：“沐雨知道你查这些么？”
顾展希没回答。
周义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答案：“她什么都不知道？”
“连你查出她身份的事情都不知道？”问到这里的时候周义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和郑家那个小少爷是什么关系？”
顾展希直接从文件里抽出一张照片扔给周义。
那张照片就是蓝天福利院墙上的合影。
周义看完照片上举止亲昵的两个人之后，又一次看向顾展希。
然后什么都明白了。
沐雨接近顾展希，从一开始就是设好了的局。
不是因为喜欢顾展希，而是想通过他来报复詹语白。
换句话说，沐雨勾的就是詹语白的未婚夫，这个人是顾展希还是别人，都没那么重要。
顾展希人生中第一次动感情，结果被人玩了。
周义：“他俩是一对？”
顾展希：“不知道。”
周义：“你没查？”
顾展希：“资料里显示是兄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