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姜骁冷冽的目光刺的池晚听脸色发白。
曹明华眼见事态不好,一溜烟跑没影了。
路上只剩池晚听和姜骁,男人冷冽的威压比早上的霜还冷。
顶着威压,池晚听试探着扯住男人的胳膊,解释:“志刚,你别听曹明华胡说……”
不料,程姜骁却后退一步,淡漠斥责:“离我远点。”
这嫌弃,刺得池晚听又委屈又难堪。
她干脆豁出去,一把扯破自己的衣领,挡在男人的面前:“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你不信,可以亲自检查!”
话落,衣领被拉的更下,余晖中,精致锁骨下莹白的一片像是渡上了层暖光,眼见沟壑春光都要露出来——
“住手!”
男人沉哑的低吼让池晚听浑身一怔。
下一秒,姜骁脱下自己的外套,迅速盖到池晚听身上:“青天白日的,你不嫌丢人?”
她一哽,眼泪情不自禁湿了眼眶。
他连解释都不听,不这样,那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女人水润的眼眸溢满委屈,仿佛一碰就碎。
不知怎么,姜骁心头莫名一软,扭开头吞咽了下喉结,冷道:“回家。”
池晚听愣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他已经往家走去,连忙跟上。
捏着身上的外套袖口,她犹豫了半晌才轻声问:“你是来接我的吗?”
“去公社打电话,路过。”
姜骁目不斜视,恢复以往的冷漠。
池晚听垂眸,眼中划过抹失落。
果然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姜骁不喜欢她,甚至称得上是厌恶,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接受她,关心她?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
直到进了家门,池晚听终于鼓起勇气,朝那挺拔的背影开口:“既然我已经嫁给你,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人,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一点,我会照顾好妈,照顾好这个家。”
姜骁步伐一滞,没有回头:“但愿你言出必行。”
厨房门又关上,但池晚听的心里却有了一丝期盼。
他总算是松口了,那只要自己坚持下去,让姜骁看到自己的好,他会不会也愿意跟她过一辈子?
次日。
下了一夜的雨,冷意加剧。
池晚听刚从屋里出来,便听见吴秀芳喊了声:“志刚,我去山上采点木耳,你把屋顶的瓦翻翻,有点漏水了。”
听了这话,她忙拎起墙边的竹篮:“妈,我跟你一块去。”
婆婆腿脚不好,自己跟上去也能照顾,也顺便采点草药给父亲治伤。
吴秀芳皱了下眉,但也什么也没说。
两人出了门,一路往山上走。
每年年终分粮,许多人家分的粮食都不够,所以很多人在农闲时上山采山货。
池晚听放眼望去,平时冷清的树林三三两两都是人。
唐婉艳也在,一边摘菌一边跟人聊天。
吴秀芳避开地上的树枝,嘴里念叨着:“下雨天不用挣工分,你不留在家跟志刚培养感情生娃,跟我个老太婆出来做什么……”
池晚听当做没听见,只一门心思采木耳。
两小时后,两人一路采到半山腰,都也有些饿。
池晚听把路上摘的野山楂,递给吴秀芳:“妈,我尝过,已经熟透了,不酸。”
吴秀芳接过,一个个往嘴里塞:“是挺甜,留点回去给志刚。”
“好。”
池晚听笑了笑,正要把山楂转进竹筐,却见吴秀芳突然脸色青紫的倒在地上,双手掐着脖子,整个人都喘不过气。
“妈!”
池晚听急的扔掉竹篮,蹲身将人扶在怀里。
才惊觉她是被山楂核卡住了!
这时,不远处的唐婉艳突然高声叫嚷:“快来人啊!池晚听给我表姑吃了有毒的东西,她要害死我表姑啊!”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有人直接叫道:“快去喊人,知青杀人了!”
池晚听也来不及解释,直接将吴秀芳抱了起来,用父亲教过的海姆立克急救法救人。
众人不知道她在救人,纷纷被她抨击吴秀芳肚子的动作吓住了。
唐婉艳扯着嗓子叱骂:“池晚听,你要把表姑勒死吗!”
池晚听对她的质问充耳不闻,只握拳一下下抵着吴秀芳,急速救人。
冷汗顺着她的脸滑落,直到吴秀芳咳了一声,一颗小指尖大小的核被吐了出来,她也精疲力尽,跟着吴秀芳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狠狠攥住了池晚听的手腕。
她一扭头,直撞姜骁冷硬的眸子!
第7章
男人深渊般的眼神刺的池晚听一个激灵。
下一瞬,姜骁就甩开她,抱起吴秀芳:“这就是你说的‘照顾’?”
池晚听心猛地一揪,忙说:“你别听被人胡说,我用的是海姆立克急救法,是在救……”
“别过来。”
姜骁冷眼一瞥,眸中的杀气宛如实质。
这目光,池晚听上辈子也见过,然后,她就被仍进了牢房,足足关了三十年。
双腿顿如灌了铅,难以动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远去。
身后还传来唐婉艳的讥讽。
“之前推我下水,现在又给表姑下毒,池晚听,你就是个害人精!你等着吧,志刚哥一定会跟你离婚,说不定还要把你送去牢里!”
这话如巨石重重压在池晚听胸口,四周鄙夷谴责的目光跟上辈子一样,可她这次明明是为了救人。
为什么结局还是这样?
