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能多看一眼,含泪转身离去。
落荒而逃!
墨北骁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此刻的自己。
她茫然失神的走在大街上,身旁路人行色匆匆,路中车流鸣笛交错嗡响……
墨北骁怔怔望着那亮起的红灯,恍然想起一句老话: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有些人,一转身就成了永远。
从此以后,柳纭澜将和她再无关系,往后几十年都只有她和他,再无他们。
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下来。
回过神,墨北骁才发现自己竟回到了老宅。
看着屋内亮起的暖灯,她犹豫了片刻便走进家门。
黎父黎母看见她,脸上没有惊讶,只是说:“去洗手,准备吃饭。”
语气仿佛她从未离开过家一样。
黎家家规,食不言寝不语。
安静地吃完晚饭,一家人在客厅坐下,黎母才开口问:“离离,你和敬怀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你们结婚,你跟我说的明明是你们互相喜欢。”
墨北骁身形一顿,缓缓敛下眼帘,心底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坦白。
“爸,妈,其实……其实一直都是我单恋柳纭澜,他对我只是友情。”
这话说出来,她松了口气,好像一直压在心里的大石也不见了。
黎父黎母则有些讶异,但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两位老人相视了一眼,黎父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离了也好。那明天敬怀的婚礼,你还去吗?”
墨北骁沉默了瞬,摇了摇头:“不了。”
黎母伸手握住墨北骁的手:“不去就不去吧,那现在你和敬怀离婚了,要不要搬回家住?你的房间保姆一直都有打扫。”
墨北骁心中一暖,鼻尖不禁有些泛酸。
果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家都是最温暖的港湾。
但墨北骁还是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们就别担心我了。倒是你们,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身体。”
她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哽咽。
黎父黎母直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但这异样的感觉转瞬即逝,并不清晰。
他们又和墨北骁多交代了两句,才送她离开。
夜风凉凉,墨北骁站在黑暗中,留恋地多看了几眼这个温暖的家。
然后坐进了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第三人民医院。”
帝都第三人民医院。
病房里,护士帮墨北骁安排好住院事宜。
看着一个人站在窗边的墨北骁,她关切问:“你家人呢,不来陪你?”
墨北骁摇了摇头,语气轻而淡:“我一个人没关系。”
想起父母斑白的双鬓,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他们。
护士见状没再多问,嘱咐了两句关于胃癌手术的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门被关上,墨北骁拿起手机给最信任的同事打了个电话,将明天柳纭澜的婚礼全权交给了她:“婚礼流程我都已经检查过了,应该不会出问题,但还是要麻烦你盯着……谢谢。”
电话那头,同事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墨北骁呼出长长一口气,望着窗外浓稠的黑夜,内心一片凄凉。
因为没有按时接受治疗,医生说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百分之二十。
墨北骁想到这,拿过一旁桌子上的纸笔,写下了给父母的一封遗书。
落笔几字,墨北骁鼻间发酸,眼眶发烫。
说让父母好好照顾身体的是自己,可到头来让他们伤心的也是她。
还有柳纭澜……
如果她真的离去,他应该也会难过吧!
恍神间,手机突然响起,拿起看竟是柳纭澜。
墨北骁心底一震,看着不断闪烁的名字,竟然有些不敢接起。
时间一点点过去,像是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刀。
就在快要挂断的前一秒,墨北骁终究还是无法抗拒心里的悸动,接起了电话:“敬怀,怎么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出口时却连呼吸都在发颤。
电话那头,柳纭澜似乎毫无察觉:“你明天会来参加婚礼吗?”
提到婚礼,墨北骁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想起今天更衣室里顾雪琳的示威,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胆小,也很懦弱。
相比起无声的失去,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眼眶滚烫,墨北骁垂眸掩下泪水:“我去不去,重要吗?”
她以为柳纭澜会否认,毕竟从爱上顾雪琳那一刻起,他就在不断的拒绝和远离。
下一秒,柳纭澜的话却出乎她意料:“重要。”他没有半点迟疑。
墨北骁一怔,本来死寂冰冷的心在这瞬间似乎活了过来。
但紧接着,就听他说:“你是我二十几年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