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里,冷婉直接背着药篓下车。
傅九澜赶车去找地方卖肉,她也不急着找药铺,背着装药材的小背篓,四下观察转悠起来。
先前在医药空间给自己肚子里做了B超。
冷婉估摸着大概再有将近四个多月生产。
医药空间里有不少炫娃狂魔同事,为自家孩子专门研究的全营养奶粉,以及尿不湿等各种母婴用品。
但她看见过同事生娃带孩子,也是一项耗时耗力的活,到时傅九澜走了,她一个人怕是难得分心挣钱,所以要在这仅有的几个月,多发展几项挣钱的项目,最好能尽快让钱生钱。
观察了一圈,在这小小县城,最挣钱的就是开酒楼和开医馆的。
酒楼投资大,消耗人,她可以先从小成本的一些特色小吃做起。
她家里留了一副猪下水,忙完回家再另行计划。
倒是这个开医馆,她现在就可以去找人合作。
小县城一共就那一亩三分地,约莫半个时辰便转到了头。
冷婉买了一些街边随处可见的零嘴吃食,挨个掰下来尝了一口,味同嚼蜡,倒是因为有孕在身,最后买的一串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吃的意犹未尽。
不过孕妇不能吃山楂,就算是孕中期胎儿已经成型,也得适可而止,只吃了三个小山楂球就停下了。
她一边走,一边用之前从冷家人手里诓的几两银子买买买。
大多东西都只吃了一口,正打算停下将手里的一些个吃食打包装进背后的背篓,扭头看见路边的小乞丐盯着她手里的东西流口水。
她试探着递出去,小乞丐冲上来在她手里的一堆东西里扫了一圈,伸手抓起一个掰了一小个缺口的肉包子跑走了。
冷婉视线远远跟着他躲进一个墙角,却见他并没有急着吃,反而将包子外面一层牛皮纸小心包好,揣进怀里。
倒是个不贪多的孩子。
把其余的食物包裹好丢到背后的背篓里,这时候她人也到了县里最大的医馆。
知道这个是最大的医馆,当然是因为这家装潢在这条街上最气派,人来人往堪比酒楼的人气,把斜对面的一家门面也不算小的医馆衬得真是门可罗雀。
“掌柜的,你这里收药材吗?”
守着柜台的中年掌柜,斜着眼睛睨了眼从头到脚身上衣物不值几个铜板的冷婉,眼皮都没抬地拨打着算盘,冷哼道:“收是收,但也不是什么药都收。比如你筐里的这些,就收不了。”
这边掌柜的狗眼看人低,冷婉面色不变,语出惊人,“那你们缺坐堂郎中吗?”
掌柜的掏掏耳朵,“你说谁来?”
冷婉指着自己鼻子,“我。”
掌柜的直接气笑了,“去去去,你瞅瞅我家这门头上的招牌,我堂堂福寿堂坐诊的都是县城最有名的老郎中,你个小女子有这闲功夫回家绣花去。”
冷婉来之前想过这个时代对女人当大夫的排斥。
但是没想到连个试用机会都没有,就直接一杆子打翻,当她是开玩笑地赶人。
“快!快救人!”
医馆门口,一个青衣小厮面色焦急地赶着快马下车,进馆拉起正堂正给人号脉的白胡子老郎中往车上塞。
“我家小少爷途径此处,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快要憋死了!”
小厮车帘子一撩,众人就见马车车板上铺陈着的华贵锦缎上,躺着一个身形瘦小的小小少年,乍一看约莫六七岁的年纪,脸面已经憋得青紫,时不时传来“嘶哈”拉肺的艰难喘息声。
老郎中一瞅这马车处处华贵,顿时眼睛一亮,解开小少年的衣领外衫,松开领口方便透气,号脉检查一番后,拧眉摸着胡须思索片刻道:“你们小公子不是云亭县人吧?平时日子过的养尊处优,应该是路过此地,时节不适,水土不服,所以引起了过敏性哮喘,我给开几幅药,回去一日一副分三顿服下,不日便见好了。”
“可我们小公子马上就要憋死了,还能等到药煎好吗?”
“你个赶马车夫看病还是我看病?这云亭县我接诊过的病人没有数千也有一万,回去吃药,不日见好。你若信不过老夫,就自去别处求医!”
老郎中说着,转身甩了袖子下车,对掌柜地怒气涛涛使了个眼色,“郎中最忌他人质疑医术,这病人老夫不治了。”
“啊,李郎中是我们福寿堂最好的大夫,你们不信他,那就赎我们福寿堂不接诊了,二位走好。”
“你,你们!”小厮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嘴快问了一句,就被拒诊了。
一路上他问过这里是安亭县最大最好的医馆。
若是被拒诊了,他们小少爷真的要憋死过去了!
“大夫别走啊,掌柜的我没别的意思,我们小少爷耽搁不及了,请您想个快速的法子先让他喘过这口气啊!”
“什么快速法子,你个外行懂个屁!哮喘病治疗本就不是一日之功,这小少爷不过看着喘的吓人,死不了。”
“啊,车上的孩子憋死了,没动静了!!!”
旁边看热闹的路人指着车厢里的小少爷,惊呼出声。
老郎中听闻脚下一个急刹车,回头看了一眼,又硬生生往里走,“人不是死在我们福寿堂的,你们可别想赖着我们。”
掌柜的连连摆手应和,“对对,人是自己死在车上的,跟我们福寿堂可没关系。”
“我看你们这个福寿堂,该叫负寿堂,谁来谁死的快!”