她再也待不下去,捏紧了手,狼狈离开。
另一边,公社卫生院。
姜骁才把吴秀芳放在病床上,她就醒了。
大夫过来做了个检查,松口气:“没什么大事,就是被呛住了,幸好东西吐出来了,要不然会窒息身亡的。”
吴秀芳也终于缓过气来,着急拉着姜骁:“是苒苒救的我!刚才我是被卡的说不了话,可意识很清楚,你赶紧去找苒苒道歉,你误会她了!”
听了这话,姜骁愣住了。
而另一边,踩着泥泞的山路,池晚听去了程家老房子。
刚进门,就看见父亲正看着用报纸包住封面的书。
听见脚步声,他手一抖,下意识把书藏在身后。
抬头见是她,才松了口气:“是苒苒啊。”
池晚听眼眶一酸,默默走上前。
她一眼就认出来,父亲手里的书是母亲去世前送给父亲的,九年前家里所有的书都被搜出去烧了,父亲是拼了这条命藏下它。
望着父亲沧桑的脸,她止不住哽咽:“爸,我让你操心了,妈去世的早,你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可我不仅不能让你享福,还……”
上辈子的记忆再次翻涌,自责和愧疚压得她险些落泪。
乔岩也红了眼,却还是轻声安慰:“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爸就满足了。”
“这次多亏了志刚救了我,他是一个负责人有担当的男人,你以后要跟他好好过日子,不要为我担心……”
池晚听喉间一哽,含泪靠在父亲肩上。
姜骁确实负责,只不过,她却没什么立场要他负责。
但这些话,她不知道怎么和父亲说……
直到天快黑了,池晚听才在父亲的催促中回家。
刚进门,就见吴秀芳端了碗米汤从厨房出来。
就在池晚听以为自己会被骂的时候,却见吴秀芳迎上来,关切问:“咋现在才回来?”
池晚听心虚,扭头撒谎:“我去知青点走了趟,妈,您没事吧?”
“多亏了你,我才捡回条命。”
说着,吴秀芳上前把米汤塞到她手里:“赶紧趁热喝,我跟志刚都吃过了。”
她笑眯眯的,总让池晚听觉着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喝了米汤便进屋准备休息。
才进屋,身后便传来沉稳的脚步。
转身看去,是姜骁。
她不由紧张揪住衣摆:“有事吗?”
四目相对,姜骁的眸色复杂无比。
房间寂静,就在池晚听快顶不住压力的时候,却听对方说:“妈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池晚听怔住。
两辈子,第一次听到他说‘对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池晚听莫名有些燥热,也敢和姜骁对视,只低头轻喃:“没事,我的确没照顾好她……”
话没说完,姜骁忽的踉跄了一步!
池晚听下意识扶住他:“你怎么了?”
这时,敞开的门突然被关上,而后又是‘咔’的落锁声,紧接着吴秀芳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志刚,苒苒,你们也别怪我给你们下药,哪有夫妻结婚一年了都还没圆房的?我可不想到死都抱不上孙子!”
下药?
池晚听下意识看向姜骁,却发现男人目光沉沉凝着她,像狼盯紧了食物,下一秒就要把她拆吃入腹。
她被吓得本能后退,她是想和他好,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做第一次。
况且,姜骁还不喜欢她,等他清醒过后,会不会更厌恶她?
一直退,退到床边,池晚听无处可去,哆嗦着劝靠近的男人:“姜骁,你冷静点,别做让你后悔的——”
话没说完,男人大力一扯,扣着她的后颈,蛮狠吻了下来……
第8章
瞬间,一种从没有过的躁动涌上池晚听的全身。
唇舌交融,呼吸滚烫,脑海一片浆糊。
她连什么时候倒在床上的都不知道,直到身下传了一阵撕裂般的疼。
眼泪颗颗滚落,她本能抱住身上的男人,暗哑低泣:“志刚……你以后别不要我,好不好……”
朦胧间,她感觉自己被嵌入滚烫的怀抱,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不要你。”
短短几个字,像是卸下了身上的枷锁,池晚听终于昏睡过去。
……
再睁开眼,天已大亮。
上工要迟到了!
池晚听慌得立刻坐起,可身下酸软,她扶着床沿才坐稳。
昨晚的疯狂莫名跳出脑海,热意‘噌’地冒上头,烧的脸颊通红。
刚开荤的男人果然厉害,即便是姜骁这种沉稳冷静的类型,都叫人招架不住。
正想着,‘吱’的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吴秀芳和姜骁走了进来。
见她红着脸,吴秀芳满眼喜色地把手里端着的面递过去:“饿了吧,赶紧吃面,这可是志刚亲手给你做的。”
池晚听愣了愣,下意识望向姜骁。
他恰好也在看她,但眼眸深沉的让人看不出情绪。6
默然了瞬,才轻启薄唇:“我已经跟生产队请了假,你今天跟明天的活分配给别人了。”
吴秀芳把面放在桌上,附和道:“对对,苒苒,这两天你就好好在家歇着。”
说着,朝姜骁使了个眼色后往外走:“好好照顾你媳妇,我去干活了。”
一时,房里只剩了相顾无言的两人。
池晚听眼底犹带惊讶,还没从姜骁刚才的话里回过神。
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生产队是肯定不会批假的,可姜骁不是从不关心她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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