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耗下去得不到有用的回答,温澜起身开门离开了会议室。
傅氏大楼外,一辆黑色的宾利车静静地停在一旁,车窗中映出男人冷峻严肃的面庞,捏着手中还没燃尽的香烟,盯着从傅氏大楼中快步走出来的女人。
“贺总,我们要跟上去吗?”
“不用。”
江诚有些搞不懂贺栩的心思,以贺氏的实力如果真的想要对付温家只需要稍稍动手就行,之前贺栩让他们连着赶了很久的班,就为了能直接达到目的,不用和唐小姐结婚,他还以为他老板这是开窍了,没想到温霆这边一回来,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等到温澜逐渐消失在人流中,贺栩才冷声道:“回公司。”
江诚不敢多问,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刚回碧幽院,门口的人又帮她签收了一个快递。
这次的寄件人不一样,但还是陌生的名字。
里面是一张纸条。
“温澜,很好奇我是谁吧,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故友,有时间的话出来见一面,明天中午,罗晟餐厅。”
又是罗晟餐厅。
这个人知道她住在哪里,就一定也会知道她和谁住在一起。
用快递的方式就说明他完全不会害怕打开快递的人是贺栩,又或者说,他就希望贺栩看到他寄过来的药。
晚上,温澜早早地躺在了床上。
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让她难以喘息,外面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到几点她已经不知道了,总之床的另一侧一直都没有动静。
温澜坐了起来。
卧室的灯忽然被打开。
她的眼睛难以适应刺眼的灯光,又加上惊吓,她立即坐直身子,奋力睁开眼睛。
贺栩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那一瞬间,害怕和无措涌上心头,她捏紧了被子。
“贺栩?”
男人没有回应她,还是站在门口,冷冷地盯着她。
温澜颤抖着掀开被子,下一秒,动作被男人的声音打断。
“温澜。”
她转头看向他。
“你今天去哪了?”
温澜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就是刺骨的寒意。
“我…我去了傅氏。”
贺栩向她逼近:“去傅氏做什么?”
温澜坐在床沿,赤脚贴在地上,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身体不住地颤抖。
“我…”她不知道要编出什么样的谎言才能让他满意。
她低眸对上他的眼睛。
几乎在一瞬间,贺栩已经走到了她的对面,身上还是早晨走时穿的西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在等你的回答。”他蹲下,几乎与她平视,轻轻剐蹭着她的小脸,“说不出来吗?”
温澜感觉自己被逼到了死角,对于贺栩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向后躲避。
她的反应被男人捕捉到。
那只大掌瞬间捏住了她的脸,将她按在床上,他的眸子腥红得可怕:“几年前你父亲就利用你如愿以偿地达到目的,怎么,几年后,你还想做这个帮凶?”
温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贺栩?我没有。”
“没有?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什么去找傅时宴。”
温澜不住的摇头,泪水也顺着脸颊两侧滑落,沾染了男人的手指。
“我找他是有别的事情…还有…还有你说的当年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情,你相信我。”
贺栩哑声失笑:“相信你?我给过你很多次信任,而你呢?”
温澜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的小手胡乱地抓着贺栩的手臂,脑中的疼痛感又再次袭来,贺栩后面说的话她只是听见,却没办法再作出回应。
“贺栩…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帮过温家。”
她只记得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脸上的挤压感在某一刻消失,随后就是男人摔门而出的声音。
头痛的感觉让她几近失去理智,她蜷缩起来,紧紧抱着怀中还有点温度的被子,不住地呢喃着。
“我没有…”
她不明白贺栩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明明她从来都没想过背叛贺家,背叛他。
冷风顺着她身体上的无数个伤口,逐渐吞噬着她最后的清醒。
再醒来时,已经是清晨了。
被她抓得乱糟糟的床没人动过。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泪痕布满了整个脸,她照镜子的时候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但她不嫌弃这个自己,因为这个是真实的她。
第57章 失控
温澜想起了和那个人的约定。
她没怎么收拾自己,带着满脸的憔悴与疲惫去了约定的地点。
侍者带着她去了包厢。
推门进去,已经入座的人冲她甜甜地笑着:“温澜,好久不见。”
温澜并不是那么意外,很早之前她就已经猜到唐梓芸回来了,并且也从周泽那里得到了证实。
只是没有亲眼见过。
温澜怔了一秒,扯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你还是没怎么变,”她的笑意不达眼底,“难怪阿栩对你还是这么在意。”
“温小姐回来的很是时候,刚好可以见证你姐姐和他的婚礼。”
她抿了一口面前的茶:“说你可怜吧,你也怀了阿栩的孩子,说你不可怜吧,熬了这么多年,早最后也没有成为贺夫人。”
“你今天叫我来就是想说这个。”
“叙叙旧嘛,当年在国外那会儿,有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温澜没什么耐心,对于她说的那些也毫不关心。
“那药是你寄来的?”