冷婉看不下去,丢掉背上的背篓,单手撑着马车边沿,拖着沉重的身子跳上去。
翻开少年眼皮查看一下,撕开胸前衣服摸索检查后,扭头对小厮命令道:“不想让你们小少爷就此丧命,拉下帘子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女,女大夫?”
小厮傻愣愣地看着冷婉不动。
“瞧不起女人?谁不是女人生的?天下最老大难的生孩子鬼门关女人都能闯过,会医术当大夫怎么就不行了?老实在外面守着!”
“是!”
冷婉一身气势霸道冷然,比小厮在京都见过的大官还震慑人,吓得肝儿一颤,下意识听令转身,站的标枪似的,乖乖守门。
瞧着车门紧闭,冷婉不再犹豫,立即从医药空间里取出注射器等物进行急救。
眼前少年面色涨得青紫,双目紧闭,呼吸短促呜咽。
乍看像是哮喘,但仔细辩证,乃是急性气胸。
只要排除胸腔摸内的气体,便可解救。
这若是放在普通郎中手里,可能就真的因为误诊,失去了最佳救治时间。
碰到冷婉这个现代来的特工军医,就算是小少年命大。
针头拔出来时,眉目精致的小少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冷婉握着注射器,细长的针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一双清亮好看的眸子与小少年对了个正着,正想着如何糊弄过去。
“仙女姐姐……”
小少年稚嫩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他只隐隐约约地看到一双好看温柔的眼睛,想着应该是娘亲说的能给人带来好运的仙女,否则他怎么一点也不痛了呢。
迷迷糊糊中,小少年攥住仙女姐姐衣角,放心地昏睡过去。
冷婉眨了眨眼,就觉得挺乖的。
还省了她不少事。
搭脉见这小少年呼吸平稳,冷婉知道这急症是治好了。
只是还得再观察几天,吃点药调理好身子。
福寿堂掌柜的见那青衣小厮当真让个女人进去医治,不由得冷声嘲讽:“让一个乡下丫头救人,你怕不是就等着给你家小少爷收尸吧!”
“你,你这郎中见死不救,还咒我家小少爷死,医者仁心,你,你丧良心!”
“你们少爷人都死了,还救什么?怕不是哪家医馆派来故意坏老夫和福寿堂名声的!”
老郎中可不觉得那呼吸不上来憋死过去的小少爷能有救。
探头看了眼紧闭的马车,吹着胡子瞪眼道:“人死透了还救什么救?你们怕不是对家故意来整老夫和福寿堂的!滚滚滚!少带着一个私人挡在我们医馆门口惹晦气!”
青衣小厮也不知刚刚那女人能不能救她家小少爷,但这掌柜的和老郎中左一句他家少爷没救了,右一句他家少爷死透了……
小厮年级也不过刚十几岁出头,当下气的眼睛通红,拳头攥得紧紧的,“你再敢诅咒我家少爷,我,我和你拼了!”
“你家小少爷死了,还非赖在我们医馆不走,还想打人不成?”
掌柜的见此和老郎中站在一起,招呼店里几位伙计,“来人,给我把他们连人带马车一块赶走!”
“住手!马车里正在救人,你们福寿堂就算见死不救,也不能捣乱不让旁人救治这个少年人吧?!”
掌柜和老郎中定睛一看,是对面济安堂医馆老板,也是他们福寿堂老板的亲弟弟。
兄弟俩当年分家时候就闹过一场,之后两人医馆开在主街正对面,济安堂处处被他们福寿堂压上一头。
如今还有胆子替旁人撑腰?
“你们济安堂连个正经郎中都没有,如何判断这小丫头就能把人救醒?她不会跟你们济安堂一样,穷到头了,妄想在死人身上折腾挣出几个银两来?”
“谁说人死了?他这不活的好好的!”
老郎中的冷言冷语还没说完,车门就被收拾好手术痕迹的冷婉从里面猛得推开了。
犀利的眼眸轻飘飘地从老郎中身上划过,勾着嘴角冷笑道:“庸医无用,莫怪他人有能。老郎中若不信,大可号脉查看少年是否已经救过来了!”
“不可能!”
“车里的小子明明已经死过去了,华佗在世也不能让人起死回生!”
老郎中自诩安亭县最厉害的大夫,他都没办法救治的病症,不信一个乡野丫头能把死人救活。
当下一身老骨头竟也灵活的跳上马车,不信邪地号起了小少年的脉。
“竟然真的活过来了??”
“少年方才不过是急性气胸,暂时休克过去,只要及时排除胸腔摸的气体,便可恢复。”
“小少爷真的有呼吸了!”
早在外面等的心焦的小厮也跟老郎中跳上车。
摸到自家小少爷平稳地鼻息,转头跪在马车上,朝着冷婉连磕了三个响头。
“我先代小少爷谢过姑娘大恩大德!姑娘菩萨心肠,妙手医术犹如在世华佗,实在太厉害了!”
马车门敞开着。
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人,自然也看见车里锦衣华服的小少爷胸口起伏平缓,面色也恢复了正常。
他们一个个可是亲眼看到小少爷没气死了的。
这姑娘进了马车不过一刻钟的功夫,竟然就让人起死回生了!
难不成真是在世华佗,救世仙女不成?!
连李朗中都治不好的症状,到了这位姑娘手里瞬间就好了。
顿时所有人都目光放亮地看着冷婉。
“姑娘医术高超,人美心善,当真是活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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