“对呀,”她伸手看自己刚刚做的美甲,满意极了,“我怕你买不到。”
温澜不说话了。
唐梓芸抬眸看了她一眼:“吃不吃是你的事,我反正帮你到这儿了,对了,那个药必须要在怀孕四十九天以内用,你可得尽快了。”
“你和傅时宴怎么认识的?”
“傅时宴?谁啊?我不认识哎。”
她的表情故作浮夸,表面上这样说,实际和承认了没什么区别。
温澜起身,还算礼貌地笑着:“温小姐,除了这些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我先走了。”
“等等,”唐梓芸叫住了她,“改天和你说说我和阿栩在国外的事情,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她没有回头地离开了。
唐梓芸喜欢贺栩当初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追随贺栩出国后的事情温澜无从了解,现在哪怕就是他们曾经在一起过,也都和温澜没关系了。
后来的几天,贺栩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联系。
贺栩也不再管她的行踪。
偌大的碧幽院只有她和滚滚。
如果没有滚滚,这样的日子会让她更加窒息。
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着床头的柜子发呆,她时常会将那盒药和孕检单子上的小图放在一起。
左手是了断,右手是希望。
一个平常的清晨,还是拿着两样东西出神,身旁的滚滚不见了踪影。
起初她没有注意到,后来她发现以后叫它,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掀开帘子,院中的角落一扫而尽,还是没有滚滚的身影。
忽然一种不好的感受冲上来,她草草地将手中的东西塞到了柜子里,慌张下楼,不断地呼唤着它的名字。
大门是开着的,自从贺栩离开的那晚起,碧幽院门口的人也都没有了,她根本无从询问滚滚的行踪。
她撑着伞走了好久,沿着碧幽院外面的每条路大声叫着它的名字。
没有任何回应。
走到后面,她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裤子和鞋子全都湿透了,手脚也因为雨水潮湿而变得冰凉。
靠在路边的一棵树,她拿出了手机,找到贺栩的电话,犹豫了一下点了下去。
无人接听。
她又点了第二次。
这次很快就通了。
“温澜?”
是唐梓媛的声音。
她的瞬间跌入了谷底,确认打过去的是贺栩的号码。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我们还有一周就办婚礼了,我在他身边很不合理吗?倒是你温澜,贺栩都不管你了,还贴上来,果然是没了男人就不能活呀。”
温澜立即挂断了电话。
她没了力气,顺着依靠着的树滑了下去,坐在了路边。
果然最可笑的是她,总是对他还抱有幻想。
从那晚就该明白,就连贺栩回国后找她,她以为他们相爱的过往,都是假的。
他怀疑她是帮凶,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给她沉沦的机会,又狠狠地将她撕碎。
温澜像发疯了一般坐在地上狂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身子,泪水掺杂着雨水在她的脸上疯狂侵占。
过路的人都以为她是疯子,躲得远远的。
贺氏。
贺栩从会议室出来,看到了站在他的办公室里的唐梓媛,周身的冷气瞬间变得比刚刚开会时还重。
“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和你聊一聊婚礼的相关事宜。”
贺栩扯了扯领结,将文件扔在了桌子上。
唐梓媛自然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我父亲的伤还没好,可能就不能去了,还有我妹妹回来了,我记得你们是认识的。”
贺栩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捏着眉心。
唐梓媛又叫了他一声。
他倏地睁开眸子,目光凌厉:“没了?”
她摇了摇头。
一声冷哼,贺栩直起身打开了手头的文件夹,看也没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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